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心惊胆颤:“我、我去问问。” 让徐宁抵押灵根,他是不愿意的。假意在金玉堂外转了一圈,正要回去说他的中品灵根不值钱,根本借不出三千灵石。 抬脚,余光瞥见墙上贴着的一张告示,心一动,抬手撕了下来。 “长然哥,这个是金玉堂的对赌协议。” “只要赢下潜龙会魁首,不仅能离开监牢,还可以将身上债务都一笔勾销。” “不过输了的话……” 顾长然迫不及待地签下,自信十足:“我怎么可能会输!” 徐宁默默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输了的话,可是要给金玉堂打一辈子的工。 …… 秋意渐凉。 小重城中却如火如荼,全因潜龙会举行在即。 潜龙会。 便是供天下年轻修士一展身手之地,赢者可登潜龙榜。 登榜之人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轻易便可得天下人追捧,金银财宝、功名利禄唾手可得。 熙熙攘攘,为利而来。 潜龙会自然引得天下人趋之若鹜。 饶春白也不意外。 行于报名的队伍中,意外瞧见了一个人。 顾长然意气风发,看不出曾经被关在监牢中的狼狈模样。 目光交汇。 顾长然语气轻蔑:“你也来参加潜龙会?” 饶春白挪开目光,上前一步,报了名,领到了一块木牌。 木牌上刻这一行小字。 “小重城,磨剑山,筑基期,饶春白”。 顾长然见饶春白根本不理会他,牙痒痒,眼睛几乎要喷火。 徐宁:“长然哥,怎么了?”他踮起脚,“好像看见大师兄了……” 顾长然收起了他的木牌:“什么大师兄,我没有师兄!” 顾长然一心要在潜龙会上大出风头,根本瞧不上饶春白。 一个庸人而已。 他要让饶春白知道,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要让饶春白后悔,低头向他求饶,并且甘愿双手送上灵石。 当然,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接受示好。 而是将灵石扫落在地,再狠狠地羞辱饶春白。 一想到这番画面,顾长然就觉得通体舒畅,手中的剑意越发畅快。 他就要踩着所有人,一步一步向上走。 直至站在顶端。 顾长然回过神,问:“你报名了吗?” 徐宁点了点头。 顾长然:“我带你拿点名次。” 徐宁捏着木牌,对于潜龙会没多大兴趣,还在想别的事情:“阿照……怎么办,我们不管他了吗?” 顾长然随口说:“一个废物,管他做什么?” 徐宁低下头,不说话了。 …… 上一世,饶春白没有参加过潜龙会。 按照时间,那时候他应该在黑石矿脉里,勤勤恳恳地挖矿,为了顾长然成名铺路。 比试,比的除了天资修为,还有的就是谁更有钱。 纵然剑意无双,对手掏出名家炼器法宝又待如何处理?剑气连道痕迹都留不下。 你灵气充沛也有耗尽的一天,而对手有源源不断的丹药补充,又该怎么办? 顾长然当然不会知道。 他只会觉得一切成就都来源于天生剑骨。 重来一次,饶春白也不想再当师弟的陪衬,辛劳蹉跎半生反倒是被嫌弃无用。他也要走上独属己身的宽阔大道。 上面的风景独属天下无双,谁不想看? 饶春白的道心越发坚毅,前世万般,都成了今生的磨剑石,将剑气越发锐利,一往无前。 心念一动。 袖中乾坤一块平平无奇的磨剑石震动,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汲取剑气,上面的裂痕越发的多,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危衡双手抱着刀,说:“你的师弟签了对赌协议。” 饶春白奇怪:“对赌协议?” 他并不意外顾长然能够逃脱牢狱之灾,而是惊讶于竟敢签对赌协议。 看来顾长然对自己真的很自信。 不过上一世,他确实拿下了潜龙会的魁首,很是风光了一段日子,直到—— 不过都是后话。 这一世,还能不能重新登上巅峰都是个问题。 我剑犹利,尽管来试。 饶春白想起一件事,问:“你这么关心我师弟?” 危衡:“……” 危衡生硬地说:“没有。”他欲盖弥彰,“顺手问的。” 那你手还挺长的。 饶春白舌尖一滚,记起徐宁前来求助的模样,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心微微一沉,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徐宁……入门最晚的小师弟,没什么天赋,但生得美貌孱弱。 他是书中的万人嫌,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衬托小师弟的温柔体贴,让他成为万人迷团宠。 只需要几句话,几个眼神,就能轻而易举的拿走一切。 如果只是抢走几个师弟,饶春白倒是无所谓。 毕竟都是垃圾,谁爱要谁要吧。 可若是危衡……他有些不大舒坦。 饶春白:“你对我师弟感兴趣?” 危衡一怔。 什么感兴趣? “……算是。”他含糊道。 他的刀感兴趣。 如果能把这几个讨人厌的师弟都宰了,那就更好了。 不过他不确定说了,饶春白会不会生气。 话音刚落。 就见饶春白的目光一暗,唇角也往下一撇。 ……说错话了?
第14章 问心 到底说错了什么? 危衡日夜思寐,辗转反侧睡不着。 干脆深夜起来练刀。 刀足有半人高。 沉甸甸的,落在地上都能砸出一个深坑。对于危衡来说,却是轻飘飘的,单手就能握起。 肩一沉,手腕一抬。 刀光如擂鼓,每一下都大开大合,让人看着便胆战心惊。 一套刀法练下来,危衡低头吐出一口浊气,卷曲的发丝垂下,湿漉漉的,在眼前晃动。 ……冷清的月色落下,面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饶春白同样也睡不着。 气的。 他明明记得上一世危衡看他几个师弟都很不顺眼,动辄出言讥讽,怎么重来一次,倒是对徐宁产生了别样的兴趣? 危衡擦拭着脸颊上的汗珠,察觉到不善的目光,动作一顿。 滚烫的,顺着下颌流淌,流过凸起的喉结,最后没入结实有力的胸膛。 他不说话。 像他这样的男人,嘴巴不是拿来说话解释的,而是用来做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不会问饶春白为什么生气。 夜深露重,若是没事不如早些歇息。 话到嘴边,却成了:“闲着没事,别挡路。” 饶春白侧过身让出一条路来:“……” 危衡拎着刀,从旁走过。 光影交错间,饶春白看见他冷峻不羁的侧脸,有些失神。 危衡抬起眼皮,铂金色的眼瞳深邃,如狼一般充满野性。 “有事就说。”他嗓音有些哑,“别一直盯着我。” 一张口就是熟悉的味道。 饶春白想起白日时说的话,手有点痒。 “大半夜一个人练刀多没意思。”他发起邀请,“不如一起。” 说罢,抬手,发髻间插、着的木簪环绕周身一圈,化作一口长剑浮于掌心。 夜灯徐徐,一缕长发散落。 危衡目光一深:“……好。” 饶春白出剑。 手中剑是最普通的剑,出自最普通的锻剑师之手,用废铁回炉打造,在金玉堂的货架上不过售卖六十七灵石。 可就是这么一口朴实无华的剑,在他的手上,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一点月光乍现,割出阴阳分晓。 如电如蛇,刁钻地刺向危衡的肩膀。 危衡下盘极稳,巍然不动,抬刀相挡。 一个攻势狂风暴雨,一个守得滴水不漏。 饶春白辗转腾挪,身姿纤细,好似清风拂柳,缠绕在了危衡的周身。 突地一个扭腰,腰肢异常柔软,衣衫纷飞。 饶春白着一身白衣。 发带是白的,脸也是雪色。唯独腰间系着一条红穗,犹如一点朱砂点下,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好细。 危衡一个失神,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一滞。终于被抓住了破晓,冷粼粼的剑身微颤,最后一晃,落在了咽喉处。 剑气太锐。 都没碰到,依旧有一点猩红沁出。 危衡的喉结上下一滚。 没察觉出疼,反倒是先闻到了一股香。 很淡,很浅。 像是水一样的香,飘渺不定,却又无处不在,缠得人心生荡漾。 危衡仰起下颌,不由自主地追寻着,却只找到冰冷的剑。 雪亮的剑刃上,倒映出一双眼睛。 里面夹杂着的是难以言喻的欲念。 “……没收住手。”饶春白取出一块帕子,“擦擦?” 危衡眉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生硬拒绝:“不用。” 饶春白正要收回,就见一只大手伸来,直接夺走了帕子。 手指屈了屈,空余炽热的气息。 一抬头,眼前早就不见了危衡的踪影。 ……奇奇怪怪的。 …… 窗前月光落下。 危衡捏着帕子,仔细而贪婪地看着。 帕子是丝绸的,柔软得不像话,他的指腹太糙,生怕一用力就在上面留下痕迹。 许是在饶春白的怀里放得久了,上面还残存着一股温度,还有……淡淡的香。 手指陡然收紧。 似乎隔着这一层帕子,可以触碰到那纤细的腰肢与柔而韧的皮肤…… 闷哼一声。 危衡闭上了眼睛,在忍耐着。 片刻后,他重重喘了一口粗气,冲出了房间。 弯腰从井里提起一桶水,“哗啦”一声,冰冷刺骨的水就这么从头顶倒下,勉强压抑住了心中的火与冲动。 仰头,眼前被汗水遮住,瞧见一轮弯月在云端若隐若现。 好白。 好细。 和饶春白的腰一样。 该死。 又是一桶冷水浇下,危衡单膝跪在青石砖上,呼吸微喘。 ……又有反应了。 …… “阿嚏——” 危衡打了个喷嚏,眼睛红红的。 饶春白侧目。 昨晚的动静他也听见了,这个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半夜起来用井水冲澡,还一连洗了两次。 都已是深秋,不生病才怪。 饶春白心道一声活该,礼貌性地问一句:“没事吗?” 危衡:“没事。” 嘴硬。 倒是看看能有多硬。 危衡转移了话题:“潜龙会,我报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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