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瑟尔将安置恒温箱的房间与隔壁的一同打通, 恒温箱也放了两个。 时间就在云天交换中流逝, 阿德莱特也来到了孕晚期的标志性时刻,生蛋。 那算是一个比较安静的深夜了,南书瑟尔抱着阿德莱特在睡觉。 只是以往相关缠在阿德莱特身上的肢体也被南书瑟尔强迫才挪开, 要是压着腹部,雌君会伤心的。 卧室里的壁灯光线柔和,因为阿德莱特已经怀崽六个月,到了预产期,南书瑟尔连日来神经高度紧张。 但是这晚也陷入了短暂的深度睡眠。 突然, 南书瑟尔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痛哼,瞬间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南书瑟尔瞬间惊醒, 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身体已经反应过来。 精神力如网般密布在别院, 信息素习惯性的安抚着阿德莱特。 “莱特?”南书瑟尔的声音还有梦境初醒的沙哑。 床尾他们盖着的毯子凌乱, 似乎还残留着他们的体温。 阿德莱特身体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自己,指关节泛出青白。 理智上南书瑟尔每天把阿德莱特当做怀了崽的雌虫, 但是每次观望着那平坦的腹部,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倒是五六个月的时候,阿德莱特的腹部柔软的许多,给军雌摸护理液的时候,南书瑟尔摸着都觉得手感舒适。 阿德莱特看向腹部的时候也没有对于身材被破坏的感觉, 只有这一种特有的温柔。 南书瑟尔清醒过来,才发现阿德莱特的汗水已经浸透睡衣,甚至在身下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阿德莱特咬着牙,那破碎又无法抑制的喘息虫喉咙溢出。 无论是生命诞生前的阵痛,还是他感知敏感度是旁虫两倍的原因。 “莱特…” 原先预习了许多,却在这一刻大脑空白。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雌君,清醒时的脆弱无助,蜷缩的身子像是凌迟的刀在狠狠剐着他的肉。 南书瑟尔跪在阿德莱特身旁,双手小心翼翼的去触碰阿德莱特被汗水浸湿的身体。 指甲一触摸便是军雌身体的痉挛与滚烫,“别怕!我在!我在!” 南书瑟尔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精神力却在安抚着阿德莱特。 南书瑟尔死死的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理智一点,按照之前准备好的流程开始行动。 南书瑟尔将阿德莱特抱起,动作却因为害怕给军雌造成伤害而显得笨拙。 但是却极度稳当。 军雌现在的样子显然是生蛋前的阵痛,需要到恒温箱那块。 流程便如同指令一样,让南书瑟尔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 精神力保护罩也瞬间笼罩着阿德莱特,隔绝着外界一切会对阿德莱特产生干扰的可能。 南书瑟尔将阿德莱特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步伐又快又稳,走过的时候仿佛还能感受到风的存在。 这条路线南书瑟尔走了无数遍,练习了无数次,一眼就锁定了那个泛着柔和白光的恒温孵育箱。 在恒温孵育箱旁边是安置的柔软床铺,就连地下也被铺上了厚软的地毯。 这时他才想起通知医虫,庆幸的是医虫前一周就被安排到了别院附近,虽然需要整日待命,但是酬劳丰厚。 南书瑟尔没有离开阿德莱特,他握着阿德莱特的冰凉手,安抚着他,闲聊着转移注意力。 “我就在这里,疼不疼啊?要喝水吗……” 而精神力精准的覆盖别院,形成一个稳定且绝对安全的场域。 精神力触须卷起早就备好的温水,柔软的消毒巾,干净的毯子……所有的东西随时待命。 他想去擦拭阿德莱特额头的汗水,指尖却抖得厉害。 “别…别慌…”阿德莱特喘息着,腹部剧烈的收缩让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医虫也进来了,有条不紊的进行。 配合着南书瑟尔的精神力,其实阿德莱特生蛋的过程好了不少,毕竟被养的足足的,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出来观摩新世界了。 南书瑟尔就一直护在阿德莱特一侧,听着阿德莱特那压抑到极致的痛呼,要知道以军雌的性子,怕是要了小命都不会喊一声痛。 但是在今天,他已经痛了许久。 虽然以军雌那强大的恢复力不等伤口扩大便好了,但是南书瑟尔还是怕他受伤。 南书瑟尔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他给阿德莱特口腔里塞上防咬器,可以防止军雌疼痛感太强咬破唇舌。 还有陷在掌心的手指,都被他握在他的胳膊上,指甲猛然收紧,几乎要嵌在他的皮肉里,南书瑟尔不在意,甚至觉得自己越疼越好。 毕竟阿德莱特现在所受的痛,必然是他的百倍、千倍、万倍……这点儿痛算不得什么,他只恨自己不能以身相替。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带着生命气息的精神波动在空气中逸散开来。 第一枚虫蛋,带着温润的光泽和淡淡的,独属于阿德莱特的气息滑落。 南书瑟尔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用精神力轻柔又迅速的接住了他,紧接着牵引过来。 椭圆的蛋壳触感光滑微凉,带着生命的重量和微弱而又清晰的搏动感,稳稳的落在了他的皮肤上。 那微弱的生命波动,瞬间把南书瑟尔之前的恐惧惊慌都震碎,只有期待。 第二枚蛋被南书瑟尔熟练的接引,带着微弱湿意的虫蛋轻轻落在他手背上的时候,南书瑟尔感受到了来自生命的震撼。 阿德莱特紧绷的身子突然松弛,如同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弓弦,脱力的躺在床上,胸膛起伏,汗水把银色长发浸湿,脸色苍白。 但是那是银蓝色的眸子却闪耀着晶莹的璀璨,紧紧的看着南书瑟尔手背上的两枚虫蛋。 南书瑟尔也僵住了,阿德莱特松开了他的手臂,雄虫便双手捧着那两枚温热的虫蛋,大脑一片空白。 他老婆给他生了两个崽。 虽然这样,但是南书瑟尔还是先把虫蛋放在阿德莱特手旁边,然后给阿德莱特细心清理着身体。 医虫眼观鼻鼻观心,装着木头人的模样,毕竟拿了一大笔钱,走了内心愧疚。 处理完一起,南书瑟尔才和阿德莱特一起看着那两枚虫蛋,听着人民那微弱却真实的心跳,一下,一下,简直就是敲在了他的心上。 他们那么小,蛋壳在灯光下泛着一种温润的乳白色,后一枚虫蛋的壳上面还有着金色的纹路。 虽然知道蛋壳坚硬,甚至蹦蹦跳跳不成问题,但是在南书瑟尔眼中他们是新生命,带着其特有的脆弱感。 直到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情绪瞬间冲垮了他构筑的堤坝。 欢喜、后怕、感动、以及初为雄父的迷茫……所有的情绪失控了,又好像是被打了激素一般,精神力有些失去控制。 以南书瑟尔为中心,一股精神力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 似乎是有预感一般的排开阿德莱特现在所处的房间,随后是客厅的巨大落地窗,瞬间变成了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下一秒便哗啦一下彻底粉碎。 还有坚硬的墙壁扭曲般的凹陷,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天花板的装饰物砸落在地…… 除了阿德莱特待着的地方,整个别院如同凶兽过境,满地狼籍。 恒温孵育箱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外壳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别院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南书瑟尔的耳朵,着噼里啪啦拆家的声音让南书瑟尔从灵魂出窍般的状态惊醒。 他茫然的感受着别院的情况,又低头看着安然无恙的两枚虫蛋,最后目光落在刚刚经历剧痛,此刻担忧的看着他的阿德莱特身上。 “……”南书瑟尔张了张嘴,更是羞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尴尬快把他淹没了。 阿德莱特看着南书瑟尔呆滞又狼狈的模样,看着他捧着两枚虫蛋,手足无措得像个做错事的虫崽…… 阿德莱特忍不住笑了。 “咳咳…瑟尔…”阿德莱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疲惫,但是语调确实前所未有的柔软,“你…拆家的本事…咳咳比炮弹…还利索…” 南书瑟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这次丢虫,可是丢在了虫蛋面前! 南书瑟尔小心的把虫蛋平稳的送到恒温箱里,看着他们被柔软的缓冲垫承托着,警报声才渐渐平息。 做完这一切,南书瑟尔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瞬间跌坐在阿德莱特身边的地毯上,劫后余生般的松了一口气。 “我…”南书瑟尔拍了拍脸,“我刚刚…吓死了。” 南书瑟尔侧头看着阿德莱特疲惫却放松的脸,又看着恒温箱里两枚安静下来的虫蛋。 透着恒温箱的透明照壁,在军雌掌心描摹着虫蛋的轮廓,声音很轻,但是却异常笃定:“出来了肯定像你…像你才好!”
第116章 早安,洛先生(完) 时光如同被南书瑟尔栽种在别院里的安神草, 说没就没。 曾经一片狼藉的客厅早就被收拾干净,破碎的落地窗、墙壁的扭曲都被完美的修补,恢复如初。 但是南书瑟尔因为太过激动导致精神力失控引起的小范围“拆迁”, 依旧是阿德莱特口中不时打趣他的存在。 破壳日到来到这一天, 表面上似乎平淡无奇, 但是阳光却格外璀璨, 仿佛在欢迎他们的新生。 在阿德莱特怀崽的时候南书瑟尔就开始胎教,虫蛋出来的时候依旧胎教,甚至在他们身为虫蛋的那两个月里, 南书瑟尔还要不时得打扮他们。 尤其是那颗白白的雌虫蛋,被南书瑟尔用温水细心擦拭,抹着营养液,比一旁勾勒着金色纹路显着贵气的雄虫蛋待遇好多了。 至少,雌虫蛋不必用自己兄弟的“洗澡水”擦身。 阿德莱特在卧室的时候还笑着说他偏心, 南书瑟尔可不依,理直气壮的反驳, 谁让那颗雄虫蛋镀着金,都快晃着他的眼睛了。 此刻, 恒温孵育箱的白光依旧柔和的笼罩着两颗蛋, 这次除了一只专业的医虫,还有过来凑热闹的科蒂安和菲尔特。 “快了吗?”南书瑟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两颗虫蛋,双手无意识地相互揉搓着, 有些发愁的看着他们,语气有点焦虑。 不是说今天就破壳吗?怎么现在了蛋还没有动静,南书瑟尔都想亲自上手给他们剥壳。 “快了快了,别着急。”菲尔特在一旁安抚着,南书瑟尔的双手都快被擦出火星子了。 南书瑟尔头也不回, 嘴硬道:“我没着急。” 要是他回头看一下,可能可信度还高一点。 话音未落,轻微的“咔哒”声响起,南书瑟尔的视线便落在第一颗虫蛋上,阿德莱特他们也是这样。 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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