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帐中一众将军神色一厉。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外间便有人闯进来:“报——前……前线急讯,元帅……元帅和萧副帅的海船,在蓬莱一带登陆之后,被……被藏了火药,如今海船已被烧毁,二位元帅……生死未知……” 楚王听罢,终于是忍不住畅快大笑! 他这些日子憋闷了许久,终于是除掉了心头大患,如今这行营之中,再也无人能挡他的路! 思忖至此,他抬手拊掌而笑:“都给本王进来!” 营外一阵兵荒马乱。 不多时一名副将持刀走进营中,竟然是那左威卫将军的连襟兄弟,如今在他帐下做副将,如今却站到楚王身侧。 而后陆陆续续营帐外走进来许多眼熟之人,不是副将便是营卫次一级的统领,竟然全都通通反水了! “你——你们——要造反么?!”左威卫将军大怒,指着副将的鼻子问道。 副将苦笑一声,上前死命按住对方,压低声音警告:“姐夫,你别问了……” 他们此行着了楚王的道,不但栽在女人的肚皮上,还已经彻彻底底被抓住了把柄受制于人,这本就不是十分光彩。 如今即便是反水,但是到底同营中的将领上峰们,总归是沾亲带故,以往又得了他们的提携。 他们也自然不希望对方会被楚王当做出头鸟,拿来杀鸡儆猴。 副将转头看向楚王殿下,诚惶诚恐地告了一声罪,让人将他捂了嘴押下去。 余下之人瞧见,也接二连三地照办。 营中很快便少了一大半人,余下的,都是木楞楞的站在原地,眼中暗地闪过一丝羞愧和懊悔。 楚王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几个白瓷瓶,将他们一一赏了下去。 底下这些人一拿到那白瓷瓶,就像是见到肉的野狗一般,眼珠子便猛的变红了! 他们一拿到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对着鼻尖深吸一口,不一会儿面上便露出了如痴如醉地笑意...... 楚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无声地勾了勾唇,淡淡开口吩咐:“去领兵吧!好好替本王卖命,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 底下的将领们回过神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只是面面相觑之后,还是垂下首,咬牙开口:“卑职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第163章 奉天殿内, 皇太孙宣珩立在龙椅一侧。 一身素衣衬得他面色沉郁且冷肃。 “陛……殿下,如今燕王、楚王、蜀王、还有安南郡王和安顺郡王等几路藩王,均带兵奔向京城, 言及要进京祭拜太祖陛下灵位, 以表孝心......” “哼!说什么以表孝心,燕王、楚王等逆臣,不过是想要借机争夺皇位!” “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还请殿下下诏, 命各地兵马守将,奉诏勤王!” 一旁的刑部侍郎冷笑了一声:“奉诏勤王?眼下太孙殿下身体安然无恙, 藩王们进京也只是打着灵前尽孝的名义。” “齐大人说的奉诏勤王, 说的是要奉谁的诏?是要让各地武将带兵进京勤哪门子王?!” “先帝尸骨未寒, 朝廷本就该对宗室多加抚慰, 真要对进京的藩王用兵, 逼急了各路藩王就地造反, 在座的各位那便都是千古罪人!” 齐大人冷笑一声:“带着数万大军进京披麻戴孝……呵呵!糊弄傻子呢!” 此言一出,殿中一时寂静无声。 谁都知道藩王这个时候进京, 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是眼下皇太孙拖着不愿灵前继位, 又拦着先前遇刺未遂的消息,不让放出去。 谁都摸不清楚太孙殿下的心思。 到底人家是叔侄几个才是一家人, 他们这些外人出言相劝, 什么话说出来, 进了那位的耳朵, 或许都觉得聒噪。 真要是会错了意, 说错了话,只怕最后还得落得一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便是要回京在先帝灵前披麻戴孝,也没有带着兵马的道理......”郑国公此刻沉声开口。 “既然是要叩拜先帝,那便叫藩王卸下兵甲, 兵马留在城外,他们独自进宫来叩头便是了。” 郑国公说完,抬首看了一眼御阶上的宣珩:“殿下不如命使者前去传信,倘若藩王愿意应下,自然不必大动兵戈。” 只是倘若无人应诏...... 那自然应该早做打算! 如若不然,待到大军兵临城下之际再做谋划,那可就为时已晚了! 宣珩闭了闭眼。 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声色微哑,沉声问道:“陈元和......定远侯那边,如今还未传来消息么?”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 南征大军如今有一半都落入楚王之手,几乎已经是改旗易帜,前线的消息自然也不会再一一传到朝廷。 半个月前,陈元帅和萧副元帅带兵出征。 有传闻说是在反攻倭寇老窝——那个叫蓬莱岛的蛮夷之地遭人暗算,至今都杳无音信。 朝廷也派了数批人马去搜寻查实,至今还未寻到一人。 可是这都快兵临城下了,就算是找到陈元帅和萧副元帅他们手底下的那一半兵马,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底下的郑国公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是宣珩的长辈,以往看不出来什么,这些日子日日看着外孙忙于朝政之余,还要整日垂问萧明渊的下落。 就算是傻子也应该回过来一些味儿来了! 郑国公沉也曾让府中的老妻进宫试探过。 皇太孙对京中的贵女无意,甚至连纳妃纳妾留个子嗣的心思都没有...... 如今又是这副消沉模样...... 若非太孙还顾着朝中政务,他是真怕自己这个外孙会撑不下去...... 郑国公沉吟一瞬,抬头回道:“老臣已经再加派了人手,待人一寻到,便会立即传信回来......只是眼下应对藩王一事,怕是拖延不得......” 可是听到郑国公口中那些一成不变的结果,宣珩已经无心再听底下这些朝臣们再议论聒噪。 “那便照着国公的意思,派使臣前去传旨便是。” 宣珩容色冷淡地开口吩咐下去,只丢下一句“孤要去皇祖父灵前跪守,诸位爱卿且退下吧。” 而后便甩袖匆匆离开了奉天殿。 . 皇帝驾崩不过一月有余,依照礼制,帝王梓宫仍就安置在乾清宫内停灵。 要待新帝登基之后,再择吉日移灵入殡宫下葬。 宣珩这些天除了打理朝政,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乾清宫中守孝跪经。 如今出了奉天殿,转眼便移驾到了此地。 只是还不等他进殿,今日守在乾清宫外的陈德,便躬着身子步履匆匆地上前。 “启禀殿下,宫外的林毅林大人携令前来求见。” 宣珩漆黑的眸子微微一动。 先前因为督造天工院一事,林毅出了不少力,得封了一个六品的小官职。 事后萧明渊带兵出京,京中同南边来往传信,林毅有时也会带些萧明渊的密信传进宫里来。 这些日子萧明渊丢了音信,宣珩早就传令命林毅动人脉仔细追查来龙去脉。 商人的人脉和讯息一向都很广,林毅当初在南边经营许久,说不准消息会比旁人来得更快。 “他在什么地方?”宣珩问。 陈德愣了一瞬,垂眸回道:“奴婢让人在承华殿先等着了……殿下可要传人过来问话?” 宣珩袖袍一甩:“不必,回宫吧!” 不多时,宣珩便到了承华殿外。 知道这人是原先萧明渊留下来的,太孙进去问话,陈德没敢让人打扰。 只跟上前去在外头将门叩上,自己守在殿外,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吩咐。 宣珩走进殿内便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内室里头一个人都没有,殿中的陈设也并未改变。 角落的熏笼之中袅袅的升起来一股淡淡的暖香,弥漫在每一处角落…… 宣珩眸色一暗,这个味道他很熟悉。 天冷的时候,萧明渊每回从外头回来,都会先解了斗篷大氅,在熏笼前,将双手都烤地暖乎乎的。 等浑身上下的寒气驱散了,才敢靠近宣珩,抱着他的小殿下,同对方在殿中亲昵说笑。 所以即便是已经五月,宣珩这些日子,还是每天都会往熏笼里头放这一味香料熏上一熏…… 闻着相同的味道,他便在睡梦之中期待着那个人能在自己一觉醒来之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宣珩正在沉溺其中,没注意殿内的动静。 直到察觉到一道长长的影子投在面前的琉璃画屏上,才惊觉不对。 “谁!”他猛地惊声开口,手上却毫不慌乱地自袖袍中抽出一把尺来长的□□!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对方的胸口,宣珩下意识地摸上火器的保险,正要扣动拉开,却被一双手温柔地包裹缠绕住指尖。 “怎么还随身把这么重的东西带在身上……” 熟悉的语调传进他的耳朵里,宣珩呼吸一窒,下意识的松开手上的动作。 萧明渊自然而然地从宣珩手里接过来,见自家小皇孙殿下脸色似乎有些发白了,含笑正要开口哄上一哄。 却被对方猛地扑了个满怀。 “……是……是你吗?”宣珩张了张嘴,颤抖着嗓音问道。 萧明渊眼底一暗,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旁。 随后抬手将自家小皇孙殿下结结实实地揽入怀中,宽厚的掌心紧贴着怀里人的腰背,温柔拍抚着。 “是。”语调沉沉,听着却格外叫人安心。 宣珩眼圈止不住的红了,他缓缓将脸埋进这个人的怀里,半晌才哑声开口:“我知道……你能回来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萧哥哥……我想你想得都要疯了……” 萧明渊心下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又疼又紧。 他垂下凤眸,看着怀里一身素衣身形格外单薄的小皇孙殿下,低头轻轻在宣珩的发顶,格外珍重、温柔地落下一吻。 ——快五个月,整整一百四十二天。 他也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自己的宝贝。 就连在睡梦里都是他的小皇孙无数种模样和影子…… “对不起珩儿,还有……生辰快乐。” 他算着日子疾驰回京,一路上换了四五匹快马才赶到他的小殿下面前。 宣珩张了张嘴竟然有些发愣。 他这些天忙着打理皇祖父的身后事,早就忘了自己的生辰了……没想到萧明渊竟然还记着…… 瞧着萧明渊这浑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连胡茬生出来了都没来得及刮…… 宣珩突然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而后凑上前去,顺着唇角一点一点吻了上去…… . 不多时,殿外候着的陈德听了吩咐躬身走进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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