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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死心地追问【你真不记得？】 喻泠故意晾了系统一会：“记得呀，不就是你送我的小镜子的等比放大版嘛。” 他记性也没有那么差。 不过系统就该被吓一下：“我刚刚还以为小镜子不见了，吓了我一跳。” 【你还会被吓到？】 听出系统在揶揄他，喻泠哼哼着：“那不是看你很宝贝这东西，我稍微给你一点面子。” 又转回之前的问题。 【你觉得镜子怎么样？】 喻泠集中注意力，仔细看了一会。 好像真的挺熟悉的，不是因为看见小镜子的放大版的那种熟悉，而是—— “我是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这面镜子啊？” 系统似乎笑了声，声音里带着欣慰的快意。 “你笑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干嘛不告诉他？喻泠的好奇心很重，被勾起兴趣，就会一直没完没了想个不停。 - 主神空间有一面华丽宏大的神镜。 它负责给各个系统颁布穿书任务，并记录相关任务数据。 神镜非人，不会疲倦。可日复一日的枯燥中，它也有了倦怠的情绪。 敷衍地履行神镜的职责。 所有系统都拼了命地做任务，有的想摆脱系统的身份，获取人类的身份，也有的想攒积分，和主神兑换心愿。 只有一个系统，和其他统完全不一样。 小系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喻泠。 他是神镜见过的，最特别的系统。天生数据链就和别的统不一样，是很漂亮的水蓝色的。 ‘真漂亮’ 神镜以为对方在夸自己，刚想和对方交流，却发现对方是在对着镜子自己臭美。 很有意思。 声音也比别的系统好听，明明它们这些无机质的东西，是不会有审美这些东西的，可神镜就是觉得，这个小反派系统，很特别，很可爱。 而且脾气也比其他系统大。 神镜负责记录任务数据，自然知道这个反派系统能力很菜，每次业绩都是倒数的。 它好像不太适合当系统照顾宿主。 ‘都怪你’ ‘要不是你天天给我分一些很难的世界，我也不会天天完不成任务！’ 看着那团水蓝色的数据链对自己竖中指，神镜还是觉得它可爱。 好娇气，笨笨的，它第一次使用了特权，故意给小系统放水。 可神镜没想到，怎么会有系统笨成这样，放了海还是业绩倒数。 唔……神镜反思了下自己，是自己放的海还不够猛吗？ 那下次它再后门开大点，不知道小系统圆满完成任务，会不会很高兴？会猜到是它在背后帮忙吗？ 那到时候……会不会在镜子前多停留一会？ 神镜第一次有了期待的情绪。 可它没等来坏脾气的小反派系统，只等到主神要精简系统，清除那些没用的废物系统的消息。 神镜得知消息的时候，喻泠已经被当做废弃品系统，即将丢入清洗池中。 来晚了，但也不算晚。 喻泠还没有彻底变成一团废弃数据。 ‘你要做什么？你是神镜，你现在是为了一个小系统，想要违抗我？’ 神镜第一次违背了主神的命令。 ‘如您所见，我要救它。’ 它代替了喻泠，以牺牲自己的力量为代价，承受了清洗池的吞噬。 那是它首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喻泠‘哭’。 它也不知道这是否该称之为哭，因为无论是系统还是神镜，都不是人类，它们没有正常的情绪感知。 可那么漂亮的水蓝色数据链，一点点断开，散成碎星点的时候。 真的很像是喻泠在哭。 神镜忍着被格式化的疼痛，最后碰了漂亮的小系统一下。 【别哭】 【也不是很痛】 要是有身体就好了，它当时就可以给小系统一个最后的拥抱。 …… 从此，承载了无数记录的神镜破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各个世界线。 碎片没有记忆，可每一枚碎镜片又继承了本体的爱意。 重重叠叠，编织了一个个可以让喻泠畅通无阻的新世界。 找到他，爱上他，刻进本能的驱动力。 从来不是什么奇怪的主角，古怪的世界，不过是神镜给喻泠的偏爱。 唯一阴差阳错的，是它当时力量散尽，误将一个菜鸟系统绑给了喻泠。 不过它的碎片，天生就会被喻泠吸引。其中一枚碎镜片在菜鸟系统升级之际，偷偷顶替了对方。 “啊……！”喻泠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脑中忽然掠过一段碎片记忆。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很久以前见过它。” “是……主神空间的那面大镜子吗？” 【是它】 喻泠皱皱鼻尖，忽然吐槽起来：“原来是它呀……它好坏的。诶，不对……这里怎么有它……我记得它……呃……它？” 喻泠说着说着，忽然卡壳。 他忘记这面神镜怎么了。 【它怎么坏了？】 神镜记得自己以前从未欺负过喻泠，反倒是娇气的小系统，每次任务失败了，经过它的时候，都会偷摸踹它一脚，然后再骂它很久。 封存的记忆开了一个闸口，喻泠慢慢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 “它老给我发布一些很难的任务。” 喻泠又急忙给自己找补：“我不是说我很菜的意思哦，都是它设计害我。” 设计‘害人’的正主本镜：“……” 【也没有吧，或许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喻泠不乐意了，“你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吗。” “好吧，它确实没干什么坏事。只是我看它把我的任务数据记录下来，跟钉在耻辱柱上一样，很讨厌。” 神镜忍不住替自己辩解【那是主神规定，它没有别的意思，它想给你放水还来不及】 放水？喻泠眨眨眼睛，一副愣住的模样。 难道要告诉他，他那么烂的任务成绩，还是被放水过的？ 喻泠死不承认：“不可能。你又不是神镜，你怎么知道它的想法？” 周遭忽然安静了。 喻泠咽咽口水，漂亮的脸上闪过尴尬和无措，他并着脚尖，转移注意力似的，在软绵绵的地面踩了好几脚。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还是说……”喻泠顿了顿，“神镜真是你啊？” 本来还想装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神镜也不藏了。 “是我，好久不见，喻泠。” 喻泠仰头，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真的是你啊。”喻泠慢吞吞地开口，他仰头，盯着那面巨大的镜子，看了良久。 “挺漂亮的。” “嗯？” 喻泠：“我说，镜子上的花纹，挺漂亮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要去之前的世界线收集东西吗？” “不着急，可以先休息休息。” 语气随便，很像工作时候邀请你一起摸鱼的摆烂同事。 喻泠被这个想法逗笑。 如果一开始就是神镜当他的系统，那他岂不是要从第一个世界开始爽死？唔，虽然他之前也挺爽的。 喻泠又说：“你这里好丑。好空旷，什么都没有。” 神镜再华丽有什么用，又不是他的。 “是你的。” 喻泠有点晕：“什么？” 神镜重复了一遍：“这里是你的，神镜也是你的。所有的一切……” “你想要的，都是你的。” 喻泠眼睛一亮：“这里也是我的？” “是。” “那先帮我造个大房子。我要很舒服的床，像诺米修斯城里那样的。哦对，还要种很多的花。” 喻泠现在觉得晒着太阳看花也不错。 神镜：“还有别的吗？” 喻泠一时间想不到什么：“之后慢慢添吧。” 这里很安静，没有危险的环境让喻泠意识放松，他又坐不住了，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 两手撑着下巴，两条雪白的小腿惬意地晃动：“这里没有风吗。” 神镜：“会有。” 只要是喻泠想的，都会有。 可神镜又有些紧张：“你……会觉得这里很假吗？” 这儿是神镜用力量开辟出的独立空间，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流逝。虽然可以凭它的心意，构建出喻泠想要的一切，但归根结底，这些东西都不是真实的。 “嗯？”喻泠不明白神镜为什么会这么问。 对于正常人类来说，他和神镜都是异类，直到现在，喻泠还是觉得自己是系统，而非真的人类。 “你什么意思哦，你不会也像我那些同行系统一样，看不起统，更偏向人类吧？” 那些同事一个个拼了命完成任务，就是为了摆脱系统的的身份变成人类。 “人类有什么好的，我觉得当系统就很好。” 神镜紧张起来：“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你是很好的系统，你很厉害。” 时隔这么久，它终于把当年没有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告诉了喻泠：“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系统，你的数据链很漂亮，很清透。以前你来汇报任务的时候，我都很想和你聊聊天。” 喻泠晃晃脑袋，非常得意：“那是。” 不过他又问道：“只是和我聊聊天吗？” 喻泠托着下巴，雪白的腮肉被压出鼓鼓的弧度，他左右晃间，声音里带着揶揄的笑意：“我是说……不想和我做点别的？” 神镜一阵沉默，不知道是是不是被问住了。 “我……我那个时候，也没办法对你做什么。” 喻泠：“怎么没有了，不是还有神~交吗。” 神镜似乎卡壳了。 “谁、谁教你这些的？”它的那些碎片吗？ 所有的意识还没有融合成功，神镜还未能完全将那些碎片看作是自己的一部分。 它有些恼怒，又有些嫉妒，他们怎么能对喻泠…… 喻泠‘啊’了声，慢慢把嘴巴张开，水润的软肉上润着一层淡淡的涎液，声音也是甜腻腻的：“舌头好痛哦。” 神镜立刻转变了态度：“很痛吗？要不我……” 喻泠忽然合拢嘴，牙尖轻缓磨着一截吐出的红润舌尖，水蓝色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恶劣：“也没有很痛哇。 “你看，就是那些坏东西教的，他们一个个都很黏人，还像臭狗一样，老是亲我，对我做一些奇怪的事。”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干嘛？” 神镜感觉自己被这个漂亮的坏坏小男生给耍了。 它不知道喻泠是不是还猜出了什么，可思考半天，它也只来了句：“舌头痛吗，我……可以帮你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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