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应该告诉我,我才能改。”卫淮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可不想惹你不高兴。” 绮雪主动抱住他:“七郎对我真好。” “知道就行。”卫淮不太正经地扇了下他的屁股。 …… 深夜。 卫淮今夜难得不在营中,绮雪在软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没想到他竟然已经习惯了被卫淮抱着睡,没有卫淮在身边,他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再怎么困倦也难以入眠。 鸟架上的绿香球被他翻身的动静吵醒了,打了个哈欠嘟囔着:“你还没睡着吗?” 一个多月前,绿香球终于成功混入军营,名正言顺地留在了绮雪身边。 过程有些复杂。由于绿香球身上有妖气,根本隐瞒不住自己妖物的身份,不能假扮成普通鹦鹉,于是在绮雪的建议下,她另辟蹊径,探查出了几窝食人妖魔的位置,依靠出卖同类博得卫淮的信任,成了军中的侦察兵。 绮雪和绿香球假装素不相识,却又一见如故,一“人”一妖迅速成为了好朋友。 不干活的时候,绿香球要么就待在将军帐,要么就去杏儿的住处玩耍,杏儿很喜欢她,刚好她也喜欢小孩子,还是很乐意跟杏儿玩的。 见自己打扰了绿香球睡觉,绮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出去走走吧。” “还是算了吧。”绿香球却不赞成,“三更半夜的,你自己出去太危险了。” 绮雪:“我就在军营里转转,能有什么危险?” “哎呀,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绿香球咂咂嘴:“我说的危险不是食人妖魔,而是营中的士兵!” “你很少出去,还不知道你的艳名已经在全营传遍了,那些血气方刚的士兵私下总是提起你,夸你多么美艳绝伦,连大将军都是你的裙下之臣,还给你编了很多香艳小故事,那程度,啧,比起《宜春香质》也不遑多让,我真怕你自己出去会被他们袭击……” 她这样讲,绮雪是真的不敢出去了,拜每年春天的阴影所赐,他最怕这种事。 不过绮雪还有个问题:“‘宜春香质’是什么东西?” 绿香球:“?你不知道?” 绮雪摇头:“是书名吗?” 绿香球:“确实……那《弁而钗》呢?《竞春图卷》呢?《花阵六奇》呢?难道你一个都不知道?” 绮雪眼神迷茫,绿香球颤抖地抬起翅膀捂住胸口:“你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等着,明天我就把所有书都带过来!” 转天,绿香球果真带回了一大堆书册,绮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那小小的身体和一摞沉甸甸的书册完全不成正比。 绮雪随手翻开一本,才看了几页就大受震撼,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这里面玩得可比卫淮变态多了! 至少卫淮不会在他身上用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长针、绳子、蜡烛、勉子铃……怎么还有姜和鱼?还有十几个人的……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绿香球故作老成地说:“好好看、好好学,你不是想入宫报恩吗,那就学会这些,到时候贺兰寂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绮雪沉默半天,再开口时显得很犹豫:“恩人真的不会杀了我吗?” “不信你就在卫淮身上试试,你看他喜不喜欢。”绿香球趁机怂恿。 绮雪考虑了一下午,觉得绿香球说得有道理,他固然有美貌,可只凭美貌也不能保证必定获得贺兰寂的宠爱,想做宠妃,还是要有些过于常人的本事才行。 就拿卫淮练手好了。卫淮宠他,生气了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他随便撒个娇就能糊弄过去了。 几天后的傍晚。 卫淮难得清闲,晚上想带绮雪出去转转,却被绮雪拦下了:“我为七郎准备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卫淮瞬间来了兴趣,一双桃花眼变得分外明亮,“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绮雪故作神秘:“我需要七郎配合我,我要绑住你的手。” “可以。” 卫淮答应得很痛快,听从绮雪的指挥,放松地躺在软榻上,任由绮雪将他的双手和软榻的木栏绑在一起。 绮雪脱下外衫,盖在卫淮脸上,遮住他的双眼,窸窸窣窣地换好衣裳,又把外衫拿了下来。 卫淮睁开眼睛,目光落到绮雪身上,就再也不动了。他的呼吸瞬间变快,双手握住栏杆,紧绷的手背浮现出淡淡的青筋。 绮雪穿的是西域的舞娘裙,色泽艳红如火,露出双臂和肩颈,以及纤细雪白的腰肢,小巧的肚脐嵌着一枚红宝石,数条细长的金链蜿蜒而下,随着腰肢晃动闪烁着美丽的流光。 下身的裙装长及脚踝,却只是轻透的薄纱,完全遮不住修长的双腿,反而更显美艳旖旎。 绮雪握着一支马鞭,在掌心上轻轻一敲,不痛不痒地抽了卫淮一鞭:“好七郎,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不等卫淮回答,他就又一鞭抽了上去:“不喜欢也不能说‘不’,你只是供我玩乐的奴隶,没有拒绝我的权力。” 卫淮紧紧盯着他,嗓音变得沙哑:“我什么都听你的。” 绮雪一歪头,思考了一会,抬起一只脚伸到他唇边:“取悦我。” …… 绿香球在杏儿的小帐篷里睡了一夜,清晨的时候,她往将军帐附近飞了一圈,发现卫淮居然破天荒地没有晨起练剑,甚至在日常练兵的时候都没露面。 她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也不着急寻找绮雪,飞出大营侦查食人妖魔的行迹,等到黄昏才回来。 可令她震惊的是,整整一天了,卫淮都没走出将军帐,只是隔着帘子和亲信们交代了几句。杏儿想进去服侍绮雪,却被卫淮拒之门外,说绮雪有他照顾就够了。 绿香球太好奇里面是什么情况了,忍不住偷偷地从帘子的缝隙挤了进去,一股甜腻的香味便扑面而来。 帐中十分安静,绮雪睡得很熟,浑身的痕迹不堪入目,简直如同被野兽折磨过一般。 绑手的绳子断了,软榻的木栏也断了,布料碎片散落得满地都是,绿香球心疼地发现红宝石金链也被扯烂了,这可是花了她不少钱买来的! 卫淮垂着眼睛,坐在软榻边看着绮雪,手指缓缓地滑过绮雪柔软的脸颊,满是珍视和怜爱。 忽然,他发现了绿香球的存在,抬眼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的一刻,绿香球被他的视线牢牢锁定,浑身僵硬地停住了。 那是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只有某类食人妖魔才会拥有的幽绿竖瞳竟然出现在了卫淮身上。 昨夜绮雪令他兴奋到了极点,他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才因此露出这双可怖的瞳孔。 绿香球满心恐惧,被那幽暗的注视震慑得无法呼吸,浑身的毛炸了起来:“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食人妖魔不可能化成人形。 更何况卫淮身上没有丝毫妖气,他既不是人,也不是食人妖魔,而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一个真正的怪物。 卫淮没回答,只是笑了笑,做出噤声的手势。 “别吵醒阿雪。”
第11章 数日后,初冬时节,卫淮的军队来到了大雍南境。 这是卫淮此次出兵的最后一处目的地,离开南境后,大军就会折返北上,一路疾行,赶在年关前回到上京。 行路辛苦,卫淮为绮雪置办了马车,厢内宽敞舒适,铺了厚厚的软枕和绒毯,一侧放着书架和五层食盒,放满了书籍和各色糕点小食,供绮雪随时取用。 马车由两头妖兽拉动,赶起路来又快又稳,现在绮雪每天都爽得不行,恨不得变回兔团在绒毯上弹跳打滚,只是苦于不能留下妖气才遗憾作罢。 这日,狂风大作,天空中乌云密布,应该是快要下雨了。 绮雪听到呼啸的风声,掀开窗帘,对站在车顶上的绿香球喊道:“你不进来避一避风吗?” 绿香球的绒毛被风吹得蓬乱,她缩了缩小脑袋,虽然觉得很冷,但还是说道:“算了,我晕马车,还是待在外面比较舒服。” 听她这么说,绮雪也不勉强她:“下雨了就进来待一会,晕车总比全身湿透要好。” “我明白。” 绿香球在风中摇晃着,张了张喙,几度欲言又止:“阿雪,其实……其实我——” 话才说出口,骑着白虎走在前方的卫淮忽然放慢了速度,与马车并排而行。 他抬头瞥了一眼车顶的绿香球,绿香球瞬间噤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毛球。 绮雪迟迟等不到后半句,问了一声:“怎么了?” 绿香球将脑袋埋进翅膀里:“没、没什么。” 卫淮收回目光,挑起窗帘的一角,含笑问绮雪:“快下雨了,收留我避雨好不好?” “你直接进来就好呀。”绮雪说,“我又没有不准你坐,是你自己不喜欢坐马车的。” 就连杏儿也是,她坐不惯这么软的毯子,一定要坐硬邦邦的辎重车才舒服,偌大的马车就只有绮雪一个乘客,好在辎重车也有篷顶,绮雪不用操心杏儿会被雨水淋湿。 得到绮雪的准许,卫淮身手矫健地从白虎背上跳到车板上,脱掉长靴,弯腰挑开帘子钻了进去。 卫淮身上带着一股凉意,于是进入车厢后,他先卸下盔甲放到一边,只穿着内里的深色袍服靠近绮雪,将他搂在怀里肆意亲吻起来。 “嗯……” 绮雪勾住他的后颈,发出甜腻的低吟,柔顺地回应着他热忱的吻。 近来绮雪在这档事上对卫淮都是百依百顺,还跟他玩了不少艳。情小说中的花样,因为看完整本《玉衡传》后,他发现卫淮在书中也是个浓墨重彩的人物。 原著中,卫淮位高权重、战功赫赫,与天子贺兰寂是少时的至交好友,一直对贺兰寂忠心耿耿。 但后来贺兰寂已经半疯了,行迹疯魔癫狂,几乎毁灭了整个江山,卫淮对他失望透顶,最终辞官离京,带着全家老小出海远去,从此杳无音讯。 绮雪本来就挺喜欢卫淮,看到他在原著中的表现就更满意了,只不过绮雪觉得这个结局需要改改,卫淮既忠心又能打,不能放他走,他就该留下来一辈子效忠陛下。 为了改变卫淮的心意,绮雪对他越发热情,他还盘算好了,到达上京后,他一定要和卫淮好聚好散,这样留得几分情面在,未来他还可以帮助陛下一起笼络卫淮。 他们拥吻许久,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了雨水,绮雪想叫绿香球进来避雨,却被卫淮拉了回去:“她早就离开了,不用担心,她会去找杏儿的。” 绮雪一想也是,就乖乖地不动了,卫淮拉松他的衣襟,露出纤细的雪肩,低头吮吻落下梅花瓣似的红痕。 他的手指一勾一扯,再轻轻一拉,绮雪的上衣就像是荔枝壳似的被剥了下来,绮雪惊讶地抵住他的胸膛:“你该不会是想在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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