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身体的本能,看着几人攻击过来的动作,燕齐竟然下意识就能知道该如何躲开并进行下一步的出击。 但几个暗卫手中有剑,燕齐赤手空拳,刚开始被刺了好几下。不过他随即找准时机抢过来一把剑,奇特的是他用起剑来竟然也没觉得生疏。 虽都未有伤及对方性命的意图,但几番下来,燕齐俨然逐渐开始占据上风。 栾浮秋目光越发亮了些,唇角弧度不住上扬。 目的俨然达到,他摩挲了几下手中的银铃,看着燕齐飞身上台后,手腕才轻轻晃动。 顿时清脆的铃声在台上响起,阵阵传入燕齐耳中。 熟悉的痛意又开始蔓延,他看着栾浮秋的眼中几欲要喷火,死盯着他咬紧牙关竭力向着栾浮秋过去。 但蚀骨般的痛意以及过多的失血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走到栾浮秋跟前的时候再也撑不住合上了眼睛。 失去意识前也不忘直直地向前一扑,倒在了栾浮秋身上。 想着这人身上被自己弄了一身血的样子,燕齐心中总算舒服了一点儿。 * 燕齐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的伤也被包扎好了。 想到昨天体内的那股气,他伸手运气使劲扯了扯脖子上的铁圈。 然而不仅没断,甚至连一点儿变形都没有。 看来估计只能用钥匙才能打开了。 燕齐生无可恋的看着床顶,双眼无神的长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还从来没有当过这样的受气包呢。 如今身负高强的武艺,却只能被困在这神经病皇帝身边,还时不时要受这样那样的气,简直身心双重折磨。 不行。 燕齐猛然坐起身来,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这蛊虫怎么也得给解了的。 还有这破铁圈子。 既然强攻不行,那就试试智取。 当一时孙子,获永久自由。 至于怎么智取……还得好好筹谋筹谋。 估摸着栾浮秋这时候上朝去了,燕齐兴致昂扬的收拾好起身,准备再去试试这新获得的技能。 出了养心殿抬眼看了看后,直接飞身上了屋顶,开始在各个宫殿上飞檐走壁。 但皇宫太大了,而且昨天掉血掉的太多了,加上他身上还带着伤,没去几个地方就开始有些飞不动了。 索性四处看了看,直接找了个粗壮的树合眼躺在了树枝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阳光和煦,微风轻拂。 透过枝叶的光影错落地映在燕齐脸上,柔和了本有些凌厉的五官。 “这位仁兄好兴致。”一道清朗的男声从树下传来。
第6章 燕齐歪头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青绿的男人站在树下。 男人俊美的面上带着爽朗的笑,举起一壶酒,落落大方道:“相逢便是缘分,不知在下有没有幸跟兄台交个朋友?” 燕齐闻言也没推辞,直接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叶子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好渴了。” 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利落,男人也是一愣,继而朗声笑道,“在下姓燕,名激尘,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那咱俩还是本家呢。”燕齐拍干净衣服,抬头也笑了笑。 看清燕齐的长相,燕激尘目光有一瞬的失神。 那会儿从树下看着,就觉得这人侧脸跟大哥有些像,但是没想到这人的正面看起来却是像了七分。 刚刚那一刹那他竟产生了一种见到了年轻时的大哥的错觉。 “这不巧了。”燕齐道,“我也姓燕,单名一个齐字。” 燕激尘闻言瞳孔骤缩,眼底有些不可置信,连开口的声音都多了几分干涩,“你叫……什么?” 燕齐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燕齐,廿北口燕,整齐的齐。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没有。”纵使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但燕激尘面上很快平复了神色。 他恢复了刚才的笑解释道,“只是燕这个姓不太常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个本家的。” 燕齐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 “兄台看上去好像比我还小些,不知道如今年龄几何?”燕激尘视线划过他颈上的铁环,不动声色的问着。 燕齐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有些爽,这穿过来少见的几个好处就是他这张脸了。 跟他上辈子简直一模一样的硬汉帅气,甚至还年轻了得有十岁,堪称朝气蓬勃。 但具体原身几岁他可不知道,于是张口胡扯,“十八,我今年十八了。” 燕激尘闻言眸中略过一抹疑思,面上却是笑道:“那我还比你大上几岁,如果不嫌冒犯的话,我叫你齐弟可好?” “叫我燕齐就行,齐弟……听着有点儿别扭。”燕齐道。 燕激尘失笑,“行。那你也唤我激尘就行。” 燕齐点了点头,看向他手中的酒:“你这什么酒啊?酒劲儿大吗?” “是我自己酿的桑落酒,在桑叶落时用其与井水酿的。口感偏甜些,不太醉人。” “你还会自己酿酒啊?”燕齐诧异。 燕激尘轻笑,“闲来无事,消磨消磨漫长的光阴罢了。” 燕齐深以为然,“确实该找乐子打发打发时间。哎,那你这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吗?” “这倒不是。我是一日在书上看到了桑落酒的酿造方子,当时又恰巧桑叶将落,于是我就试了试。”燕激尘道。 燕齐听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你这随性的风格简直不要跟我太像!”说着面上正了神色,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我很喜欢。” 燕激尘被他一套动作弄的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忍俊不禁:“日子太过无聊了而已,就爱试试些新奇玩意儿。” “又巧了这不是。”燕齐觉得今天这趟没白出来,欣喜道:“我也有这爱好!看来咱俩今天这相遇还真是缘分了!” 燕激尘对他的性子也觉得颇合胃口,“那咱去喝一杯?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那走吧,还等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 ,没走多久就来到燕激尘住的地方。 只见高门之上“质宫”两个工整的大字题在匾额之上。 质宫内地方虽然宽敞,但里面伺候的人反倒是不多,跟养心殿里几步就一个的宫女太监的盛况完全不同,自打燕齐进来就没见着几个宫人。 两人刚在庭院里的桌边坐下,燕齐刚尝了几杯,就有人端着几盘小菜放到了桌上。 几番话下来,燕激尘也未遮掩自己的身份,直接坦明了自己是西燕质子。 看他话语磊落,言语真诚,有意真心跟自己交朋友,燕齐也不想多说谎,但也没完全把自己的老底露出来,而是用了最初的那套话,说自己失忆了。 醒过来只记得自己叫燕齐,别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燕激尘听到燕齐说自己失忆了,眼睫轻颤了一瞬,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 “那你刚刚说自己十九岁……” 燕齐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了啊,其实具体我也忘了自己几岁了,但我估量着应该也就十七八九的。”以上辈子自己的脸跟年龄为参考。 燕激尘看向面前这有些熟悉的眉眼,神思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若是当年小尾鸢没死在那场大火里,如今也该是一个十八岁的翩翩少年了。 而且他从小就跟大哥长得像,长开了的话应该也差不多就是如此模样了吧。 想到此燕激尘心中有些酸涩,却又忍不住痴妄地冒出几分希冀。 年龄相当,眉眼相似,甚至连姓名都一模一样。 若是……小鸢尾当真没死呢? * 燕齐自从来了这里后,难得的跟人聊得畅快,还喝了个畅快,走的时候还有些许不舍。 但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他怕天黑了不好找回去的路,别到时候那神经病皇帝万一再以为自己跑了可就不妙了。 回到养心殿时,已是黄昏时分。 大片的霞光晕红了天际,夕阳的余晖也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天地之间,为红墙黄瓦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越发富丽堂皇。 几个小太监正捧着食案一个接一个走进殿内,燕齐跟着他们进去,边走边看着今晚的菜品。 桌前除了在一边看着的林祥,还有一个正低头在摆桌的太监。 “燕公子去哪儿了?”林祥含笑道:“皇上还问您了呢。” “问我?估计是怕我跑了吧。”燕齐冷哼一声,打量起了桌上的菜。 看着看着就发现虽然每次吃饭菜色都会变,但这酸梅汤却是次次不落,每次饭桌上都有。 估计是天气开始热了,用来开胃解暑的。 余光瞥见那摆桌太监把一道佛跳墙放在了栾浮秋日常坐的位置前,他当即伸手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放到了离自己近的这边。 这御膳好是好,菜品多味道也可,就是桌子太大了有的菜他都还要站起来够着吃。 摆桌太监见此看了一眼林祥,看着林祥没说话这才继续摆桌。 “燕公子别嫌咱家话多。”林祥脸上堆着笑,“老奴跟了皇上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这么跟皇上亲近呢。” 燕齐抬头看了眼这老太监,面露古怪。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而且这样的亲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谁跟人亲近到能把人扔去喂狼啊。 果然,这儿就没几个正常人。 摆膳太监摆完膳,尝膳太监试完毒后,栾浮秋也从里面出来了。 闻到燕齐身上残存的酒气,他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你竟是比我这个皇帝还忙了,一天都见不着人。” “哪儿能啊,我就是想试试轻功,所以在宫里逛了逛而已。”燕齐假装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 他想了想,要智取首先就得博得栾浮秋的好感。 等之后取得了他的信任,两人关系好了,到时候一切不就都好说了。 栾浮秋闻言颇感兴趣道:“试了试感觉如何?” “一个字,爽!”说着他站起来给栾浮秋盛了碗酸梅汤,“要说这还得多亏了你呢,要不是昨天把这身体的本事给激发出来了,我都还不能有这飞檐走壁的机会呢。” 栾浮秋侧眸看了眼他盛得的满满当当的蜜饯梅汤,似笑非笑的看他。 “你不准备打我一顿了?不是说要让我哭着求饶吗?” “说哪儿的话。”燕齐口是心非,面上情真意切,“昨天是我气急了才说的那话,今天我这不是又想了想,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昨天是我误会你了,这样,我以汤代酒,自罚一杯。”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接着倾身也给自己盛了碗酸梅汤,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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