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隐隐刺痛,不过早已经都习惯了。 师尊无非是想把自己的伤治好后打起来更顺手吧,免得打不了一会自己又晕过去,让他感觉不到乐趣。 姚婪面上沉默淡定,其实心里慌乱极了,想着自己到底怎么做才能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 自己想要对他好的态度,他应该能看到吧?应该能懂我的心思吧? 师徒二人各揣心事,沉默不语。 伤口彻底愈合,只留一道浅浅的疤痕,日后再用些去除疤痕的药膏,应该就能完美如初了。 本来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孩子,看看现在糙成什么样了,哎…… 姚婪收手,叹了口气,刚一抬眼,就对上沈夜焰落寞凄凉无情的眼。 姚婪:??? 又怎么了?怎么还不高兴? 不是把他带回来给他治好了伤吗?连斗篷都给他穿了,大冷天的自己还冷呢!怎么他还是这副表情? 姚婪一脸吃了瘪的神色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蹙眉盯着沈夜焰看了会,沈夜焰眼中依然平静无波。 是自己心急了,这才刚开始对他好,不能要求太多……姚婪又开始反省,若无其事的走到一边,内心快速想着对策,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道: “咳,时候不早了,你的伤还未愈,天这么黑回去的路不好走,不如你今晚就住在为师这里……”我那还有一床被子你可以打个地铺……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姚婪又听到“噗通!”一声。 沈夜焰又跪到了地上还给他磕了一个,顺势说道:“弟子不敢!” 沈夜焰低头掩盖脸上错愕神情,这么多年他师尊也没有让他留下来过夜过,这是要把他一波带走吗?他今晚要是敢留下,明年今日就是他的祭日! “弟子何德何能与师尊同寝,弟子还是回去了,若是师尊需要弟子守夜,弟子就在门外守着,师尊有任何需求,唤弟子一声便可。” 姚婪:…… “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又没说出口,姚婪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四孝好徒弟,避免他再多想,拐了个弯改了个口:“反省吧。” 说完,姚婪背手朝床边走去,看起来像是想要休息了,沈夜焰起身立马凑过去,一扶二搀,姚婪没反应过来,被他安顿坐到了床上。 姚婪:??? “弟子服侍师尊就寝。”说完,沈夜焰走到一边去倒热水洗毛巾,端着脸盆过来跪到姚婪腿边,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起手来,擦完了手还要给他擦脸,姚婪下意识抬手挡了下。 姚婪想起来了,前世自己立下规矩,每晚都要徒弟轮流来侍寝,沈夜焰不想自己两个师弟被姚婪残害,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他来,除非自己被打得实在爬不起来了,才由另外两个师弟来服侍。 “行了,你回去吧。”姚婪心乱如麻,懊恼的随意一摆手,起身走到一边去了。 “是,弟子告退。”沈夜焰很顺从的也跟着起身,毕恭毕敬的给他行了个特别标准的个礼,后退着退到门边,这才转身开门出去了。 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远,姚婪挪步到窗边,顺着半掩的纱帘小心望出去,看着沈夜焰已经出了自己院子了,这才舒了口气。 重生的第一天,真是太不容易了! 看来得正经制定一套方案,除了给他治伤这些小事,要好好回忆回忆,这些年都对他做了什么,亏欠了他什么,把他没有的,未曾得到过的,全都补给他,最好是…… 姚婪倚在窗边正看着沈夜焰走远的背影琢磨这些事呢,陡然顿住! 等等,那个是…… 沈夜焰已经快拐到回去他寝室的小路上了,突然在路口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 姚婪顺着他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朝沈夜焰走去。 姚婪身体瞬间绷紧,站在窗边紧紧盯着不远处二人的举动。 是他! 自己门派内唯一的一名外门弟子,范明阳! 平时看起来笑眯眯,嘴又甜特别会说话,似乎人缘也格外的好,对谁都挺热乎。 当初姚婪也是看着他人畜无害,又一心想问道,就收了他做外门弟子,外门弟子没有拜入任何一个长老门下,只是留在凌霄派跟着一起上大课修炼。 但就是他,这个两面三刀蛇蝎心肠的小人!姚婪瞬间想起来了,后面几年他和沈夜焰走得格外的近,俩人几乎形影不离,亲近的让任何人看见都不禁怀疑,这俩难不成结为道侣了? 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诱骗沈夜焰,若不是他煽风点火,沈夜焰说不定还能晚几年再堕魔,说不定还能补救一下。 虽然罪魁祸首还是姚婪自己,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其中搞了什么鬼,但这个范明阳在沈夜焰堕魔路上绝对功不可没! 好你个小贼,在我徒弟成长路上给他下绊子,又在他黑化路上推波助澜,看我这一世怎么弄你! 很好,重生的第一天,我一定要横插到你们俩中间! 姚婪愤恨的从乾坤袖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咬牙切齿的将范明阳的名字写了上去。
第3章 夜里,姚婪做了个不太美好又混乱漫长的梦。 刺刀的寒风在窗外凛冽的刮着,像是要把他的梦也即将切割得四分五裂,破碎不堪。 姚婪感觉自己像个快破茧的虫蛹萎缩在蚕茧中,瑟瑟发抖,看着堕魔后的沈夜焰把自己抓起来关在后山他的密室内,日夜羞辱折磨,偏偏沈夜焰还不让他死。 死人多无趣,他就是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按着他的头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羞辱。 这一幕总反反复复在梦境中重映,姚婪又羞又恼又想死,就这样挣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了。 男人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感觉像有一万匹野马在脑袋里跑了一夜,混沌一片。 外面天光亮得有些过于刺眼了,噩梦余温还没完全褪去,姚婪缓了一会才坐起来,随意绑了绑披散在腰间的黑发,顺着半掩的窗帘可以隐约看到外面漫天雪花飘飘洒洒落下。 突然心中满是感慨和回忆,努力抛开过往那些不堪的画面和绝望的结局,一切即将重新开始。 怀着对未来的期待与希望,姚婪起身朝窗边走去,准备拥抱崭新的一天,拉开窗帘,突然猛地对上一张苍白的脸! 沈夜焰满身风雪一动不动站在外面,他本就轮廓分明刚毅俊朗的脸被冻得一丁点血色也没有了,衣服上都积起了一层雪,就连长长的睫毛上也裹了一层冰霜。 姚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捂着心口一脸菜色,房间的门“啪!”得一声被他用内力打开,他抬脚走过去,气势有些汹涌,看起来有点暴躁。 “你干什么?”姚婪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沙哑的说了一句,在沈夜焰听来,他师尊就是在隐忍强压怒火。 “给师尊送早饭。”沈夜焰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在暴雪中不知道站了几个时辰,声音却依然平静稳定,听不出丝毫情绪来。 少年把怀里一直护着的食盒往前递了一把,看着尘埃不然干净的食盒,姚婪咬着牙,又快喘不过气来了。 进院子的路上没有足迹,雪一直下着,可见他来得有多早,以至于脚印都再次被大雪覆盖。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前世的自己为什么要吃饱了撑的定下这种每天都让人来送饭的规矩,看着沈夜焰一身的伤还未愈,小脸冻得惨白,姚婪心疼不已,皱起眉头来。 沈夜焰看着眼前人看向自己这幅不耐烦冷漠厌恶至极的表情,火焰在眼瞳中无声无息转了一圈,大写的【烦躁!】显露无疑。 少年习以为常,自嘲的低了下头,眼中是极为讽刺的漠然,不过姚婪看不见他的神色,待他再抬起头来时,又是一副平静淡定。 “进来!”姚婪还在为前世的自己种种恶习烦躁到不行,说话就也带了几分生硬,让开门边让沈夜焰进来,随后自己转身朝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义愤填膺的叨叨着: “下这么大的雪,不会等雪停了再来吗!” “这个早饭我是一定要吃吗?” “再说,你来了不会进屋吗?就这么在外面站着,你不冷吗!” “你找个屋檐避一避啊,在雪里站着,你是有什么瘾!” 姚婪滔滔不绝,直到坐到了圆桌前转过身,这才看见沈夜焰还立在门边,眉间少些有疑惑的看着自己,不过那疑惑转瞬即逝了。 沈夜焰抱着食盒走上前来,下意识掸了掸盒盖上并不存在的雪,随后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虽然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但依旧摆出了四菜一汤来。 姚婪嘴角微微抽搐,这是几点就起来做饭啊,自己用得着吃这么精细吗…… “弟子一直抱在怀里,还有余温,师尊趁热吃吧。”沈夜焰摆完了四菜一汤,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依然平静的看向姚婪,看起来姿态谦卑又礼貌。 姚婪没有动筷子,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沈夜焰终于是面露一丝不解,随后又恍然大悟般,上前一步要去收走这些饭菜:“弟子这就回去重新做!” “你给我放那!”姚婪厉声喝住他。 沈夜焰手伸了一半悬在半空,愣了愣又听话的缩了回去,小心谨慎的看向姚婪,等着他接下来的命令。 姚婪眉头紧蹙着,隐忍着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尽量放松,沉声说了句:“坐下。”不然他真的要回去重新做饭了。 沈夜焰乖乖照做,坐在了姚婪对面。 姚婪:“吃吧。” “什么?”沈夜焰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回了一句,目露迷茫地看向姚婪。 姚婪下定决心般又呼了口气,心中默念放松,冷静……随后开口道:“我说,陪为师一起吃饭。” 沈夜焰:? 二人面面相觑,沈夜焰没动,因为他确实不敢动,眼中尽是藏不住的惊讶,直到姚婪都将碗筷推到了他面前。 这下总该吃了吧!应该不用喂吧?虽然也不是不能试一试。姚婪看着他,等他一个感动到泪流满面的反应。 两辈子了,他就没对谁这么好过,同席都不可能,更别说同席还给对方递碗筷,就差喂嘴里了。 姚婪想着,就见沈夜焰怔愣片刻后似乎突然是了然般微微挑了挑眉头,大义凛然般拿起筷子,安静又斯文的每道菜都夹了一口吃了,最后还给自己舀了一勺汤喝了。 姚婪很是满意,看着这样乖巧的徒弟在自己面前安静吃饭,仿佛看到他日后走上正道的美好未来,欣慰的点了点头。 真好啊,感受到温暖了吧沈夜焰,别人有的你也可以有,别人没有的你也会有,这回总该开心了吧。 姚婪正想着,沈夜焰也放下了碗筷,冲他微微一笑,眼中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不容被察觉的偏激的疯狂,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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