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雁眠云缓和许久才放下心,他下意识看向沈聿,对方正将手撑着头,把脸撇向窗外,一句若有若无的“谢谢”,让对方把头按得更低。 雁眠云忍不住笑出声,但他又很快收敛起来,他生怕沈聿又开始念叨了。 课后二人始终保持缄默,雁眠云麻利整理好课本后,就打算快步离开教室。 但他刚踏出后门,沈聿的声音就恰逢其时的响起,“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雁眠云无意识地挑眉,什么叫“又”,难道之前原身和他也有故事? 随后他把左脚跨出,探出脑袋看向站在原地的沈聿,他笑着说:“我想要你安静点。” 这句话的尾音还没有飘进沈聿的耳朵,雁眠云就像风似的消失在走廊内。 他踏进电梯关上门的刹那,沈聿呼喊他名字的声音竟然教室传到了这里。 “还好跑得快。”雁眠云轻抚胸口,靠在电梯的右壁。 雁眠云的晚饭是和雁松尘一起吃的,再加上他还有晚课,压根没有时间回宿舍,当他按开宿舍门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关上宿舍门,然后缓缓往里走,但奇怪的是,宿舍的状况和白天看到的一样,都没有顾言深的人影,而唯有异常的或许就是顾言深的抽屉被拉开过。 上方的时钟不停转动,雁眠云试图用手机给对方打电话,联系人拨通的瞬间,一道响铃声就从顾言深的枕头下传来。 见状,雁眠云索性挂掉电话,朝对面两道门的方向喊两句,“顾言深,你是不是在浴室?” 等待许久也听不到任何回答,雁眠云想也不想就上前拉开浴室门,灯光被他打开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滑倒在地。 抑制剂散落一地,顾言深正躺在积满水的浴池里,白色衬衫早已被水浸透,肌肤若隐若现的暴露在空气中,对方右手握刀,左手手臂恰好留有明显的伤口。 他一时脑热,脱口而出,“顾言深!” 慌乱的人先是上前查看对方的情况,可他的手刚要放在顾言深的鼻下,就被对方猛地抓住手腕。 “出去。”顾言深的语气冷淡至极。 雁眠云不可思议地看着躺在冷水里的人,他忙不迭夺过对方手中的刀,然后颤抖着声音说:“你拿刀干什么?” 顾言深的脸上有些涨红,他用力推几下雁眠云,旋即吃力说:“眠眠……你先出去,我会跟你解释的。” “我帮你打医院电话——”雁眠云虚脱着想要从衣服口袋里拿手机。 下一刻,顾言深不轻不重地说:“我现在处于易感期,医院也没有办法。” 雁眠云不再说话,他转身出去放下手中的刀,然后又从衣柜里拿出浴巾。 他完全不听顾言深的拒绝,等他把对方从浴池里裹着扛出来时,灼烧的感觉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些寸步难行。 “眠眠,你不能靠近我。”顾言深又说。 雁眠云当即反驳,“没关系,我是beta,你影响不到我。” “可你会影响我。” 此话一出,雁眠云的脑袋当即宕机,他一个不注意直接让对方跌落在地。 他本能想要俯身靠近顾言深,好在尚存的理智让他远离对方。 “我该怎么帮你?”雁眠云梗着脖子问。 顾言深靠在墙上,呼吸紊乱,“你把我关在浴室里……等明天就会好的。” 雁眠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他从顾言深的床上卷起被子丢给对方,然后又从行李中翻出医药箱。 他本想在关门的瞬间把医药箱滑向对方,可他没想到自己的手太快,丢医药箱的手来不及收回,门先被猛地关上。 被门夹住手的人疼到不停翻滚,雁眠云憋着声音不敢让顾言深听到,于是他只能跪着身子把头埋进床上,无声尖叫。 没过多久,顾言深担忧的声音缓缓响起,“……眠眠,你的手没事吧?” 感觉有些天旋地转的人连忙回应,“我……我还好。” 他憋红脸又说:“不疼——” “那就好。”顾言深的语气明显放松下来,“你可以陪我说话吗?” 闻言,雁眠云叹口气,他走过去坐在浴室门边,他问:“你想说什么?” 里面的顾言深稍微挪动身体,靠在门上,两个人虽一门之隔,却又像是背抵着背,互相倾诉衷肠。 一夜过去,雁眠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唯一有意识的时候,是顾言深从浴室里走出来,俯身把他抱到床上。 迷迷糊糊之际,他听到对方的声音徘徊在耳畔,“易感期还没过,我能抱着你吗?眠眠放心,我不做别的。” “嗯……”雁眠云无意识地回应对方。 但他不知道,身后将他抱住的人面露欣喜,仿佛顾言深多年来的期盼没有落空。 他们相互依偎,直到中午时分,雁眠云才缓缓转醒,他刚睁开眼就感受到自己的腰正被身后的人环住,对方平缓的呼吸吐在他的后脖颈上,让他特别不自在。 雁眠云想悄悄离开,可顾言深把他抱的很紧,让他没有挣扎的余地。 心跳越来越快,雁眠云甚至都能听见声音,他尝试叫过顾言深,但身后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翻身,强行控制彼此的距离,然后他再次开口:“顾言深,你醒醒。” 良久过后,熟睡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尽管雁眠云不停摇晃对方,眼前人就像失去生息般,迟迟不能醒来。 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雁眠云忙不迭伸手抵在对方的额间,滚烫的触感迫使他迅速缩回手。 他用力挣脱顾言深的双手,他忽而想起对方昨晚浸泡冷水的画面,心底不自觉说:不发烧才怪。 等雁眠云替床上的人简单降温后,他又裹上外套出门去买退烧药。 一路上,凡是路过雁眠云的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异类一样。 他原本就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看着,心中的抵触感让他再度怕生。 就在雁眠云作势狂奔到药店时,一颗足球忽然从天而降,他凭借本能抬手把足球反踢回去,但他没有完全没有控制到力度和方向,导致足球拐弯飞向另一边。 “嘭——”的一声响起,雁眠云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踢出去的球砸到人了。 他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往球降落的方向跑去。 他上前查看跌坐在地的人,嘴里不停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捂住脸的少年缓缓挪开手,鲜血从他的鼻子里面流出,但他竟笑着和雁眠云说:“我没事,学长。” 雁眠云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位少年,对方的皮肤白皙,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让人很难不生出想要接近对方的想法。 彼时,一个名字突然浮现在雁眠云的脑海中——元曜。 “学长能拉我起来吗?”元曜主动把手伸过来。 雁眠云没有多加思考,他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把人拉起身后,再把身上的纸递出去,他提醒说:“那个……你的鼻子流血了。” 元曜迟钝地用纸堵住鼻子,然后又笑着说:“我没事,学长别担心。”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雁眠云刚要抬脚离开,身后的人忽然出声问:“学长要去哪?” “我去买点药。”雁眠云不假思索道。 元曜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他举起不知何时刮伤的手,“那我可以跟学长一起去吗?” 雁眠云见对方的伤口有些深,心中难免有些忧虑,“嗯。” 话音刚落,元曜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雁眠云的身上,他刚想拒绝,却听对方说:“学长,身上alpha味道太重,会惹人误会的。”
第5章 婚约。 雁眠云的神情一滞,他恍然反应过来,不少人之所以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原来是因为自己身上沾有顾言深的气息。 冷风刮过雁眠云的脸颊,他的发丝略显凌乱,眼见身侧人即将抬手为他别开挡住眼睛的黑发,他当即回神躲开伸来的手。 现在的气氛越来越尴尬,雁眠云苦笑着看向对方,“......我刚刚脑袋被风打了一下,你别介意。”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话时,他就差哭着给元曜下跪磕头了。 “学长别紧张,我不碰你,刚才风把你的头发吹乱,我就想着帮你把头发别开,没想到会引来学长的误会。”元曜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哦......”雁眠云缓缓撇开头,他在心底不断祈祷,希望对方别理自己。 没过多久,雁眠云和元曜一起走进药店,等他买完退烧药时,元曜恰好拿着一盒擦伤药走出来。 “那个......今天我踢球砸到你,真的很抱歉,但现在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雁眠云脱下身上的外套还给对方。 但他的手还没有缩回,就被元曜忽然拉住,只见对方眨动无辜的双眼,小心翼翼地解释说:“学长,今天可能是我吓着你了,但那是因为你身上的alpha气息有些影响我.......其实我是个Omega,所以——” 雁眠云见对方的模样,心中瞬间生出怜悯之意,他知道Omega在满是贵族子女的商格斯学院中,是玩物般的存在,所以没有哪个Omega愿意暴露身份,现在元曜这么信任他,他必须要以同样的真心回报。 “没关系,要不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便于你以后能随时找到我。”雁眠云拿出手机晃动几下。 元曜脸上奇怪的表情顿住几秒,然后又迅速被笑容取代,“好。” 他们分别后,雁眠云的脑海中不断回响起元曜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个秘密只有学长知道,你能替我保密吗?” 隐约之间,雁眠云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许是他的记忆出现过问题,但当他想要深入探索时,头部传来的痛苦让他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下午一点十五分,雁眠云左手提着外卖,右手拿着退烧药,顺利回到宿舍。 他快速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床边查看顾言深的情况。 昏沉蜷缩在被子里的人,双眼紧闭,嘴唇发白,其甚至还低声念着,“好冷。” 见状,雁眠云立刻打开窗户透气,然后为顾言深盖上自己的被子,当他慢慢把人扶着坐起身时,对方居然下意识凑上前搂住他的腰身,“眠眠,别走......” “我不走,我先帮你先把饭吃了再喝药。”雁眠云企图用语言安抚对方,可顾言深好像完全听不进他的话,反而把他越抱越紧。 雁眠云有些束手无策,他想用力掰开顾言深的手,可他的力气远比不上对方,索性他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如果不听话,我现在就走。” 话音刚落,束缚住他的人迅速松开双手,垂头靠在床边,“我听话,只要你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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