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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打印好的文件，和那边传来的一些细节情况，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更涨，是时候出去走走，离开这些让人心烦的事情。 这段日子是我计划好的假日，只是沈轻婳的出现和猫儿不适应推迟了原定的散心计划，现在想来可以开始进行下去。 沈轻婳，这个名字很容易记住。对了，她要送给我一幅画，我是不是需要回一份礼？这是一种礼貌。 我一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拨通了一个朋友的通讯。 “林乐笙！你有什么事情！” “在接通别人电话之前，着装得体是一个基本的社交礼仪。”我好心向他科普，如果换做其他人尤其是伯父，不会像我这样好言相劝。 他套上了一件衬衫，“所以呢，大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这边很忙的，好吗？” “我记得你对油画有点研究，有没有什么适合送礼的？”我们之间的谈话一向是单刀直入，这符合我的胃口，也是他能够和我保持友谊的一个关键点。 “什么？”他的面部表情较平常夸张了许多，“你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如果是突然有这个想法，难不成？” “你现在的样子很下流。”我实话说道。 “你先和我说为什么，我才能推荐给你。”他似乎是想要套出我的话，送礼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八卦。 我盯着屏幕，思索我的说辞，沈轻婳这个名字没有经过本人的允许不应该透露给他人，这是隐私。 “我邀请青萝做我的室友，她和我成立了一份合同关系。” 我还没有解释完，对面就打断了我的话，这个行为非常不礼貌，但是现在我有求于他，只好按下自己的脾气。 “青萝是谁？”他满头问号。 “几年前，你带着我欣赏刚刚连载的《侠客》。她是当时的同人画家之一。”我向他解释了沈轻婳这个人，他为什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侠客》刚连载的时间，那不是你？”他看向我，仍旧认为那是一段我不愿意提及的历史。 我只好再一次解释一遍，“是，就是在事故之后，我颓废的那一段时间之中。” 几年前，我出了一场事故，没有危及性命但是身体还是出了一点小麻烦。 “等等，你记得几年前的一个画手的名字，却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对我的称呼只有你，林乐笙，你这个样子也太不道德了吧。” 我反驳道：“不是几年前，而是一直，我一直都有在看她的画。” “那我叫什么名字？”他的目光里有着太多的希望，我承受不住。 “啊啊啊，老子叫赵宏易，你给我记着！”对面的人现在的精神不适合交谈。 “所以你有什么能够作为礼物的推荐吗？”我的这次对话的目的只有这一个，现在已经偏离话题很远了。 他的脾气来的快去的快，现在情绪暂时缓和下来，朝门外做了一个看不懂的表情，“你等我问问我前女友，她是个油画家，说不定会知道。” 前女友三个字着重强调了一下。 对面又开了一个新的视频，我看着对方一脸丧气的样子，摇摇头，为什么他会活成这个样子？ “颜料啊，画布啊这些都是很基础的。你还可以送她一幅她喜欢的画家的作品，我知道你不差钱。”他似乎在前女友那里受到了打压，语气有些变化，“最近有一些画展，我一会发给你，你也可以带她去看看。以上，就是所有能够想到的东西。” 我在纸上记下这几个要点，问出了一个问题，“你的前女友是一位画家，为什么你不知道要送她什么东西？” “林乐笙，我告诉你，老子现在要去快活，我是念在我们之间二十多年的感情的份上接了你的电话，你应该学会适可而止。” 他的情绪起伏太大，或许是他的前女友的话刺激了他，因为他的衬衫穿反了。 “谢谢你的建议。”我准备结束这个通话。 “你给叔叔留下的烂摊子，不自己收拾就去快活，可以啊。我现在要是追踪到你的位置，你说叔叔能够给我多少好处。”他挑了一下眉，据说是他的招牌动作。 “你可以试试，但是父亲现在应该不想见我。”我并不担心这个问题，他若是想要找我很快便能够找到，现在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我又一次明白叔叔为什么这么烦你，这张永远运筹帷幄的神情，看着就不爽。” “再见。”我不怎么想听到他后面说的话，耳朵会磨出来茧子。 先前说过我发生过一点小事故，有人雇了雇佣兵想要用我逼迫父亲停止他的扩张，但是这个不慎周密的计划出现了破绽，我便趁着这个破绽逃了出去，代价之一就是对大脑产生了影响。 最开始，是情绪时常失控，会突然大笑，又突然大哭，但大多数时候是想要轻生。 朋友推荐我观看侠客，紧接着又看到了沈轻婳发在星网上面的画画和自己碎碎念。 这些人的故事让我觉得新奇，人有了欲望才会努力想要活下去，我就是这样挺过来的。 以上，就是我遇到沈轻婳的缘由。 我看着星网上的订单，不知道沈轻婳喜欢哪一个，又盯着那几场展出，实在不懂有什么好看的。
第 13 章 “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下。”我看着停下来等我的林乐笙，想要和她协商一下，“林乐笙，笙笙，求你了。” 这些天的得寸进尺，我已经进化了！ “现在距离山顶还有一多半路程。”林乐笙试图唤醒我之前的豪言壮志，她身上背着我沉重的木制画板，还有我们的饮用水，呼吸均匀，应该还能一刻不停走上许久。 而我坐在石阶旁边气喘吁吁。 我朝她伸出手，“就再休息一下，就一下。” “如果现在休息了，你之后每天早上要和我一起晨跑。”她以退为进，提出我一直拒绝的要求。 这个女人没有心！ 我实在是累，被逼无奈之下，只得同意这个不平等的约定。 我想要在这里停下是有原因的，这里有一处小小的景观，我想带林乐笙过来看看。 “往前走走，再走走。”林乐笙背着我，我趴在她的后背上面指挥着。 她的体力真好，我背上的画板已经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来气。 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我们来到凉亭坐下，前面是一座小瀑布，瀑布流入石潭，周围布满用来映衬的绿叶。 石潭里面是一些小鱼，细长灰棕，总是长不大。 “你见过吗？”我问道，这个小地方很少有人过来，所以也没有人来管理，凉亭变得破了一点，但这样诗情画意是不是更加浓厚些。 她摇摇头，“我生活的地方没有这些，它们都是人造的。” 我坐在凉亭里面，看着林乐笙走向石潭，伸手探进去，她好像有点开心。 我每次来这里也会这样弄，潭水清清凉凉的。 她试了试水，扭过头来对着我说：“凉的，你过来试试。” 景色真好，我悄然把这个画面记到了我的脑子里。“我好累的。” 她似乎觉得有些可惜，我心软了一下，走到她身旁，直接坐在谭边的石头上面，指了指还在活动的小鱼，“快看，快看。” “你是故意带我过来的吗？”林乐笙用水泼了小鱼，惊得它们一哄而散。 “当然了，我可是合格的向导。” 林乐笙看向我，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怎么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应该没有吧？ 我心中的疑虑还未消除，只听见林乐笙脆生生的说道，“你把这里的景色画下来，算是你的第一份作品。” “不要装可怜，我不是善人，既然你的第一幅画泡汤了，就用这个来补偿。” 果然，资本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虽然我也乐得在这里试试，好久没有画风景素描。 我让林乐笙扛着架子，找到一个我喜欢的角度，正面的角度好是好，但是太常见了，我要选一个别出心裁的角度。 在我画画的过程中，林乐笙四处闲逛，也不催促我，快要结束时，她就坐在我身旁。 我画的很慢，想让她看着我唯一擅长的领域，然后夸一句画得好。 补上了最后一笔，我听见林乐笙问我，“画好了吗？” 我将素描画递给她，“画好了！” 我的素描技术不赖，但是色彩差了许多。这也是我之前考星际美术学院屡次落榜的一个重要原因。评委们说我的画没有灵气，只是一味地复制描摹，产生不出一点自己的特色。 但她没有多做表示，又将画递了过来。 我试探着问道：“不好看吗？” 却看见林乐笙的动作顿住了，我心下又失落起来，真的很差吗？林乐笙应该是最能够欣赏我的人。我真的不适合走上美术这条道路吗？ “很像。”林乐笙这样说道。 “没有别的吗？”我追问道，没有别的话吗，哪怕是骗我的话，哄我的话也好。 “我对这些不敏感。在我眼里，他们只不过是一些色彩和线条的组合，我产生不了任何情感。”林乐笙这样说道。 那还是我自己的原因，一幅好的画作是会让你感受到生命的热烈，或许是春天的温暖，或许是梦境的奇妙，它能够传达出作者藏在其中的情意。 但我不行。 “我是不是耽搁了太长时间，还是快点爬到山顶上面，看一看不一样的景观。”我收拾自己弄掉的垃圾，将画板和铅笔收拾一下背在自己的肩上。 现在的科技发达，画板有了更好的替代品，但我更喜欢前星际时代的那种生活方式和一些小习惯，比如大大的木制画板，还有会产生炭末的铅笔。 “你自己可以吗？”林乐笙问我道。 “当然，我告诉过你，我是能够背着我的宝贝去写生的人，先前只不过是疏于锻炼而已。”我调整了肩带的长度，拉着林乐笙再一次回到了长石阶上。 今天的旅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到达这座小山的最高处！ 我又开始多话，和林乐笙一直炫耀，说这里的景色是我走过的最漂亮的，云海穿行在绿色海洋之中，天空湛蓝，听着风在耳旁经过的声音，远处还有最棒的五彩湖飘带。 林乐笙和我预料之中的一样，星际时代成长的上层人士，对于这座几乎还停留在前星际时代的星球，有着很大的向往，但他们都只愿意在这里停留一瞬。 环境的优雅也抵不过生活上的繁琐，这座星球的智能化只在少数几个地方普及，大部分地方残存着非常古老的方式。 林乐笙应该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在短暂的停留过一段时间以后，又会回归到那种充满科技感的世界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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