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这次反应过来了,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怎么了陆少,您有什么吩咐?” 陆灼年没什么吩咐,他就是想问陈则眠想先玩哪把枪:“步枪和手枪的体验区是分开的,你先玩什么?” 陈则眠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抛弃朋友:“手枪吧,萧少他们都在2号射击馆,我先去那儿找他们。” 毕竟他是靠萧可颂搭桥牵线,才有机会进来,虽然射击场也对外营业,但他自己来的话,肯定不能这么近距离观看抚摸这些展枪。 陈则眠把手里的T3放回展架,恋恋不舍地摸了摸高级胡桃木制造的枪托,叹息道:“真漂亮啊。” 陆灼年大发慈悲:“一会儿再带你过来。” 陈则眠有点理解为什么都想做陆灼年的跟班了。 陆灼年拥有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很大方。 只是从指缝里漏出一点好处,就足够众人趋之若鹜。 两个人一起离开展厅,陈则眠先去找萧可颂,陆灼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陈则眠到的时候,萧可颂正戴着隔音耳机和护目镜射击,其他几个少爷有的也在打靶,有的坐在休息区喝水聊天。 他们是一同到的射击场,所有人都看见陈折和陆灼年单独走了,这会儿见他独自回来,便有人问:“陈折,陆少呢?” 陈则眠摇摇头:“不知道,一会儿过来吧。” 刘越博嗤笑一声,瞥了陈折一眼:“好手段,不枉你从前苦心钻营,总算得了陆少青眼,有没有什么经验分享一下啊,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讨得陆少欢心,凭那张漂亮脸蛋吗。” 陈则眠神色不变:“刘少说笑了。” 刘越博家世优渥,打心眼里看不起底层出身的普通人,对陈折这般趋炎附势狗腿小人更是加倍鄙夷。 他叉着腿坐在沙发上,嘲讽道:“陈折,你还真是另辟蹊径,我怎么就没想到通过射击这个爱好攀附上陆少呢。” “当然是因为刘少品行高洁,不愿纡尊降贵,”陈则眠弯了弯眼睛,笑容无害:“总不会是刘少太蠢,想不到吧。”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笑声对而言刘越博格外刺耳,刺得他脸色铁青,骂了句脏话:“论做狗你是专家,我当然没法和你比,同时在陆少和萧少之间左右逢源,摇尾乞怜,真了不起。” 这话说得十分过火,已经上升到了人格侮辱,陈则眠听着很不舒服,再想起原书中剧情,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见状,何逸南扶了扶金丝眼镜,开口调停道:“越博,说话注意点。” 刘越博还想再说什么,何逸南拉了他一把,又给薛铎使了个眼神。 “陈折,去帮我们买点咖啡吧,”薛铎把运动手环扔给陈则眠:“我请客。” 这样跑腿的杂活,陈折是做惯了的,薛铎这时候支他去买东西,也借机把他和刘越博分开,免得激化矛盾。 可陈则眠并没有做惯跑腿的事,也不知道薛铎突然扔过来个东西是什么意思,自然没有伸手去接。 薛铎话说出口的同时,手环已经擦着陈则眠的肩膀飞出去,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手环掉在地上的瞬间,现场静了一秒。 薛铎还没说什么,刘越博却‘呼’的站起来,指着陈则眠鼻子,骂了句非常难听的话。 陈则眠没搭理他,转身捡起薛铎的手环,去买了两打冰美式。 端着八杯咖啡回来时,场面已经恢复热络,大家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没有谁刻意看陈则眠。 只有刘越博斜眼瞟了他一眼,发出极其嚣张发出一声轻哼。 薛铎天生心软,性格也挺好的,见陈折一个人端了八杯咖啡,特意起身来接,想要帮他一起端。 陈则眠说:“不用,我来。” 薛铎见陈则眠面色无异,还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怎么都买的冰美式,你要苦死我们啊。” “那不能,”陈则眠笑了笑,哄小孩似的说:“一会儿再给你买别的,冰美式快。” 薛铎还没反应过来‘冰美式快’是什么意思,就见陈则眠穿过人群,率先朝刘越博走去。 陈则眠语调如常:“麻烦让一让,我先给刘少端咖啡。” 众人见状都当陈折这是在向刘越博服软,怕陈折尴尬,也怕刘越博在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纷纷起身让开,留出位置让陈折走过去。 陈则眠端着冰美式,在刘越博面前站定。 刘越博像没看到人一样,低头摆弄手机玩。 “刘少,”陈则叫了他一声,抬起手臂:“喝咖啡了。” 刘越博满脸得意的掀起眼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得意的表情就被冻在原地。 陈则眠举起两打咖啡一转手,八杯冰美式倾盆而下,连带着杯盖、冰块、吸管、塑料杯,劈头盖脸,全砸在刘越博脸上。 众人:“!!!” 在一片倒吸冷气的讶然中,薛铎震惊里又带着一丝恍然。 难怪说冰美式快。 原来出餐快。
第10章 刘越博毫无准备,只觉一阵湿凉,霎时又冷又苦的冰美式兜头浇了满脸。 深黑的咖啡顺着头发往下流,上身衣服都被打湿了,裤子也水哒哒窝了好些水,又狼狈又好笑。 极度震惊下,刘越博整个人僵在原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家世虽不如陆灼年,但在京市也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刘家小少爷,几时遭过这样的罪?! 刘越博瞪着陈折:“你……” 陈则眠最后一甩手,将两个褐色纸质杯托叮了咣啷地摔在刘越博脑袋上,把后面的话全给砸了回去。 疼是不疼的,但很懵。 不止刘博越懵,所有人都很懵,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直勾勾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荒诞场景。 这视线虽无恶意,但对此刻的刘越博来说,却比满头咖啡更难接受。 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 当众被地位低于自己的人挑衅,那滋味简直和挨了巴掌没什么两样。 刘越博皮肤泛起阵阵刺麻,血气快速上涌,脖颈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双颊涨红,又青又紫,混着不断低落的咖啡,脸色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他一甩手猛地站起身,手指几乎戳在陈则眠脸上:“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找打是吗?!” “刘少,用手指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而且……”陈则眠偏了偏头,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能把刘越博气死的话,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打不过我的。” 刘越博被激得几乎跳起来,一巴掌朝陈则眠扇过去:“我他妈打不死你!” 冲突等级倏然升级,人群爆发出一阵低呼。 何逸南和薛铎同时抬步上前,想把两个人拉开,只是他们离得很远,刘越博出手又快,那一巴掌带着怒气,瞬息就要落在陈折脸上,眼看是躲不开的。 陈则眠也没躲。 他抬起胳膊,稳稳抓住刘越博手腕,也不知怎么轻轻一推,就把人高马大的刘越博推回了沙发上。 刘越博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摔回了一滩咖啡里。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他没扇到陈折?陈折还把他推摔了?这怎么可能? 在做梦吧。 所有人都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眼看着刘越博不信邪似的一挣,还要站起来再试,陈折轻飘飘地伸出手指,抵在刘越博肩膀。 刘越博一下子就被按了回去,肩膀像是被钉在靠背上,竟然怎么扭都挣不开。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 就那么一根手指,修长、纤细、白皙,皮肤又薄又透,在阳光下仿佛能看到青色血管的一根食指,竟然把一米八几的刘越博牢牢控在原地。 虽然上半身动不了,但无碍于刘越博想要揍死陈折的决心。 他往后一仰,抬脚就往陈折肚子上踹。 两个人面对面,距离很近,这一脚带着怒气,力道十足,要是踹实了,内脏都可能因重击损伤甚至破裂。 若说方才扇巴掌是为了出气,那这一脚就是冲着伤人去的。 何逸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陈折的胳膊,想要把人拉开。 可他伸手一拽,居然没拽到! 人呢? 何逸南霍然抬头,眼镜后面的瞳孔剧烈收缩,划过一丝不可思议。 只见陈折处变不惊,抬脚往下一踏,压着刘越博的膝盖,硬是把那石破天惊的一脚给踩了回去。 陈则眠微微倾身,中食二指在刘越博胸骨上窝一按,刘越博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窒息与憋闷,瞬间脱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挣扎打人了。 刘越博屁股还没离开沙发,就又跌坐了回去,捂着胸口不住喘息,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陈则眠。 二人一站一坐,陈则眠鞋底还踩在刘越博大腿上。 陈则眠居高临下,低垂眼眸,虽然没太多表情,但那样子就是说不出的嚣张。 盛气凌人,锋芒毕露。 “说了你打不过我,”陈则眠慢条斯理,语气温和:“还要再试吗?” 刘越博:“……” 说得轻松,还他妈怎么试?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一连串反转震得头脑发昏,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逸南拍了拍陈则眠肩膀:“陈折,有话好说。” 陈则眠认同道:“确实该好好说话。” 何逸南性格温厚,是少爷圈里难得的老好人,从前陈折被为难时,他也曾替陈折解围。 陈则眠给了何逸南一个面子,松脚放过刘越博,抬手掸去衣襟溅上的咖啡,漫不经心地说:“刘少,嘴脏是病,得治。” 刘越博惊魂未定,看到陈则眠抬手,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别怕,”陈则眠低笑一声:“今天先请您喝冰咖降火,下次再让我听到您不好好讲话,我就请你多喝热水。” 众人:“……” 卧槽卧槽卧槽,陈折疯了吗? 他以前受了讥讽也不这样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在沉默中爆发吗? 也太可怕了吧! 陈折容貌漂亮,笑起来嫣然如花,仿佛一朵盛放蘼艳的牡丹,正因如此,与这样美丽外表相迥异的言行才更加恐怖。 感觉他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太对。 不是一般的不对,是能免除刑事处罚的那种不对。 正所谓狂的怕疯的,少爷小姐们矜贵高傲,但也惜命怕死,谁敢惹疯子呢?要真是八杯热水浇下来,就是事后能剥了陈折的皮,当下疼的也是自己啊! 陈则眠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刘越博:“擦擦脸吧。” 刘越博接过纸巾,指尖微微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陈则眠和颜悦色:“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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