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心想,就你这么几个破房子,也好意思叫祖上基业。 他看向贺星河,只见贺星河紧紧皱着眉,薄唇抿着,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跟独孤无奇说道:“可以,但你只能收我一人为徒,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待我回到紫霄宫,我会把我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珠宝银两都给你,怎么样?” 独孤无奇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胡子小辫,道:“也还凑合。” 他懒懒散散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沈钦的肩膀,道:“乖徒儿,你师父饿了,快去给你师父做饭。” 沈钦能屈能伸:“好嘞!” * 独孤无奇的厨房又小又破,脏乱不堪,沈钦站在里面便显局促,贺星河站在厨房外头,看他哼着歌笨拙地忙碌,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问:“你为什么不让独孤无奇也收我为徒?” 沈钦心想,因为你不愿,无情崖下,容娴想要收你为徒你都没有答应,而我一个现代人没有那么讲究的师门观念,多拜个师又不掉块肉。 这番话无法对贺星河解释,沈钦便吊儿郎当地道:“你是我的师弟啊,做师兄的若无法为你遮风挡雨,那算什么师兄。” 贺星河默不作声看了沈钦半晌,突然说:“你出来。” 沈钦:“啊?” 贺星河干脆地走进肮脏又逼仄的厨房,挽起袖子,露出白皙有力的小臂:“你出去,我来。” 沈钦挠头:“你会弄吗?” 贺星河:“比你强。” 沈钦:“……” 贺星河:“你忘了我是什么出身么,更脏更累的活儿,我都干过,倒是你,生下来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吧。” 沈钦:“……哦。” 论气质,贺星河比他更像个贵公子,以至于他一时都忘了他也曾过过苦日子。 沈钦倒也没走,就留下来给贺星河打下手,他用惯现代厨具,在这原始的土灶面前,便有些笨手笨脚的,老是帮倒忙,贺星河好不容易收拾好摞在一起的厨具,他胳膊肘一碰就叮叮当当地倒了一地,贺星河转身,一言不发地瞪着沈钦。 沈钦以为他要生气,理亏地摸摸鼻子,问道:“要不……我还是出去吧,不给你帮倒忙了。” 他转身往外走,又被贺星河勾住了后脖领,贺星河板着脸,道:“回来。” 沈钦:“……好吧。” 主角的心思真难猜。 好不容易凑合着下了一锅面,沈钦端着面碗准备送去给独孤无奇,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你怎么知道独孤无奇缺钱,知道他想要弟子,知道他能接受你的条件,有时候,你让我觉得……你好像事先就知道许多事情。” “还有陆遥雪,在她还没有背叛紫霄宫的时候,你就处处怀疑她,还跟踪她,我们谁都没察觉她存了反心,就你知道她有问题。” “别说你聪明,你没那么聪明。” 沈钦:“……” 他怎么不聪明了?他很聪明好吧。 他知道,以贺星河的才智,迟早会发觉他的不对劲,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心念电转,他转身看着贺星河,认真道:“我希望这世界能变回它原本的样子,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变成光风霁月顶天立地的紫霄宫宫主,不管你信与不信,这就是我的最终目的。” 然后他或许就能功成身退,回到他原本的世界。
第16章 他们在天星门的第七日,独孤无奇终于开始准备给贺星河解毒,他得意洋洋地道:“你们越是催我,我越是拖拉,你们不催我,我反而上心,算你们识相,没有对我不敬,哼!” 沈钦:“……” 这二百五真是怪欠揍的。 独孤无奇的药池有两个浴桶那么大,里面都是乌黑的药汁,他颐指气使地同贺星河说:“给我脱光。” 贺星河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独孤无奇胡子小辫一翘,就要发作,沈钦连忙揽着贺星河走去一旁,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的好师弟,我知道你矜持,但现在是矜持的时候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独孤无奇是个……他好不容易答应给我们解毒,现在跟他作对,对我们没有好处,反正我们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他让脱衣服,我们就乖乖脱好了,就当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 贺星河反问:“我们?” 沈钦无所谓地道:“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也可以跟你一起脱光了啊。” 他是真的觉得无所谓,话音刚落就要宽衣解带,贺星河按在他肩上,阻止了他的动作,自己干脆利落地脱掉了衣服。 现在的贺星河早就不是当初刚来紫霄宫时候的瘦弱少年了,他身材颀长,骨肉匀亭,肩背腰腹均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动作间肌肉微微隆起,像是长了钩子一样钩着沈钦的视线。 要是在沈钦那个年代,贺星河会成为无数人的幻想对象。 墨黑的药汁逐渐吞没他白皙的身体,贺星河肩膀以下都泡在药池里,他仰着头,药汁微晃着舔舐他明显凸起的喉结,黑与白的对比,性感得不可救药。 “噬心散主要是用一种叫灯笼草的药草制成的,灯笼草我院子里也有,叶片椭圆,边缘呈锯齿状,如果割破人的皮肤,它会迅速吸收掉别人的鲜血,而中毒之人则会短暂失去神志,将灯笼草在烈日下暴晒七七四十九天,再用密法炼制,噬心散可成。” 沈钦默记于心,又问:“那这药池里泡的又是什么?” 独孤无奇道:“万物相生相克,凡是有焦尾蛇的地方,灯笼草必然枯萎,难以成活,这药池里有焦尾蛇的血和蛇胆,辅以另外九种草药,在我的炼丹炉里炼制七天七夜,药性才够驱除噬心散的毒性。” 原来独孤无奇七天前就开始准备为贺星河解毒了,沈钦对他的印象瞬间好了不少。 “只要泡一泡,毒性便解了吗?” “哈哈哈,那可不,泡个一天一夜,我保证他恢复如初。” 沈钦总觉得独孤无奇的语气怪怪的,像是有点幸灾乐祸。 到了晚上,他终于知道独孤无奇为什么那种语气了,沈钦原本坐在小板凳上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咚的一声,他睁眼一看,发现贺星河竟不见了,而药池表面荡着一圈圈涟漪。 沈钦顿时吓醒了,猛地站起身喊道:“师弟!星河!” 他来不及多想,脱了衣服踩进药池,池里的药汤早就凉透了,沈钦打了个哆嗦,好在,他终于找到了贺星河。 他憋住气沉入水中,半晌,将贺星河从池底抱了上来,贺星河的黑发湿漉漉的,有一绺挡住了半边眉眼,衬得他皮肤越发苍白,乍一看,简直像个艳丽得要人命的水鬼。 沈钦焦急地喊道:“星河!” 池水冰凉,贺星河身上却滚烫,沈钦抱着他,让他的口鼻高于池水,贺星河一直没有呼吸,正在沈钦纠结要不要帮他人工呼吸的时候,贺星河猛地喘过气来。 沈钦欣喜地道:“师弟,师弟你醒了就好!” 贺星河迷迷蒙蒙地看了他一眼,竟又开始打起了哆嗦,就仿佛他正身处冰天雪地之中,随时都会被冻死。 “师兄,好冷。” 沈钦毫无办法,欲哭无泪道:“要不,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倒进来。” 他转身踏出药池,还没走得掉,就被贺星河拽着腰拖回药池里,贺星河从身后抱着他,下巴放在他肩上,双手紧紧地将他锁在怀里,并且仍在不断用力,似乎想将沈钦勒成扁平状好整个裹住他。 沈钦:“……” 肌肤相接的地方灼热得仿佛要烧起来,贺星河滚烫的呼吸就喷在耳侧,偏偏他还在叫好冷。 这种类似□□的姿势暧昧得让沈钦头皮直发麻。 他深吸一口气,道:“放开我。” 贺星河竟然粗暴地在他身上上下摸索,就好像他是个新鲜的果子,而他在寻找一个下嘴的入口。 “啊——” 沈钦痛叫出声,贺星河已经神志全无,竟然咬破了他的脖子,试图吮吸他的鲜血,当他柔软湿热的舌尖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沈钦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倒竖起来,几乎错觉自己会被他整个吸干,当即踹开贺星河,连滚带爬地逃出药池。 他一跑,贺星河又沉入了药池,沈钦心脏砰砰直跳,甚至来不及缓上一缓,又得去救贺星河,他气得大叫道:“贺星河,我他妈上辈子欠了你的!” 语罢,又钻入池底,将贺星河拖了上来。 * 隔天,第一缕晨光柔和地洒落在贺星河的眼皮上,温柔地将他唤醒,他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轻松,就好像藏在身体深处的陈垢都被清除干净,整个人如若新生。 沈钦仍然坐在小板凳上打瞌睡,他长发微湿,垂在身侧,一阵风过,他鼻翼动了动,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贺星河想挡住那阵风。 他悄无声息地从药池中起身,正对着晨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钦,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弯下腰,指尖凌空碰了碰沈钦脖子上渗血的牙印,轻声道:“为什么你不能坏到底,或者从一开始就这么好呢?” 没有人回答他。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穿好后一振衣袖,便连满头湿发都变干了。 贺星河走后,沈钦睁开眼,后怕地捂住了噗通噗通的心脏,他听到了贺星河的那句话,也仿佛能从那句话中感受到一个黑化大boss纠结的内心: 若有朝一日重回紫霄宫,是杀了他呢,还是不杀他呢?
第17章 “你小子曾经脉受损,这次倒是因祸得福,焦尾蛇的蛇血流过你的经脉,修复了你受损的经脉,让你修为更为精进了。” 贺星河诚心地道:“多谢独孤前辈。” 独孤无奇:“哼!你要是真谢谢我,就别把我徒弟拐走,让他留在天星门安心跟我学习炼丹炼器,岂不美哉。” 贺星河:“……” 他默默地后退两步,不吭声了。 沈钦嬉皮笑脸地给独孤无奇捏肩捶背,道:“待我办完事情,为我师父师娘报完仇,定然回来帮独孤前辈给天星门招兵买马,将天星门发扬光大。” 他想好了,将来若他能为独孤无奇找到更有炼丹天分的弟子,到时独孤无奇自然会放过他。 独孤无奇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忽:“还叫我独孤前辈?” 沈钦从善如流:“师父。” 独孤无奇心满意足地摸了摸他的胡子小辫。 离开天星门时,独孤无奇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他年岁不大,乍一看过去,却有几分迟暮之人的苍老孤独。 沈钦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声“师父”让他变得多愁善感,他竟有些心疼独孤无奇起来。 * 沈钦和贺星河吸取来时的经验,特意在晚上离开寒月竹海,仍有人在追杀他们,但他们这次变得谨慎许多,沈钦脸上贴了络腮胡子,贺星河缩骨作少年扮相,一路有惊无险地躲开了陆遥雪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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