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鸣看他用那么粗的毛笔画出头发丝细的筋脉,全程运笔如飞,没有停顿一点,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姜辛夷该是个多么优秀的人,才会医术也好,绘画也好,为人也好。 “好了。”姜辛夷画完,指着他标注出来的地方,“这里就是它胆囊的位置,你只有一次机会,取错了,这牛可就没了。” “嗯。”徐鹿鸣拿着这张分外清晰的经脉图,找到胆结石的位置,心神附着上去,心里默念着收取。 不知为何,心神一触及牛身上,一幅与姜辛夷所画的一模一样的经脉图出现在他脑海里,不同的是,姜辛夷的画是静态图,而他脑袋浮现的是动态图,血液顺着血管流动的画面如星辰般美丽。 徐鹿鸣找到胆结石收入空间,仅仅只是一瞬,眼前一黑,太阳穴刺疼得厉害。 姜辛夷视角,徐鹿鸣只是在牛身前站了片刻,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栽去。 “欸!”姜辛夷手一揽,搂住徐鹿鸣的腰,稳稳将他接住。徐鹿鸣借着姜辛夷的肩膀站稳身体,稍稍缓过劲来,便向后退去,脸色不自然地道:“谢谢。” 这下他不会再认错姜辛夷的性别了,刚有那么一瞬,他从姜辛夷的脖颈间嗅到一股兰花的幽香。姜辛夷不熏香,也不佩戴香囊,很明显这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不客气。”姜辛夷将徐鹿鸣扯掉的肩衣拉上去,揉了揉发痛的肩膀,也不知道这小子在这个缺衣少食的朝代是吃甚么长大的,手劲太大了。他问:“你成功了吗?” 徐鹿鸣压根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你猜猜。” “哦。”姜辛夷一看他表情,都不用猜,扯了扯嘴角,便往屋里走。他怕他再不走,会嫉妒得想打人。 徐鹿鸣拉住他:“别走,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看呢。” 姜辛夷一脸冷淡:“甚么东西。” 徐鹿鸣将胆结石取出来,拿刀子破开,从里面取出块鹅卵石大的牛黄来,朝姜辛夷笑得开心:“你看。” 姜辛夷:“……你运气真好。” “是吧,我也觉得。”徐鹿鸣还以为姜辛夷在夸他,笑了笑,将牛黄上胆水洗去,用手帕擦干包好拿给姜辛夷,“送给你。” 姜辛夷挑眉:“送给我?” 徐鹿鸣把他手抬起来,强行塞他手里:“你救我性命,还帮了我许多,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你当大夫的,这枚牛黄对你很有用,我不给你给谁。” 谁家好人的救命之礼是枚胆结石。 姜辛夷低头瞧着手里的牛黄,心里无语得不行,但他还是用手帕包好,点头:“行,那我就收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亲亲][红心][亲亲][红心][亲亲][红心]
第14章 徐鹿鸣买了只牛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起初大家见牛病恹恹的,还觉得徐鹿鸣被人坑了,这牛定然活不长。但在姜家养了一段时间,越养越精神,大家坐不住了,纷纷上门来看牛。 这可是牛啊! 里长家都不见得有的牛! 每天来上门的人络绎不绝,姜家院子从未这么热闹过,用徐鹿鸣自己的话说,他像村里第一个买车的,买的还是辆劳斯莱斯。 说起这个,徐鹿鸣嘴贱,好奇地问姜辛夷:“你以前有车吗?”像姜辛夷这般沉得住气,耐得住性子的,一看就班味重。 姜辛夷倒是不排斥说这个:“有。” 第一次听姜辛夷说穿越前的事,徐鹿鸣好奇地眼睛都亮了:“什么车型?” 上过大学,上过班,还有车,怪不得这辈子能当大夫,上辈子肯定是精英人士。 姜辛夷抬眸:“太多了,你说哪辆。” 真想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徐鹿鸣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原本还觉得自己很幸运,这辈子有个空间外挂,听到姜辛夷这话,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了。 两辈子都是穷人, 有外挂也穷哈哈的。 真是要被自己给穷笑了! 徐鹿鸣揉了揉嫉妒的眼睛,做了个此生最大的决定:“我要挣钱!” 穿越一场,还带空间这么大的外挂,若这辈子还做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人,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姜辛夷这两天一直在药房内写写画画,听见徐鹿鸣这话,抬起眼:“你有空间,还有我给你的灵泉,钱财与你不过是粪土。” 他瞧着徐鹿鸣,定定道:“在这个世界,你该做的不是有钱,而是有权。” 姜辛夷的眼神太过坚定,坚定到徐鹿鸣只要按他所说的来做,就一定不会出错。 “权?”徐鹿鸣喃喃,“当官吗?” 他失落道:“可我是军籍,不能科举。” 大楚虽不是武将篡位上台,可五代十国时期太乱了,乱到只要手里有点兵权的,都能自己当皇帝,因此大楚立国后,也如宋朝那般,对武将的防备心很重。 三大营看似大权在握,实则手中只有极少一部分的实权,每次大军开拔,都会由文官或太监委任“经略使”“宣抚使”等官职统率大军,而军中将帅只能做个不起眼的“都统制”,临时担当战场指挥。 仗打赢了是那些“经略使”“宣抚使”的功劳,仗打输了则由“都统制”们担责。 因此武将在大楚的地位很低,算不得有权势的人,甚至在大楚还一度流传出“宁可抱书死,莫当大楚兵”之类的话。 “那是他们不会当官。”姜辛夷不屑道,“你有空间在,你还贿赂不了两个经略使、宣抚使吗?” 文官集团多腐败,能被皇帝派出来督军的大概率都是皇帝的心腹,做低姿态,以利诱之,他们又不会打仗,最后军中大权还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姜辛夷挥斥方遒,侃侃而谈,仿佛手掌世间一切权利,智珠在握,运筹千里。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自信,让徐鹿鸣毫不怀疑,他若身为男儿,必定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一番。 可就这样一个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却投错胎,生成这个时代只能嫁人的哥儿。 这让徐鹿鸣不禁想,姜辛夷身上压抑着的那些不痛快,会不会都因为他生成了个哥儿,没法实现自己的报复,只能龟缩在这个小山村,做个籍籍无名的大夫,所致。 姜辛夷说了半天见徐鹿鸣眼神虚浮,问他:“还有在听吗?” “在听的!”徐鹿鸣立马回神,有个两世为人,甚至还是个大佬的人教自己如何有权有势,做个人上人,他哪敢开小差。 姜辛夷不置可否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徐鹿鸣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压低了语调:“你说的这些,都建立在我已当上统率的基础上,可我只是个最低等的养马卒,连上战场杀敌立功都做不到,如何有权。” 姜辛夷脸上飞扬的自信顿住。 尴尬中,徐鹿鸣发现自己是有点子气人的本事在身上的,明明姜辛夷畅想得那么好,让他再多畅想一会儿又能怎样。 非得给他戳破,让人掉在地上。 好在姜辛夷涵养好,仅仅只是喝了杯茶的时间,就将心态调整过来:“那就从最基础的做起,回去先洗清嫌疑,观察哪些是自己的敌人,哪些是自己的友方,先找一方抱大腿,抓住机会,一路高升……” 姜辛夷又开始侃侃而谈,听得徐鹿鸣佩服不已,几句话就将他未来十几年的规划做好了,甚至连他现在这个身份,回了军营,会得罪哪些人,怎么洗掉脱离军营这么久,有叛逃的嫌疑,等等,等等。 原来徐鹿鸣觉得升五品将军难如登天,但被姜辛夷如此一说,他感觉自己只要肯下功夫去钻营,要不了几年他就能升上去。 太厉害了! 不怪人家上辈子家里那么有钱,就这智商,家里要没钱,简直天理难容。 只是听着听着,徐鹿鸣就觉察出点不对劲来,他不禁问姜辛夷:“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如果说先前姜辛夷救他,教他挣钱,是看在他同为穿越者,还能帮他种药材的份上,对他略施援手。 那现在这样不求任何回报地帮他分析利弊,给他做职业规划又是为什么? 姜辛夷顿了顿:“你就当我是提前投资,等你以后发达了,带带我的家人。” “这样啊。” 徐鹿鸣想到姜家三代都不能科举,而他们又没有军中的路子,想在这个世界走出一条道来,无疑是很困难的。选他这个带金手指的穿越者投资,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可徐鹿鸣不知为何竟有点失落,他希望姜辛夷说点不一样的,比如,我们都是老乡,我不帮你帮谁,这种不掺杂任何利益,还带点儿亲密关系,待他与旁人不同的话。 但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在徐鹿鸣脑海里过了一遍,就觉得自己有点厚颜无耻,莫说他们穿越前压根不认识,就算认识,他也不能要求姜辛夷不求回报地为他付出吧。 徐鹿鸣走后,姜辛夷一个人又枯坐许久,他也没想通,自己为何对徐鹿鸣格外宽容,甚至不求回报地为他出谋划策。 思来想去,就找出一个原因,顺眼吧。 “……” 姜家的水田有十亩,在这个依山傍水的乡村,不算多但也不少,姜大年夫妻俩需要忙活不少日子才能忙完。 徐鹿鸣看不过去,也去帮着插了好些日子的秧,顺便弄了不少秧苗进空间。 空间里没有水,而且徐鹿鸣也不想把空间弄得水哒哒的,这些秧苗就被他随意种在地上,撒了些灵泉,没想到竟真的能长。 徐鹿鸣用这个法子种了一茬又一茬的水稻,毕竟姜辛夷给他的职业规划第一条就是要有钱有粮。 但粮食种多了,空间里的稻秆和麦秆急速增长,由于这些秸秆吸收了太多的灵泉,极容易遭虫子啃食,他又不敢把这些秸秆随意丢出空间,只能求助姜辛夷。 姜辛夷几乎没有思考的,就给他写了两个方子,一个秸秆造纸,一个秸秆酿酒,让他拿去自己研究。 徐鹿鸣在研究这两样时,也不忘把姜辛夷要的蜂蜜面包给烤出来。 现在的福利院跟以前的福利院不一样了,以前的福利院只管孩子们的吃喝,徐鹿鸣住的那个福利院在市区,每周都有热心市民过来慰问,他们这些孩子没什么才艺的就自己做一些面包,饼干之类的小东西回馈。 徐鹿鸣对做烤面包之类的活驾轻就熟,都没砌烤面包的泥窑,仅用灶台就做出一锅蓬松的蒸面包来。 出锅时的香味不仅惹得给他烧火的姜紫芙踮起脚尖,眼睛直往锅里钻,也惹得农闲下来,来姜家串门,瞧瞧姜家“劳斯莱斯”的村里人不住地咽着口水问赵二娘:“二娘,你家小徐这是在做甚,咋恁香哩。” 赵二娘摇头:“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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