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我也不清楚。”钩吻不想听任何人提起关岍,迈开腿准备离开。 宁淮像股牛皮糖一样黏上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讨厌我啊,我哪儿得罪过你了?” “你也没有很讨喜。” “啧,这倒也是,哎呀,没办法了,干我们这行的谁能讨喜啊。”宁淮在那瞎感慨。 钩吻停下脚步,指了指通道门上面挂的牌子:外来人员不得入内。 过了这道门再往里走一段跨过天桥就是关押普通犯人的监区,宁淮又不是狱警,进不去的。 宁淮耸耸肩,很乖的没有再上前。 钩吻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这边的工作……不太顺利吗?” “嗯……”宁淮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落寞,“据掌握的线索,大毒枭金凤凰已经计划离开通州,可我连金凤凰是男是女,藏身之处在哪都不知道,茫茫人海,上哪抓去。” 她家人的惨死都是金凤凰一手策划的,此仇不共戴天,她一定要亲手逮住这个大毒枭。 看来是很棘手,钩吻想。 “新送进来那个犯人嘴里也没有线索?” 宁淮摇头,“嘴硬的很,就算有也不肯说。” 什么审讯的手段都用了,就是不开口。 “哦。” 钩吻反应平平,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其他意思。 宁淮也没有多想,她之前倒是有想过让钩吻帮自己,觉得钩吻身手不错,反应又迅速,是个好帮手,只可惜不是她这个系统的。 将外人牵扯进来不符合规定,更何况钩吻还是军方的人,局里领导不会同意她这么冒险的,出了意外谁也担不起责任,所以她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钩吻进门后有回头看,走廊上剩宁淮一个人,面朝着她这个方向笑着挥手,而身后却是冰冷且长长的廊道,尽头黑洞洞的,好像能将人吸进去。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篇文的文名和简介都已经将结局表达的很明显了……就……反正很明显了,你们自己发挥想象力猜吧。
第 45 章 凌晨那个时间段本来是程商值班,但她晚上吃坏肚子了,钩吻就好心替她顶班。 狱警的宿舍跟大学宿舍差不多,都是四人或六人间,钩吻住的是四人间,跟薛淼和程商是室友,所以三人的同事关系也比较好。 以前钩吻就经常帮两人顶班,那会她刚来通州,休假了也无处可去,还不如上班,后来还被关岍说过。 自从休完长假回来后钩吻的脸色就不太好,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连李谚云都关心过,也尽量不安排晚上和凌晨的班次给她,同事们也都识趣的不再喊她帮自己顶班,她说替程商顶班的饿时候程商是拒绝的。 凌晨最难熬,监区的夜晚并不太平,同宿舍的犯人之间常有摩擦发生,重刑犯甚至会伺机攻击狱警,钩吻现在这个样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程商可不敢让她替自己去,头儿再三叮嘱过她们,平时要照顾着点儿钩吻,别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让她顶班。 “我让头儿安排其他人吧,你就别去了。”程商捂着肚子躺在床上,她都拉虚脱了。 钩吻都已经装备整齐了,说:“今天人手紧,头儿那边也腾不出人。” 程商痛苦呜咽,“哎……我就不该吃那块西瓜。”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坏掉的冰西瓜放在桌上,她执勤回来渴得要死,拿起来就吃,开头那几口都是好的,吃到后面才觉得不对劲,怎么一股怪味儿,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晚饭之后就开始拉肚子,拉到她都快要住在厕所里了。 薛淼从床上起来,先是挖苦道,“谁让你嘴馋啊,也问是谁的就吃,活该。”然后她让钩吻等等,“我跟你一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咱俩做个伴儿。” 昨天凌晨就是薛淼值班,下午也是她,今晚再熬明天都得变成熊猫眼。 “要不你还是休息吧。”钩吻劝道。 这有点不太像她平时的风格,平时她就是不争不抢,找她顶班她都会答应,别人要跟她一起她也不会拒绝,主打的就是一个有事找她了她可以做,其他人要一起她也管不着,更不可能劝了。 肚子又开始哗啦啦响的程商实在管不了那么多,抱着肚子狂跑去厕所继续拉。 薛淼穿上衣服跟钩吻一起走,先到关押普通犯人的监区巡视,然后再穿过天桥到重刑犯的监区。 这边就明显比另一个区要严,完全就是一个冰冷的钢铁世界,执勤的狱警也比普通监区要多,个个板着脸手握电棍,只要犯人稍有动静就会被呵斥。 前面的同事在敲击铁门,警告:“干什么的!安静!” 白天来过一趟,钩吻知道新来那个重刑犯就关在最里面的单人间。 19岁的年纪,本该好好在校园里读书,偏偏干这种勾当,枪毙一万次都不足以抵罪。 路过单人间的狭窄窗口,她故意停下来往里看。 里面是很简陋的,犯人被铐在角落的床上,蜷缩着不动弹。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跟钩吻对视,一丝悔过之意都没有。 钩吻看过对方的档案,名字倒是很普通,但有个代号叫玉观音。 玉观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嗲声求道:“警官,赏根烟抽呗~” 钩吻天生对夹子音过敏,听到这种声儿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没理会,扭头走了。 玉观音不死心,“警官,别这么冷血无情~” 同组的薛淼拿警棍用力敲铁门,呵斥:“喊什么喊!老实点!” 玉观音软在床上故意解开自己的囚衣,露出白雪一样的傲人胸脯,勾魂似的想要勾薛淼。 这种事在女子监狱并不稀奇,入狱的犯人中除了极少部分是被逼无奈犯的事,比如无法忍受家暴将老公打死,这样的犯人在监狱里很老实,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生事,劳动还很积极,都希望自己能早点出去的。 除此之外的大部分犯人都不是善茬儿,光靠改造是没用的,尤其是重刑犯,知道自己后半辈子只能在监狱度过或者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押去行刑,她们就会想尽办法生事,或者利用自己的身体和容貌勾引、戏弄狱警。 在这工作好几年,薛淼对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但她特别厌恶这种行为。 砰砰!她连着敲打铁门,“再不老实就关你禁闭!” 玉观音一点都不怕,还在往下脱,娇笑着调戏道:“好呀,人家还求之不得呢~” 监狱里对于这样的行为肯定不会容忍,任何不服管的犯人都会受到惩罚。 薛淼叫来几个同事将玉观音拖到禁闭室关起来。 关禁闭也惩罚犯人的常用手段之一,禁闭室的空间非常狭窄,成年人在里面站不直也躺不平,进去的犯人也都是戴着手铐脚镣,食物也会减半,通常每天只有一碗清水和半块水煮的土豆,有时候连土豆都没有。 禁闭室的四周会用海绵泡沫包裹起来,防止犯人忍受不了黑暗和饥饿时伤害自己,当然了,很多被关进去的犯人通常到了第三天或者第五天就会求饶,放出来后会老实很长一段时间,要是再不老实还会关进去。 现在监狱里不让毒打犯人了,不然还会被狱警打一顿了再扔进去。 第二天是钩吻给在禁闭室的玉观音送饭,就是半碗开水泡饭,爱吃不吃。 比起昨天晚上,玉观音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些差,门上巴掌大的小窗被打开那瞬间她就扑过去求饶:“警官,我知道错了,求你放我出去,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我怕黑,我有幽闭恐惧症,我真的害怕啊。” 钩吻将开水泡饭放进去,然后啪的关上小窗,对玉观音的求饶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会同情和怜悯一个毒贩。 到了第三天,玉观音在禁闭室癫痫发作,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被值班的狱警发现。 玉观音患有癫痫,一般情况下像这种情况的犯人可能不会被收监,或者取保候审、保外就医等,但玉观音制毒贩毒涉及数量庞大,在量刑上不存在任何特殊性,能在癫痫发作的时候带到医务室就已经不错了。 入狱之后玉观音不是没有过假装病发好博取同情或者申请保外就医,但都没有得到许可,这次是真发作了,而且情况相当严重。 玉观音会被执行死刑,但不是现在,缉毒那边还没有从她嘴里问到金凤凰的线索,就不会让她这么快死。 玉观音暂时留在医务室观察,内外都有狱警看守,又戴着手铐脚镣,她作不了妖。 钩吻和程商过来跟同事换岗,进去后钩吻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动。 医生可没有她这个定力,动了动坐麻的屁股,“我去躺洗手间。” 程商也坐不住,连着拉了两天肚子,晚上也睡不好,她现在困的要死,脑袋一个劲往下点,身体都快滑到地上去了。 钩吻看了她一眼,说:“你去洗把脸吧,醒醒神。” 程商一个激灵坐直,哈欠连连,“你一个人能行?” “没问题。” “那我去洗洗脸,真他妈的困死我了。”程商站起来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钩吻和玉观音。 钩吻抬头看了眼上方的监控,然后不动声色的转了下手腕上的珠串。 军方有一种微型干扰器是专门针对监控摄像头的,可以干扰监控信号,她之前问满堂彩要了个来玩,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场。 医生和程商很快就回来,时间有限,她也没有废话。 “别装了。”她起身走到床边,声音很轻。 躺在床上装睡的玉观音睫毛轻颤,睁开眼就看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瘦小狱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人她突然就生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惧。 钩吻擦着手腕上的串珠,“我要问你一些事。” . 大早上宁淮就在办公室骂人,“你长脑子是干嘛用的?什么都要我教,吃饭是不是也要我喂啊,还愣着干嘛,去查啊!” 陆纤纤抱头鼠窜,她老大这几天跟吃了枪药一样,脾气大的很,谁往前凑都会被骂。 至今都没有查到有关金凤凰的线索,宁淮心情能好才怪。 熬了两个通宵的宁淮捏捏鼻根,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瞥见桌上陆纤纤冒死留下的三个大包子,她脸色稍有缓和,沉默的拿过大包子往嘴里塞。 躲在门外偷看的陆纤纤松了一口气,这才屁颠屁颠跑去查线索。 钩吻打来电话的时候宁淮刚把大包子吃完,她很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摸出烟点上。 她还挺意外接到这个电话的,“小狱警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 钩吻真受不了她这个老油条一样的口气,言简意骇道:“不是说想请我吃饭?就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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