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贸然挑战你,还公然违反军规,实在对不住。本以为你会记恨,却没想到你这么大度,还拿药给我,真的太感谢了。” 说着,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可那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 熊少卿神色平静,微微抬眸看向彭永深:“没事,想争上位我能理解,只是军规在前,下次可别再犯了。” 彭永深神色一滞,旋即垂下眼眸,声音里掺了几分落寞:“实不相瞒,我是兵部侍郎彭邕的庶女,自幼在府里没什么地位,母亲也总被正房刁难。 “我太想证明自己,一时冲动才做出这等糊涂事,实在是对不起,还望你能谅解。” 说罢,她抬眼看向熊少卿,眼中满是诚恳,可右手却在无人看到的被窝里,紧攥衣角。 既然彭永深放低姿态,熊少卿也不想再多计较,两人表面上恢复平和。 黄宇见气氛缓和,便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黄宇,以前就是个走江湖卖艺的,在街头耍耍大刀,风里来雨里去,四处漂泊没个定所。” 她爽朗一笑,声音洪亮:“我实在不想再过这种日子,就来报名当兵,盼着往后能安稳些。” 看着黄宇一脸坦然的样子,熊少卿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好感,脸上带着三分笑意,语气轻快, “我家在永宁府,父母务农,却想我有出息,于是便让我读私塾,又送我习武。这次招兵,我想着拼出点名堂,多挣些俸禄,好让他们享享清福。” 熊少卿眼神坚定,黄宇看着她,心中满是羡慕,她渴望拥有亲情,可自记事起,就一直是孤身一人,好不容易认了个弟弟,却被迫分离。 黄宇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混出名堂,把弟弟救出来。 次日,训练正式开始。辰时到午时,训练队列,要求做到整齐划一。申时到酉时,是个人单项训练,女兵们可自行选择擅长的武器。 一天下来,除了熊少卿,其他人都是精疲力尽。 尤其是彭永深,因为受了杖责,带伤训练更是艰难,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熊少卿,心里盘算着等伤好了,再暗中策划,一定要让熊少卿栽个大跟头。 看着熊少卿像没事人一样,精力充沛,女兵们大多赞叹不已,黄宇更是佩服。只有彭永深面色阴沉,攥紧拳头,心里嫉妒得发狂,恨熊少卿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 训练结束后,众人疲惫不堪,很快就沉沉睡去。 丑时三刻,一声深沉悠长的号角声突然在玄冰营响起,瞬间打破深夜的宁静。这是集结号,要求全体士兵迅速集合。 可新兵们大多还在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号角声惊得睡眼惺忪,手忙脚乱。 校场上,头两届的老兵们早已列队整齐,身姿挺拔,目光炯炯。 而新兵们则慌慌张张地从营房里冲出来,衣冠不整,有的人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稀稀拉拉地聚集在队伍后面,显得杂乱无章。 林京墨站在高台上,脸色铁青。足足等了半炷香,全部新兵才到齐。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眼中闪烁着怒火,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校场:“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新兵!” 林京墨面色阴沉,继续吼道:“打仗的时候,要是遇到敌袭,就你们这样,脑袋早就没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集结号就是军令,军令如山!可你们呢?听到号声还磨磨蹭蹭,拖拖拉拉!这就是你们对待军令的态度??”林京墨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罚!全体新兵,即刻绕场跑圈二十圈,俯卧撑一百个!”她顿了顿,眼神犀利地看向队长和副队长, “熊少卿、黄宇、彭永深,你们身为队长和副队长,监管不力,罪加一等,处罚翻倍!现在,马上给我执行,谁敢偷懒,军法伺候!” 林京墨声色俱历,话音刚落,新兵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跑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惩罚,让众人瞬间清醒,谁也不敢再大意。 熊少卿对此习以为常,她从小就经历各种严苛训练,再不合理的要求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父王对她向来要求严格,此刻看到这场景,她不禁想起父王,心里有些惆怅。 彭永深则是愤愤不平,凭什么自己身为副队长就要加罚,明明是管理者,还要被上级压一头,实在憋屈。官大一级压死人,等以后功成名就,绝不再受这冤枉气。 黄宇倒是心态平和,她觉得自己身为副队长,确实没尽到管理责任,受罚是应该的,没什么可抱怨的。 她以前居无定所,现在既然进了玄冰营,自然到哪个山头,就唱哪个山头的歌。只希望早日站稳脚跟,做出成绩,这样才能从那人手里救出自己唯一的亲人。 黄宇思绪纷飞,想起了那些过往。她原本一直独自在这世上艰难求生,直到八岁那年,在飞渡城看到一个茫然无助的三岁孩童。 她虽然年纪小,却也经历过不少人情冷暖,担心孩童遭遇不测,就给了他一些吃的,还把他带到自己住的破庙。 从那以后,他们便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很苦,但也勉强能维持。她问过孩童名字,孩童摇头。她见孩童长得俊俏,就给他取名黄俊。 两人走街串巷,四处卖艺为生。谁能想到,有一次在昭阳县卖艺,十岁的黄俊被一公子哥强行抢走。 黄宇去告状,却遭遇官官相护,县官同情她,偷偷告诉她,那公子哥是工部尚书的小儿子周义,深受父亲宠爱,平日里嚣张跋扈,作威作福。 县官表示自己只是个小官,根本得罪不起尚书,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黄宇虽然满心愤恨,但也体谅知县的难处。从那天起,她就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救出弟弟黄俊。 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七八年,感情深厚,虽非亲生,却胜似亲生。 不久后,她听说了招兵的消息,就从昭阳县赶到飞渡城,顺利通过了考核。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新兵们渐渐适应了玄冰营的操练。 这一天,日头高悬,阳光洒在玄冰营的校场上,映照出一道道挺拔的身影。林京墨站在高台上,眼神锐利,审视着下面的新兵们。 此刻,新兵们正在进行队列操练,步伐整齐划一,口号响亮有力。与初来时的散漫混乱相比,如今的她们显然已有显著进步。 队列阵型,如同一一块块精心雕琢的磐石,坚固有序。在熊少卿的指挥下,新兵们进退有序,转身利落,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军人的纪律。林京墨暗暗点头,颇为满意。 接着是个人单体素质的检验,新兵们依次展示剑术、弓箭和马术。她们的动作愈发熟练,对力量与速度的掌控也更加自如。 剑舞如龙,箭矢疾飞,马蹄声如雷动,无不展现出她们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 林京墨看着这一切,欣慰之情油然而生。她走下高台,来到队伍前,目光中满是赞赏:“不错,你们的努力和进步,我都看在眼里。”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深沉有力:“军人荣耀,在坚韧、在勇进。接着拼,你们还能更强!” 林京墨的鼓励让新兵们斗志昂扬。她们昂首挺胸,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接下来是季度休假,为期三天,自由活动,但归队时间绝不可误!队长熊少卿,副队黄宇、彭永深留下,其余人,解散!”
第11章 再访勾芒峰肩负使命,小聚天香楼巧避阴谋 新兵们欢呼雀跃,如脱缰野马四散而去。林京墨领着熊少卿、黄宇和彭永深带进营房,先是点头肯定她们对新兵的管理,接着迅速安排下月任务。 新兵们基本走上正轨,下月就要和上一届的老兵一同操练、切磋。 安排妥当后,三人告退。 “熊少卿留步。”林京墨不紧不慢地出声。 熊少卿脚步一顿,闻声停下。 待黄宇、彭永深走远,林京墨走近熊少卿,目光上下打量。经过一个季度的演练,眼前这人越发挺拔。 林京墨压下心中赞赏,神色故作严肃:“你资质不错,是可造之材。但身为队长,别藏着掖着。” 熊少卿眉头微蹙,满腹疑惑:“营长,此话怎讲?” “你眼里只有自己,光闷头练,看看人家两位副队长,主动帮新兵,你这队长怎么做的?”林京墨目光犀利地盯着熊少卿,语气严肃。 熊少卿神色平静,目光坦然迎上林京墨的视线,言简意赅:“营长,我是主心骨,精力全放这儿,队伍咋办?” 她神色从容,继续解释:“前朝名丞相就连二十军棍都要过问,事无巨细操劳,才会壮志未酬。 “我先变强,新兵难题若副队解决不了,我再出手,效率更高,也能给玄冰营争更大荣誉。” 林京墨闻言一怔,没想到熊少卿知道这典故,看来并非一介莽夫。 她看向熊少卿的目光不自觉多了几分欣赏。 “行,这段时间辛苦了。下去吧,记得按时归队。”林京墨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熊少卿退下,心里盘算着正好趁此机会去勾芒峰看看,再带些飞渡城的特产聊表谢意。 出了玄冰营,一路上,她察觉到公主府的高手仍在暗中跟随,哪怕在军营,这人也守着。这暗卫还真是不易啊。 飞渡城距勾芒峰不过半日行程,此次熊少卿有李永道所赠避毒珠,完全不惧瘴毒。 她的一切举动都被暗卫总管芙蕖,如实报给柳寒月。 “初入营,熊崭露头角,一招击败彭永深,稳坐队长之位。前日,未能组织新兵响应深夜集结,被罚跑圈四十,俯卧撑二百。” “季度休假,熊入勾芒峰,因有瘴毒,吾仅守山下,情况未知。” 柳寒月看着芙蕖传回的密信,欣喜之余,又陷入沉思。熊少卿能顺利出入神秘的勾芒峰,说明她和勾芒族定有关联。 当下朝堂暗潮汹涌,柳寒月急需壮大自己的势力,母皇叶瑾瑜虽因她是唯一的亲生女儿而宠爱有加,但柳寒月心里清楚,要是自己没本事,母皇护不了自己一辈子。 同父异母的姐姐柳寒星一直嫉妒自己。柳寒星是先皇后所出,身为嫡女有继承资格。母皇早想铲除她,无奈柳寒星和端王柳延稷结盟,还嫁给丞相之子崔皓。 要是柳寒星继位,自己绝无活路。还有端王柳延稷,也对皇位虎视眈眈,当初这个皇叔没少在背后搞小动作,都被母皇一一化解。 母皇虽顺利登基,却暂时无法剪除柳延稷所有党羽,柳延稷一直在伺机而动。 母皇处境也不乐观,只能先开恩科招揽人才,提高女子地位,让女子能够入仕,以此获得民众支持,给平民跻身仕途的机会。 刚登基时,西北的涿光族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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