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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婳，你——”那个女人满是无奈，“你不要迁怒于他。” “江同学，我没有迁怒，只是遵守了正常的处理程序。以及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近，你不需要表现得亲昵。”沈轻婳叹了一口气，“看你现在过得不错，我觉得你选择了一条不错的道路。” “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沈轻婳丢下这句话，便拉着我离开。 我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这好像是沈轻婳第一次生气，原来是这样的啊。
第 38 章 我拉着林乐笙离开警察局，自己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就听到林乐笙问道：“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 伸手抹了抹脸颊，才发觉其上的泪水。 “对不起。”我说道。 如果不是我的话，林乐笙应该能够度过一个更完美的假期。如果没有我的话，林乐笙也不会被人袭击，也不至于莫名其妙的去警察局。 “为什么要道歉。”林乐笙伸手掏出纸巾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痕。 “就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我看着林乐笙，眼眶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为什么要怪自己？”我感受到林乐笙摸着我的头发，“这些事情不是因为你而引起的，是因为他们。” “我们回家吧，我饿了。”我不想在被人看见哭得眼泪汪汪，搂住林乐笙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我想到刚刚她一直在我的身前，自己向一个胆小鬼一样躲在后面。 林乐笙好像有无尽的能量，没有什么能够打败她。我真的好羡慕这样的人，如果她可怜可怜我，将能量分给我一点，那该有多好啊。 真的，我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任兴夏这个人了。一个人喜欢的，就是她自己的投射。 林乐笙应该没有发现，她刚刚安慰我的话，和任兴夏面对不公时说出的话，是一模一样的。 是啊，我这种人只会自怨自艾，将外界的一切变化归结于自己的身上。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够改变呢？ 我所遭受的一切，是因为自己的错吗？ 我有些迷茫。 “怎么了？”林乐笙凑过来问我。 唉？我们现在已经坐上返程的车了。 我鼓起勇气，拉着林乐笙的衣袖，说道：“等到我们回去的时候，你能不能听我讲一讲，给我一点力量。” 林乐笙点点头，但表情看起来还在迷茫。 我笑出声来，说出来的字之间缠缠绵绵，“你怎么能什么都答应啊。” “你有事情说，我会听的。因为你看起来很想要人听。” “你现在会看表情了嘛？”我装出一幅怒容脸，“我现在是什么神情？”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懂社交细节。”林乐笙伸手抚平我挤出来的眉头，“笑起来才好。” “我也觉得，我以前可爱笑了。”我躺在椅子上，偏过头说道。 “你现在也爱。”林乐笙说出让我吃惊的话。 “有吗？我觉得，我每天都在怨天怨地，如果让我见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的人，我一定揍他。” “那刚刚你怎么不揍那对夫妇？”林乐笙递了一杯水过来。 “你在嘲笑我吗？”我气鼓鼓地将水一口喝光，“我只不过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矮子。” “那你还要继续当吗？” 听了这句话我靠在椅子上，仰着头思考。 半天之后，也没有得出结论。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在这样的阴影下太久，我想拨开它，但却不想打散它。”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凭着感觉，往外吐字。 “他们让我知道自己的缺陷，我希望它能永远立在这里，让我时刻警醒。”
第 39 章 我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大学入学的时候，我见到了江韵，她是我的学姐，负责我们新生入学的各种事项。 我依稀记得江韵当时在我们这一届获得了很多好评，有的人认为她长得很好看，有的人觉得她很温柔，总之她在新生这里的声望很高。 我当时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意，那个时候我整个人沉浸在画画之中，要么泡在画室，要么就出去进行写生。 学校有一棵活了几万年的树，是我很喜欢的写生地点。我经常背着自己的画架走到那里。 那一天和往常一样只是想要画那棵生机勃勃的树。 但江韵突然闯到了画面当中，她站在大树底下，穿着白色裙子，戴了一顶帽子，背对着我。 不知怎得，我觉得这个画面比我原来想得更加和谐，于是我就将她添到了画面当中。 成果不错，我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面前的画。 “画得不错。”我以为这是我自己的内心想法，没有注意，等到我的注意力从画里移开时，看到了入画的那个人。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时我深刻认识到，我的同班同学说的，江韵学姐是一个很漂亮的人。 “抱歉。”我手忙脚乱的道歉，想要努力遮住那个人像，被人当面发现总感觉有些不好。 江韵却笑着说道：“别不好意思啊，学妹，我还没有说什么。让我仔细看看，可以吗？” 她一句话，就让我在旁边乖乖站好。 在旁边站着时，我有些忐忑，生怕她觉得我将她画的不好看，然后让我销毁这张画。 因为我的内心觉得，这是我最近几天画的最好的一张画。 “你画的真好看。” 听到她这样说，我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以将它送我吗？” 唉？这句话我不理解。 “这个。”我有些结巴，并不是很想要将画送给她。 这幅画，我自己也很喜欢。 “我好歹也算是做了模特，这一点酬劳都不肯给我吗？”江韵看着我，“沈轻婳同学。”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我有点惊讶。 “当然知道，谁会不知道你啊。据说是一个很神奇的人，有那么多的活动都不愿意参加，其中很多还是我举办的。”江韵的声音有点委屈。 “抱歉。” 我努力从记忆中搜寻拒绝过的邀请，发现也没有很多。 “作为补偿和模特的报酬，将这幅画送给我可不可以？” 她好像很喜欢这幅画，我看向她，顿了顿，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还是说道：“既然你喜欢，你拿去吧。” “真的可以吗？”吃惊的人反倒变成她。 我点点头，虽然这幅画很不错，不过我相信自己一定能画出比它更好的画，而且，我自己也可以临摹。 经过这一次插曲，我们就变成了偶尔会打招呼的关系。 那张被我命名为《古树与姑娘》的画的临摹也被我按照顺序放在我的画集之中。 又是一次，我正在愁一次课堂作业该画什么，江韵走到我的身边，问道要不要参加她举办的聚会。 我本能的想要摇摇头。 但她却说：“我知道你们这次的作业是画人，不如多去见见人，才能知道人怎么画。不是吗？” 她这一句话戳中了我的痛点，我的确不擅长画真实世界的人，这对我而言太困难了。 所以那个时候我对她的提议很是心动，便答应她的邀请。 过去之后，我就后悔了。 这里太乱了，大家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喝醉的人又开始四处哀嚎，我根本不觉得这是一个让我观察人的好机会。我只觉得很吵。 为了躲避，我坐在一个小角落里，偷偷把自己藏起来。然而还是被人找到，找到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江韵。 她见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学着我的样子，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我有些不满，她骗我可以观察到人，又过来挤占我的空间。 “哈哈，这不是一个观察到人的绝好时机吗？” 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把心里话说出去。 “你看他们，平日里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喝了酒不还是原形毕露，人不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动物吗？” 随后她又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拍拍我的后背，说自己先走了。 她也的确该走了，有很多人都在叫她，她是这场聚会的焦点人物。 为了弄明白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我耐着性子留到了这场聚会的末尾，跟一些还在有点清醒的人将那些醉鬼送回去。 我不放心，又回去看了看，江韵还在，不过这个时候她的衣服都被酒精湿透，脸颊酡红。 我给她盖上了我书包里的毯子，轻轻拍了拍她，并且喊道：“江韵学姐，江韵学姐，醒醒，醒一醒。” 醉的人很难叫醒，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出门想要问一问刚刚和我一起送人的那些同学，发觉他们都走了。 无奈之下，我又回到了聚会的屋子里。 等了很久江韵才慢慢清醒。 “你醒了？” 她醒来之后还有点迷茫，看着身上的毯子。 “是我的，我看你睡得熟，怕你生病，便自作主张给你盖上了。”随后又补充道，“这个毯子是我平常在画室里午睡的毯子，昨天刚洗过的。” “谢谢。” 这是我和她第二次正式的交谈，再往后她就会经常过来找我，我也会答应她的一些请求。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期间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对她产生了保护欲，我问妈妈，这是什么原因。 她说也许是觉得她可怜，也许是喜欢上了她。 喜欢吗？ 挂了电话之后的我，慢慢咀嚼这几个字，我想我似乎是喜欢上了江韵。 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就像林乐笙喜欢的任兴夏一样。 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之后，我就表了白。 江韵很是震惊，她扯了扯嘴角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把关系往这个方面想。 我摇摇头，说道，我告白并不是想让你答应，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以为这次表白最后是以失败告终，虽然难过，但是我还有我最爱的画画能够缓解忧伤。 只是一周之后，江韵跑过来说，当初我的告白还做不做数。 我点了点头，随后她说道，那我答应了。 “这是整个故事的开始。” 说了开头之后，我发觉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但是后面不能说了，我扭过头看向林乐笙，想要和她说，我现在饥肠辘辘。 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慢慢向我这里倾斜身子，给我一个很温暖的拥抱。 这个拥抱妈妈给过我，爸爸给过我，他们的鼓励让我走了出来。 我没有告诉林乐笙，我已经接受过好意，只是伸出手搂住她，让两个人贴得更近一点。 一个人的拥抱真的能够带来很大的力量。 这个时候我不需要问妈妈这是什么感觉就已经知道，我对于正在抱着的人是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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