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腰一瘸一拐想回宿舍继续睡觉,但帐篷的帘子已经被人从里面锁死了。 这种军用帐篷的材质非常结实,徒手根本不可能撕开,她又没有匕首之类的东西,在门口喊了半天也没人理她,喊到后面嗓子都哑了。 她抱着铺盖卷缩在边上抽噎,淌眼抹泪的,“都欺负我,我要回家呜呜……” 关岍躺在自己帐篷的床上还没有睡,外面的哭声就跟鬼叫似的,烦死她了,想不通像钩吻这种货色是在部队待两年怎么还没有被人修理。 她自己就是从新兵过来的,刚入伍那会也傻逼过一阵,后来就被几个老兵收拾了,她不服气,更不可能认怂。 她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打小家里人就给请师傅练过拳脚,也算是半个练家子,那些老兵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是靠真本事让老兵心服口服的,才不像那个小菜鸟,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 拿这种货色跟自己比较关岍都觉得晦气,低声爆了几句粗口就蒙住被子睡了。 钩吻在外面嚎了好长时间也没人理,后面嚎累了就自己睡着了。 . 昨天的那场负重训练只是开胃菜,摸了一下11人的底子而已,真正的训练还没开始。 天还没亮,尖锐的哨声就钻入众人疲惫昏沉的神经,催促着他们起床。 女兵宿舍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内务。 为避免出现昨天那种场景,她们将睡在外面的钩吻拖进来,二话不说踹着她让她收拾,生拉硬拽的将她拽去集合。 关岍的视线在11人身上扫过,多余的话没有说,只是让11人先跑个五公里,跑完了才能吃早饭。 众人悄悄松了一口气,五公里而已,小意思。 尽管从昨天到现在都滴水未进,众人的精神和身体都不是最佳状态,但五公里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很轻松就完成了。 就只有钩吻跑的有点吃力,哼哧哼哧的跟在最后面,布料摩擦着她身上的伤,汗水又像腌咸菜一样腌着她的肉,每跑一步都难受到她想崩溃大哭。 满堂彩最怕这个傻逼拖大家后腿,就放慢速度等落后的钩吻赶上来,然后威胁她—— “今天你要是再拖我们后腿害我们没饭吃,我第一个弄死你。” 钩吻现在生不如死,全靠两条腿机械的往前推扒拉,她是真的很想躺下摆烂,但那群王八蛋不会看到她摆烂就轻易放她离开,只会将她修理的更惨。 她不想饿肚子,也不想再睡在全是碎石子的地上,她也肯定不会通过考核,那群王八蛋不会让她这种人成为响尾蛇的正式成员,那她就只需要撑过这段时间,等考核结束就可以回连队炊事班继续摸鱼摆烂。 她朝这个威胁自己的女兵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你别拖我后腿就不错了。” 满堂彩都气笑了,好想给她一脚。 “你浑身上下也就这张嘴最硬,11个人里面就你最没用,昨天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你把我们害成这样你还有脸说。” “对对对,我最没用,你们那么厉害怎么不上去把那群王八蛋干翻啊,你们不是号称是各个连队的尖兵吗?还打不过那群王八蛋啊。”钩吻不屑的嘲讽。 呵,她没用她承认,这群人这么有用还不是照样被修理,这样看的话大家都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满堂彩一口气上不来,真想掰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塞的是不是豆腐渣。 “看来你对响尾蛇的成员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钩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如纸,还嘴硬:“我要了解这群王八蛋干嘛。” “你到底是怎么被选上来的!”满堂彩气到崩溃。 “又不是我想来的。” “……” 真是走后门的! 满堂彩气呼呼跑远了,和钩吻拉开很长一段距离,将她远远抛在屁股后面。 钩吻跑的最慢,但没有掉队,一直不远不近跟着跑到了终点。 饿到现在才吃上一顿,众人顾不上身上皱巴巴成咸菜干的训练服,也顾不上谁身上的汗臭味更重,全都老实排队等着放饭。 这里没有食堂,做饭用的是移动锅灶,领了饭之后就坐在地上吃。 训练虽然辛苦,但早饭还是不错的,包子馒头管够、小菜、炖肉、水果和饮料都全乎。 钩吻双眼冒绿光的求打菜的老兵别手抖,多给她半勺肉。 训练量大,早上不可能光吃汤汤水水,肉也不少的,还有米饭和面条。 老兵看她小脸惨白,个子又最瘦小,挤在队伍当中就跟小菜鸡似的,同情心泛滥就多给她半勺土豆炖鸡肉,还悄悄嘱咐她躲在没人的地方吃。 “那群老油条看不惯你们这些新人多吃饭,你碗里的肉要是比别人多,他们就要找你麻烦了,以后吃饭你都躲远点,别让他们看见。” “谢、谢谢……”钩吻感动到热泪盈眶,这年头果然还是好人多啊。 她护着自己的饭碗跑到最角落的地方大快朵颐,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正在搬运过冬粮的小仓鼠,拼了命的往嘴里塞吃的,生怕慢了碗里的食物会被抢走。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钩吻好歹昨天晚上不要脸抢了一顿自热火锅吃,他们可是一口都没吃上,这会一个个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 王霜看着这帮人的吃相直摇头,转过身去说关岍,“再怎么训练也该让人吃饭啊,看看你把他们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响尾蛇连饭都吃不起,传出去多丢人啊。” 关岍面无表情。 齐茴则对天翻白眼,昨天明明是他说任务没完成不给吃饭,现在又选择性失忆让关岍背黑锅,有这种队长也真是她们的‘荣幸’。 王霜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人品有问题,叼着冰棍屁颠屁颠跑过去领饭。 在这里不管是什么级别都一样吃大锅饭,从来不搞特殊化。 没看到那只小菜鸟,关岍转着眼珠子四处搜寻才发现她在角落。 钩吻本来好好在角落吃饭,冷不丁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她立马护住饭碗躲在一边,警惕的瞪着面前的寸头姐。 “干、干什么,饭都不让人吃啊。”她说话都结巴,生怕寸头姐一脚踹飞她饭碗。 关岍冷冷道:“你有吃饭的资格吗?” 钩吻一听就炸毛,“我怎么没有资格,五公里我跑完了的,是你亲口说跑完了就能吃饭!” 卧槽,寸头姐是不是想反悔?人品也太次了吧。 “别人都是一勺肉,就你这菜鸟水平凭什么比其他人多出来半勺。”关岍抢走她的饭碗。 基地有一只被收养的大黄狗,钩吻眼睁睁看着寸头姐把她碗里多出来的肉拨到大黄狗的饭盆,还摸摸它的头让它吃。 她整个人都傻了,嗷一声要冲上去跟关岍拼命。 “你又发什么疯!”满堂彩一把压住她,警告说,“喂狗就喂狗了,反正你也吃不少了,别这个时候犯浑让她逮你的错处,你还嫌自己被修理的不够惨?” 满堂彩仔细想过了,要说这个傻逼是走后门被选上来的属实有点说不过去,真是想镀金的‘三代’不会选这条路的,太苦了。 而且响尾蛇独立在很多规则之外,连她家老爷子都未必插得上手,她也没在这个圈子听过钩吻这个人的名号,这货应该不是这个圈的。 而且论起家世背景,那帮老毒蛇当中也有几个是不简单的。 那个副队家里就相当显赫,在军政两界应该没谁的家世能比过她。 另一个代号五步蛇的,就是昨天和虎蛇一块带她们进来的另一条老毒蛇,姓俞,背景同样不简单,听说他和副队是一块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发小,两人同一时期被选拔进的响尾蛇。 有这两人的背景摆在这,一般人想通过关系进响尾蛇那是不可能的,就是满堂彩自己也是一关关拼杀过来的,连她都是这么难才拿到的入选资格,这个连名姓都不知道挨那边的傻逼就更不可能是走后门进来的了。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这货是专门被挑选上来充当反面教材的。 听说这是响尾蛇选拔的一贯传统,每次都会塞一两个菜鸟兵。 说是菜鸟兵其实也不太准确,菜鸟兵在某项训练中的成绩还是很突出的,很有可能在最后的考核中化身为黑马,一飞冲天,将其他人都打趴下。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近这十几年的选拔中也只出过一匹黑马。 她也是在家时听父母偶然提起的,那匹黑马代号竹叶青,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狙击手,正式成为响尾蛇一员后执行过多个国家级任务,荣获过两次特等功和多次一等功。 这意味着什么连普通人都知道,别说活着的特等功,就是活着的一等功都是很少见的,可竹叶青一个人就荣获过多次。 但很让人心痛的是在最后那次任务中竹叶青不幸牺牲,当时和她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友也身负重伤,只带回来了她的胸徽。 满堂彩当然没有拿英雄跟眼前这个小菜鸟比较的意思,她只是觉得小菜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选上来当反面教材,还被修理的这么惨,也挺可怜的,自己以后要是能帮就帮她点儿,争取在考核结束之前让她少受点罪,起码能四肢健全的回到原来的连队吧。 好不容易求来的一勺肉就这么没了,钩吻委屈死了,骂道:“王八蛋!” 关岍把没了肉的饭碗还给她,还哼了一声:“不要了是吧?行,收走。” 肉没了,拌着肉汁的米饭还剩一点,怕挨饿的钩吻很没骨气的一把将饭碗抢回来。 “这是我的饭,为什么不要!” 王八蛋,给她等着,这个仇迟早有一天要报。 她重新坐下来愤愤吃饭,看着不远处大黄狗大口吃肉,她的心都在滴血。 满堂彩看她这个没出息的样都来气,就把自己碗里的那块鸡腿肉夹给她。 “吃吧,熊样。” 钩吻挂着眼泪鼻涕抬头,惊讶道:“你不是想弄死我吗,又干嘛对我这么好。” 愿意分肉给她吃的人在她眼里就是对她好的人。 满堂彩低头吃自己的,平淡道:“吃你的吧,废话这么多。” 钩吻撇撇嘴,一点不客气的把鸡腿肉给吃了。 她把这个当成是寸头姐的肉在狠狠咬,边咬还边在心里咒骂。 已经走远的关岍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打饭回来的齐茴边吃边凑过来关心,“感冒了啊?” 关岍揉揉发痒的鼻子,“没有,应该是谁背地里骂我了。” “还能有谁啊,就那个孬兵呗,属她最恨你。” “她也挺恨你的,谁让你在后脑勺剃了个SB。” 谁看到钩吻后脑勺都要笑,她又没有刀子什么的能把这两个字母给剃了,背地里不知道诅咒了齐茴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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