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李酬的祖父是烈帝,又称泓安皇帝,少年时期就登基,在位整整四十年,算是统治时间最长的皇帝之一了,暮年时期主动退位,当了太上皇,最后寿终正寝。李酬的爹是景宗皇帝,在烈宗退位后登基,在位二十二年,景昌二十二年病逝。
翻看李盛皇室的家谱,烈宗的儿子女儿不少,但他们当中许多人,尤其是儿子,不是早夭就是意外生故还有些皇子甚至下落不明。
李子酬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嗯……”看来我这便宜老爹为了登上皇位费了不少心思啊……
再说到便宜老爹,也就是景宗,他不好女色,只娶过两任皇后。李酬乃长孙皇后所出,是为数不多长到成年的公主。
“来人。”李子酬合上谱牒。
宫女闻声上前来,听从指令。
“把朝臣的簿籍拿给我……拿给朕看看。”
“诺。”自从用过完膳后,女皇就让人把本朝史册和玉牒搬了出来。
那个荒淫无道,无甚文采的李酬!居然说要看书,而且一看就是大半个时辰!要不是御膳房的食物从制作到上桌都有严格把控,她都要怀疑女帝被药了!
但她也不敢说什么,万一一不小心把皇上惹不高兴了,好姐妹们都得一起完蛋。
名册迅速呈上来,一翻开,一百来号人。李子酬拿了笔,也不用墨,直接蘸了茶水就直接在宣纸上面圈出杨得瑾提到过的那几个名字。
如果她知道那茶叶是从杭州跋涉运到京城的极品好茶的话,她一定不会那样做。
第5章 刑部侍郎谢贽
白清扬睡得并不安稳,长期以来的经历让她在休息的时候神经也是绷着的。
她梦见孩童时期,阿耶教她认字,让她骑在他肩上逛庙会。可画面一转,丞相府被灭门,视线里面就变成了冲天的火光,映红了静谧的夜空。
画面再转,是李酬掐着她脖子的景象以及……自己在破败的丞相府自刎的画面。
待到她醒的时候,亵衣汗湿了大半,额发贴在耳边,胸口气闷,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十分狼狈。她抱住被子侧躺在床上缓了许久,才想起来今天似乎要去听政。
天还没有要亮的迹象,但白清扬没有一丝睡意,索性坐起身来。
另一边的天枢宫,当李子酬被侍女叫醒的时候,她真想这就么摆大烂了,什么上朝,什么谋划,她现在要睡大觉!
李子酬昨天恶补知识看到很晚才睡觉,对她而言不过是现代人的正常作息,而对于休息得很早的古代人却不是这样的。李子酬是没想到古人上班点卯要起这么早的,那外边儿天都没亮呢!
正当侍女们发愁该怎么把女皇从床上弄起来又不让她发怒的时候,李子酬居然就掀开被子起床了。
算了,小命要紧,李子酬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
李子酬:“诶……”突然感觉梦回考研时期了。
一旁的侍女听到女帝叹气,个个大气不敢出,只加快了手中为李子酬穿衣束发的动作。
李子酬不喜欢有人这么贴身服侍自己,她是个很注重个人隐私和社交距离的人。但是没办法,古人的衣服穿法太复杂了,昨晚脱下来都费劲。
绣着游龙的暗红色朝服用玉带束好,外面再披一件同色系的外袍。比昨天那件大红的要好多了,李子酬稍稍松了口气。
李子酬虽然是女子,但既然要上朝,脑袋上就不用插那么多金灿灿的东西。所以当丫鬟拿出那些看着又亮又浮夸的首饰的时候,李子酬直接叫人拿了进贤冠过来。
原主每天这么早起床,还有空打扮得这么周到?李子酬做不到,她心里只有学习。
不……说不定原主就没怎么上过朝……
宣政殿。
朝臣们陆陆续续从大殿外面走进来,在皇帝到达之前列队站好,文官在左,武官在右。这会儿时间还没到,都在各自找人闲聊。
杨得瑾心里虚的要死,从进承天门开始就不断有人跟她寒暄问候,她看着那些陌生的脸不知道怎么回应,干脆就一直板着脸,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一些官员看到瑜亲王不悦的样子,再联想到昨天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心里多少有些考量。
李子酬到了,在高堂之上的龙椅坐下,看到侧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几米之外站在汉白玉阶梯下面的杨得瑾:白清扬还没来?
杨得瑾扑克脸还没来得及撤下来:你问我?
李子酬:……
杨得瑾身后的官员:陛下和瑜亲王果然势同水火,今日朝堂必乱!
就在各方胡思乱想之际,白清扬从殿外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锦鲤色的凤袍,长发盘住用发簪固定,簪首晃动着旒苏,垂在耳后。
整个人一反昨日的秀逸冷清之感,颇具古典美,眉眼间依旧冷淡无波,却让人感觉似有刀锋欲出。
李子酬和杨得瑾都被她小小地惊艳,全程安静地注视着她走到幕帘以后。
所有人就位,众朝臣行礼:“臣等参见女皇陛下,吾皇万岁!”
预想当中的“平身”没有响起,官员们一片诧异,但也不敢抬头直视皇帝。
李子酬和杨得瑾对视,都有些不悦:完了?女主角不是还在吗?怎么一个个都把皇后当空气啊。看来原主的这些狗腿也不把白清扬放在眼里。
李子酬只好干巴巴地开口:“今日皇后在这里。”
底下一片寂静,有人大胆地率先出声:“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接着其他臣子都反应过来,纷纷高喊皇后千岁,李子酬这才勉强地点点头叫他们平身。
白清扬没什么反应,只有心中有着些许疑惑,她透过珠帘去睨李子酬的侧脸。
她今日居然没有戴那些浮夸的饰品,而是戴了皇帝的纱帽。
视线向下,发现她腰背挺得也很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白清扬还能看到她的衣袖的一部分被右手紧紧攥住。她有些看不懂李子酬在盘算些什么。
“启禀陛下。”有人启奏,白清扬看向殿下那人。
“臣听闻昨日瑜亲王殿下冒闯玉衡宫,瑜亲王昨日午时才祭拜回京,午后便擅闯皇后寝宫,是否有些莽撞草率,于礼不合呢?”
白清扬心中顿时了然:原来是想借这事发挥。
那人白清扬认识,应该说现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就没有她不认识的。说话的是位于文官之首的左相梁荆,女皇派,身居高位却不干实事,只知道受纳和敛财,最擅长的就是阿谀奉承,简直是大盛的害虫,大贪官一个。
梁荆身着紫色圆领官袍,戴着乌纱帽,脸上留有八字胡,腰身间略有富态,看上去起码是年过半百了。
此刻他说出来的话,看似句句指责瑜亲王逾越规矩,冲撞皇后。
实际上还影射白清扬不守妇道,越过皇帝跟皇帝她叔叔见面。以讥讽皇后来讨皇帝喜欢,还能挑拨君臣关系。不愧是在官场混了两代的老奸臣,真是胆大包天。
白清扬无声的嗤笑,这个老东西还是老样子。上一世不好直接杀了他,就把他丢进了西戎的一座土匪窝里,让他自生自灭了。
白清扬能忍住不辩解,有人可忍不住。
杨得瑾听了这话拳头硬了。他简直是癞□□落脚上——他不咬人他恶心人!
差点都要无视自己的身份要跟那梁相唇枪舌剑三百回合了。
杨得瑾瞥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人:他就是那个大贪官梁荆,你可得把这狗东西给办了!
李子酬咳嗽一声讲道:“是这样吗?朕在宫里都还没听说这件事,看来丞相你消息比朕还灵通啊?”算是一种含蓄的警告。
梁荆一愣,支吾两声,显然是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反问他,他总不能说自己在宫里安了人吧?
李子酬现在没有实权在手,暂时还动不了他,小小的警告过后才问向杨得瑾:“瑜亲王,你作何解释?”
瑜亲王做出一副愠怒的神色瞪着那个梁荆:“回陛下,臣只是顺道去看望了一下皇后娘娘,陛下莫怪。”
李子酬:“哦,顺道啊。”她加重了那两个字的读音,虽然没再说其他什么,但总让人感到心惊胆战。
官员们在下面都有些诧异,今日的陛下有些不好惹的感觉。
白清扬也是这么想的,以前的李酬虽然脾性暴躁,恶毒残忍却一直被某些臣子“哄”得很好,现在却让人感觉她精于算计,笑里藏刀。
怎么回事?
“还请瑜亲王以后不要有那么多顺道的事情发生,明白了吗?”
“……臣遵旨。”
瑜亲王还是那副忍气吞声的样子,陛下却比以前含蓄多了,以前可都是口无遮拦,指着亲王殿下的鼻子骂的。这是一部分官员的心里话。
那确实挺含蓄的,毕竟李酬说话可没有李子酬这么阴阳怪气的。
“继续,还有没有要上奏的?”李子酬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她今天的任务是把杨得瑾提到的那几个人认完。
白清扬终于困惑地眨了眨眼望向那个高位。这就完了?她问责了丞相跟亲王,没有来对我兴师问罪?那她叫我来干什么?
“启禀陛下,京城东南角扩建之后,京城巡防司对其管控有些力不从心,臣请求扩充巡防营编制。”
杨得瑾看了眼他,不认识。
白清扬压下心中的疑惑看向武官的队列:季追鹿,京城巡防司的校尉,也是个平庸之辈,从景帝时期就是巡防司的校尉,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晋升。
前期在职还算敬业,但是自己夺位以后,他是朝中反对得最激烈的那个,大肆批判自己谋权篡位。后头犯了贪污,被自己流放到南疆去了。
李子酬:“准。”
“禀陛下,今年的春闱已经晚了很久,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原书中,李酬上位以后耽于声色,不理朝政,今年春天又说要强娶女主角,把朝廷搞得鸡飞狗跳的。
本来惯例是在正月举办的科考一拖再拖,礼部和国子监的人上奏了好几次,每次都被搪塞过去,得不到拨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经费,礼部根本开展不了考试的工作。大批的生徒和乡贡滞留在京城已经好久了,实在是不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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