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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不动声色地开了结界，隔绝其他人。 唐以柠四处张望，忽然被亮闪闪的剑穗吸引。 那剑穗华贵非常，以金丝银线细细编织，尾端缀着几颗打磨圆润的碧玺，在灯光下流转着莹润的光彩。微风拂过，明珠投下细碎的光斑，宛若碎金洒落，教人移不开眼。 “想要这个？” 祝雪初温温一笑问道。 唐以柠不是真的想要，只是觉得东西好看，亮闪闪的很漂亮。 祝雪初将手递到他面前时，两条漂亮的剑穗就在挂他的指尖中，一条是唐以柠刚才看到的，另一条是纯白坠着花，很是精巧好看。 “是你的了。” 唐以柠正欣赏两条剑穗，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眨眨眼，再看向摊贩，原本的剑穗不见。 睁大眼眸，指着祝雪初，“你偷……” 他又看了看周围人，咬了咬唇，觉得不好把偷东西这个词说出来。 祝雪初有点不解唐以柠的反应，随后想了想，摸出楚柒的芥子袋。 他指尖绕着剑穗，没有要还回去的意思，走到摊主面前。 摊主笑眯眯地介绍：“公子好眼光，我们这是上等的……” 话未说完，祝雪初已经将整个芥子袋放在了摊位上，指尖一推，“是你的了。” “你还要其他剑穗吗？”祝雪初转头问唐以柠，见他摇头，点点头。 摊主捧着沉甸甸的芥子袋，神识一探，险些惊掉下巴。这都够买下一条街。他咽了咽唾沫，结结巴巴道：“公子，这、这太多了……” “记住，”祝雪初眸中金光微闪，“这两条的款式，从今日起绝迹坊间。” 话音刚落，摊主捧着的芥子袋泛起一丝流光，竟是在天道见证下立了禁制。 摊主还未回神，又听那道清冷嗓音传来： “余下的，赏你的了。” 祝雪初转身就要走。 唐以柠站在不远处，没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只见祝雪初多付的灵石，瞪圆眼睛。 他拽住祝雪初的衣袖，压低声音，“那袋子里有多少灵石，你知不知道？为了两个剑穗，你再考虑下要回来吧。” “你喜欢的话，就不用考虑。”祝雪初垂眸道。 见他没带佩剑，就将剑穗系在他的腰间。流苏垂落，在衣摆间轻轻晃动，映着灯火，煞是好看。 唐以柠不知道楚柒这么有钱？突然觉得自己挺穷的。 要是楚柒把拿那灵石直接给他，他都不敢想自己会是多开朗的男生，怕是连梦里都能笑醒。 思绪飘忽间，目光不自觉地落向一旁的戏鱼盆。清澈的水中，几尾红鲤悠然摆尾，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红色的光，煞是灵动。 “去玩吧。”祝雪初微微偏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以为他是看上那的奖品，唇角微扬，“你若想要，那些鱼自会往你的网里跳。” 唐以柠:“……” 算了，他可不想被其他人围观。 街巷尽头飘来甜腻的糖香，唐以停在糖葫芦的摊贩，红艳艳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在灯火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祝雪初停在在几步外的糖画摊前。金黄的糖浆在石板上蜿蜒成凤鸟模样，他微微蹙眉——何必多此一举？果子直接吃不是更爽利？ 唐以柠数出几枚铜钱递给摊主，笑意盈盈地接过草莓糖葫芦。 余光瞥见唐以柠认真数铜钱的模样，祝雪初不解，为何要数？ 但他没问，隐约觉得唐以柠不喜欢这样。 他学着也买下一串糖葫芦。咬破糖衣的瞬间，过分的甜腻让他失了兴趣，却还是默默举着竹签。 还是看着唐以柠吃，比较赏心悦目。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看着唐以柠含住，贝齿轻轻咬破糖衣，果肉在唇间碾磨，汁水渗出，染得唇色愈发艳红。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下唇，将那抹糖渍卷入口中。 甜香在空气中浮动，混着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想起熟透的莓果，轻轻一碰，就会溢出汁水。 有些糖浆化了，顺着竹签，黏在落在唐以柠冷白的指尖。 他一时急了，伸出舌头，舔着指节。 祝雪初：“好吃吗？” 唐以柠点点头，见他手中的糖葫芦，有点好奇：“你的糖葫芦很酸吗？”” 祝雪初:“太甜了。” 唐以柠顿时神色微妙地看着他。 糖浆有些化了，黏稠的琥珀色液体顺着竹签滑下，滴落黏在落在唐以柠冷白的指尖。 唐以柠一时急了，伸出舌头，舔着指节。 等他舔着手的糖浆，手上的黏腻让他受不了，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唐以柠对上祝雪初的视线，对方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视线从他湿润的指尖，缓缓移到他的唇上。 唐以柠莫名觉得耳根发热，背着手，翘着睫毛，瞪回去，“你看什么。” “很漂亮。”祝雪初道。 漂亮？ 唐以柠一脸古怪，在嘲讽他吃相难看吗？ 他眯起眼，索性破罐子破摔，朝祝雪初伸出手，指尖还泛着莹润的水光：“你快点给我弄干净，不然我拿你衣服擦手。” 祝雪初垂眸，幽暗地盯着雪白指节上的水渍。最后他移开视线，用了术法，将上面弄干净。 准备收回手，他的腕骨被大掌扣住，唐以柠疑惑地抬眸. 祝雪初：“和人亲吻感觉，怎么样？” 唐以柠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仰着脸看他，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淡的阴影，眉眼笼罩浅淡的困惑。微微蹙眉，神情茫然得如同迷途的幼鹿，唇瓣无意识地轻颤。 “那两只蛇弄得你很不舒服。” 祝雪初的声音低沉。 “你一直在哭，在发抖。” “哭得很可怜。” 祝雪初的拇指碾过他的下唇，将那抹嫣红的唇瓣揉得愈发艳丽。 唐以柠瞳孔微颤，唇瓣因惊愕微微分开，露出一点湿润的舌尖。 薄而红的唇被碾得发烫，呼出的一团香气里还带着方才糖丝的甜香，混着些微惊慌的喘息。 祝雪初神色幽暗地盯着。 “舌头都伸出来。” 楚柒意识苏醒时，就看到这样的画面，如遭雷击。 唐以柠眼尾泛起潮红，长睫有些难受地轻颤，但是乖巧地仰着染满春色的脸。 以苦主和第三者的双重视角，眼睁睁地看着给他重塑肉身的天道，正在用手指在亵玩他妻子的唇。
第80章 唐以柠呆愣地看着祝雪初。 被捏着唇瓣，被迫看祝雪初，眼下投落一片阴影，隐约能看见泛红的眼尾洇着湿意。 “怎么不说话？” 唐以柠小声抗议，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被摩擦过的地方，却恰好碰到祝雪初的指尖。他抖着声音，“你摸得干嘛？” 祝雪初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 唐以柠皱着鼻子抱怨，雾气的眼眸写满控诉，“痒痒的，你摸我好难受。” 他越说越委屈，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还带着点软糯的鼻音：“你又不在，我被人欺负了，你就来欺负我。” 之前和苏清吃饭的时候，还遇到鬼在摸他，害他丢脸…… 要不是他跑得快，说不定就要被吃掉。 红润的唇瓣开开合合，幽兰的香气从里面冒出，祝雪初无法移开视线。 “所以你得保证我的安全。”唐以柠理直气壮地戳着祝雪初的胸口，像是抓到把柄，“你弄疼我，这是给我的赔偿。” 唐以柠觉得自己真是机智，这样就算身份败露，也会少一人给他落井下石。 自己还能拿承诺要挟对方，然后任务就能圆满结束。 “好。” 祝雪初点头，话音刚落，一丝金光汇聚在唐以柠的身上，约定已成。 他还想要说什么，声音忽然停顿，随即太阳穴一阵刺痛，他半阖眼眸，按住眼眶。神识拉扯间，眼眶里出现一滴血，在流出之前，就已经干涸。 “你怎么了？” 唐以柠凑上前询问。 “无碍，”祝雪初抬手擦去血渍，“去买花灯吧。” 夜色浸染长街，暖橘色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流淌。唐以柠蹲在一处灯摊前，指尖轻轻拨弄着莲花灯的绢纱瓣叶。 灯影摇曳，将唐以柠的轮廓描摹得格外柔和。 祝雪初立在半步之外，他望着蹲在灯下的少年。 暖光映在瓷白的脸颊上，睫毛垂落的阴影像两弯小小的月牙，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唇珠被灯光镀上一层蜜色，微微抿起时，显出几分孩子气的专注。 “要这个。”唐以柠唇畔漾出梨涡，忽然仰头，举起一盏绘着锦鲤的琉璃灯。 灯罩里的火苗噼啪跃动，将他眼底的笑意照得透亮。 万家灯火，全数成了他的陪衬。 祝雪初眸光微动，心头涌现不知名的热流，像是春水决堤涌出来。 一前一后地走到静谧的河边，四下无人，长河两岸早已缀满星火。千百盏花灯浮于水面，随波轻荡，宛若银河倾落人间。 祝雪初俯身将琉璃灯放入河中，袖口浸了河水也浑然不觉。灯影投在河面上，碎成粼粼金箔，指尖推开一圈细碎的光纹。 他站起来，注视着灯，夜风拂过，灯影摇晃。 “你要走了吗？” 在他身后的唐以柠突然出声。 “嗯？” 祝雪初原本还看河面，回头看他，唇角微微勾起。 他没有询问唐以柠是怎么看出来的，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准备什么的到来。 “你的味道是对的，但楚柒喜欢吃甜食。” 唐以柠抿着唇，指着他手中只咬了一口的糖葫芦，这是最违和的地方。 他睁着水润的眼睛，纯真地问，“你是谁？” “算是天道吧。” 祝雪初转过身，他的外貌发生了变化，周身无风自动。 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眼眸里是熠熠生辉的金色，束发的玉冠无声碎裂，银色长发散开，像是一汪流淌的月色。晚风吹拂他的长发，丝丝缕缕，拂过唐以柠的脸颊，像是要缠绕唐以柠。 祝雪初浅浅一笑，声音里却带着非人的空灵。“你不怕？” “你总是让我惊喜。” 未等回答，他弯起眉眼，带着几分稚气，像是孩子介绍自己最心爱之物。 “你是我最好奇的人。” “我知晓一切，我观察你每一个行动。”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冷冽，仿佛带着一丝天道的威严与无情。 “慕青元曾向天道许愿，祈求变强。然未守诺，不肯当命格的观测者。因此，他困于必死的命格中，无法挣脱。” “楚柒许愿活下去，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可惜，他终究未能完成交易，未能斩杀慕青元。愿望未竟，天道便只能接受既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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