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已经响起了北漠特有的悠扬曲调,激昂的马背之歌,旋律中带着草原的辽阔与自由,人们围成一圈开始载歌载舞,踏着有力的步伐,展现出北漠儿女的豪迈与力量,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皆是灿烂的笑颜。 后面,元筝亲自下场,带着众人跳起了北漠最传统的舞蹈,她的舞姿颇有大漠孤烟的豪迈,很振奋人心,周围人鼓掌欢呼,空气中弥漫着幸福与欢乐的气息。 元筝旋转着身体来到沈轻尘和郁辞面前,一手拉一个,将两人拉进了舞圈。 沈轻尘牵着郁辞的手,喝过酒的脸泛起了红晕,衣襟随风轻轻摇曳,眉宇间透露着不羁与英气,她的目光温柔地黏在郁辞身上,痴痴笑了。 …… 次日。 沈轻尘脸埋在郁辞怀里呼吸平稳,郁辞抱着她的脑袋,指腹轻抚着她的后脑勺,目光柔和,怀里人直到晌午才悠悠转醒。 “忆儿…”沈轻尘微微抬起头,声音略微沙哑。 郁辞低低“嗯”了一声。 沈轻尘脸轻轻蹭了蹭柔软,随后埋了进去,闷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郁辞轻笑一声,用力揉了揉她的发顶,“午时了。”她提醒:“沈轻尘,我们该启程回大良了。” “好~” 沈轻尘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从郁辞身上起来。 约莫一刻钟后,两人收拾好随身行李,去和元筝辞行,不曾想元筝醉酒还没醒。 沈轻尘想了想,对元筝的贴身侍女道:“那有劳你转告元筝公主,他日有缘再见。” 贴身侍女应:“奴定代为转达,祝沈姑娘、郁姑娘一路平安。” 沈轻尘和郁辞转身离开,两人背上皆背了包袱,沈轻尘腰间挂着长剑和郁辞送的玉佩,白衣翩翩。 郁辞手上拿着沈轻尘亲手雕刻的玉箫,一袭红衣,在一片被白雪覆盖的草原格外显眼。 待走远,郁辞将玉箫放置唇边,轻吹,随着一声高亢而清脆的鹤唳,千鹤扇着翅膀从天而降,乖巧地落在两人身边,她们来时也是千鹤载来的。 郁辞抬手,摸了摸千鹤头上那一撮灰色的毛以作安抚。 沈轻尘和郁辞一跃上了千鹤的后背,两人回头,最后再望一眼北漠,准备驾鹤而返。千鹤振翅高飞,羽翼宽大而有力,每一次挥动都似乎带着天地的灵气。 “轻尘,郁辞!” 元筝骑着她的白马,驰骋而来,马蹄声在寂静的冬日草原上回响,险些就赶不上了。 沈轻尘和郁辞听到元筝的声音,回头望去,就见她驾着马,朝她们用力挥着手。 沈轻尘扬唇,也朝她挥手,大喊:“元筝,有机会我们中原再见。” 元筝勒紧缰绳,双手作扩音状:“好!” 她静静地骑着马站在原地,望着远方的天际线,看着千鹤逐渐远去,半晌,释然一笑,她勒着缰绳掉头,挥鞭打在马上,潇洒转身回去。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沈轻尘身体贴着郁辞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感受彼此的体温与心跳,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被这浩瀚的天空所吞噬,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们二人。 沈轻尘牵着郁辞的手,带着她的手张开双臂,感受扑面而来的、带着凉意的风,俯瞰大地,将山川湖海的壮丽尽收眼底。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带着笑意在她耳边大声喊:“忆儿,我爱你。” 郁辞眉眼含笑,偏头,红唇吻上了沈轻尘的唇瓣,柔软的唇瓣相贴,爱意从唇间溢出,“沈轻尘,我也爱你。”
第112章 五日后,城门口。 沈轻尘率先从千鹤背上跳下来,她身着一袭飘逸的青衫,衣摆轻扬。她抬手,郁辞将手搭在她手背上,也从千鹤上跳下,她抚摸了一下千鹤的头,千鹤很有灵性,在郁辞掌心轻轻啄了一下,然后飞走了。 春雪早就消融,春日的晨曦温柔地拂过古老的城墙,将京城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郁辞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了,对京城还算熟悉,但沈轻尘是第一次来,人对新鲜事物总会好奇的,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但突然想到什么,神色暗了下来。 郁辞侧目看她,问:“怎么了?” 沈轻尘摇了摇头,眉间蹙起,道:“白之珩死了的消息,之斐姐怕是还不知道,我不知该如何告诉她。” 郁辞伸手去握她的手,安慰道:“白之珩有错在先,他虽不是我所杀,但也算是被我间接害死的,与你无关,我相信白之斐不是黑白不分的人,她不会怪你的。” 沈轻尘知道,她闷声道:“可我也不想她怪你。” 她垂着头,有些丧气的模样,却莫名可爱。 郁辞倏地抬手,两指捏住她嘴角软肉,往上提拉,扬唇:“别想那么多,实话实说便好,白之珩毕竟是白之斐的弟弟,伤心、生气在所难免,但我想她至少不会向我寻仇,毕竟白之珩是被冻死的,可不是我杀的。” 沈轻尘勉强提了提唇角,点了点头。 两人携手进了城门,来到了一条更为宽敞繁华的街道,这里是通往长公主府的必经之路。街道两旁,高大的树投下斑驳的阴影,为行人提供了一片难得的清凉。偶尔有马车缓缓驶过,车轮与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沈轻尘和郁辞穿行于熙熙攘接的人群,很快沿着繁华的街道来到了长公主府门前。 门前,一对石狮威风凛凛,府邸的大门敞开着,两旁站立着身着皇家服饰的传卫。 沈轻尘正欲上前,想请侍卫通传一声,身后传来一声惊讶又难掩喜悦的声音,“轻尘?!” 是叶之落。 沈轻尘和郁辞回头,果然看到叶之落、苏嫣儿、白之斐和苏苏,看起来,四人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身边没有随从跟着,手里还拿着东西。 很快李嬷嬷带着一众侍女走了出来,侍女们上前接过了她们手上的东西。 沈轻尘跳下台阶,大踏步朝四人走去,扬唇笑道:“之落、嫣儿、苏苏……”她望向白之斐,顿了顿,继续道:“之斐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郁辞跟在沈轻尘身后,脸上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淡,细看,眉眼却含着笑意。 叶之落不可置信地伸手拍了拍沈轻尘的肩膀,眼眸晶亮:“轻尘,你怎么来京城了?” 沈轻尘朝苏嫣儿扬了扬下巴,笑道:“你家公主说你在京城无聊,写信与我,让我们有时间就来京城与你们一聚。” 叶之落闻言望向苏嫣儿,心底滑过一阵暖流。 苏嫣儿回望着她,微微一笑,她收回视线望着沈轻尘和郁辞,柔声道:“沈姑娘、郁姑娘,舟车劳顿辛苦了,我们进去吧,现在也到了用晚膳时间,我们边吃边聊,之落,你带轻尘她们进去。” 叶之落很快应:“好!” 苏嫣儿走在后面,吩咐道:“李嬷嬷,让人传膳,然后在长乐郡主和白姑娘房间旁边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备好衣裳和热水。” 李嬷嬷应:“是。” 李嬷嬷看着公主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有些感慨,没想到公主这一趟出去,交了这么多朋友。 只是,公主和郡主的朋友似乎和公主、郡主一样,都喜欢女子,因为她们一对一对的,活了大半辈子,李嬷嬷什么没见过,友情和爱情的氛围她自然看得出来。一开始没看出来公主和叶姑娘,不过是一时没想到那方面去。 她是惋惜的,她觉得叶之落配不上公主。不只是因为叶之落是女子,更因为叶之落不过是一个行走江湖、无所事事的人。放眼整个京城,李嬷嬷都觉得没人能配得上公主,齐将军也只能是勉强相配,也难怪太后娘娘不同意。 但公主的性子,没人比她更熟悉,决定了的事,认定了的人绝不会轻易改变。 大殿之内很是热闹。 沈轻尘酒量不好,喝了一杯酒就有些醉了,叶之落拉着她要与她划拳,苏苏也参与其中,三人都喝了不少酒,苏嫣儿无奈地拉了拉叶之落,低声提醒:“别喝那么多,小心难受。”这人这些年在外面风餐露宿,饱一顿饿一顿的,胃不太好,喝太多酒会吐,胃就会不舒服。 叶之落拉着苏嫣儿柔若无骨的小手撒娇,嘻嘻一笑:“不会难受的,今日开心!” 苏嫣儿无奈,随她去了,只是给她多喂了几口菜。 郁辞看向笑意盈盈看着她们的白之斐,红唇轻抿,突然开口,声线清冷:“白之斐,我有话想对你说,方便出去一下么?” 白之斐一顿,虽然奇怪,还是点了点头。 屋外,院子内,结香树旁,花香浓郁。 郁辞与白之斐并肩而立,见郁辞一直盯着结香花没说话,白之斐挑眉:“你想说什么?” 郁辞唇瓣微动,侧目与白之斐四目相对,白之斐心头猛然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股涌来。 果然,就听她说道:“白之斐,白之珩死了。” 白之斐心猛地一沉,瞬间定在原地,脸上表情凝固,半晌才哑着嗓子追问:“他……怎么死的?” 郁辞如实道:“我与轻尘在云和镇的客栈住了一段时间,不知白之珩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他联合周诗语绑走了轻尘,白之珩想杀我,但他不是我的对手,我将他打晕就去找轻尘了。轻尘被周诗语绑架,等我救出轻尘再回客栈,发现白之珩不见了,原来是掌柜怕惹事,让人将白之珩抬出了客栈。” “当时下着大雪,白之珩又昏迷,等我从周诗语手上救下轻尘,和轻尘找到他时,他已经冻僵了。”郁辞见白之斐脸色发白,她指尖蜷了蜷,道:“白之斐,虽然白之珩不是被我所杀,但他的死的确与我有关,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要怪便怪我吧,轻尘是无辜的,她一直当你是亲姐姐,我希望你不要迁怒于她。” 白之斐身体微微颤抖,她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弟弟是娘亲留给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是她没教好他,白之斐心里明白,白之珩对轻尘有执念,他的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咎由自取,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但她作为姐姐,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让她无法释怀,白之斐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夜风轻轻吹过树叶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白之斐才开口,声音艰涩沙哑:“人死不能复生,此事不怪你们,你们愿意给他下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一直拿轻尘当妹妹,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不会变。” 白之斐缓缓转身,走了两步又顿住,微微侧头,道:“郁辞,我也不怪你。” 郁辞一怔,盯着白之斐微晃的身影缓缓消失。 * “话说,周翎女侠有一女儿,名唤沈轻尘,她剑法超群,心怀正义,是武林正派新生中的佼佼者,四年前下山,立志要夺得邪玉剑,斩杀魔教妖女,守护武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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