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的黑骨伞“唰”地指向守墓人咽喉,“解药交出来。” 守墓人轻笑,突然伸手刺入自己心口,挖出一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上缠绕着与阿竹相同的黑线。 “三百年前,我也中过噬心蛊。”他将心脏捏碎,黑血渗入归心莲根部,“用亲妹妹的血解的毒。” 莲瓣突然绽放,花蕊中躺着一枚翡翠般的莲子。 “不要!”阿竹挣扎着去抓哭狼的刀,“别听他的!” 阿言却已经走到莲池边,掏出小刀,“用我的血吧。” 哭狼的黑刀“铛”地打飞她的刀,“你疯了?” “苗疆秘术里有记载。”阿言解开衣领,露出心口与阿竹同源的蛊纹,“我们一胎双生,本就是最好的药引。” 守墓人疯狂大笑,“对!就是这样!当年我妹妹也这么——” “噗嗤!” 阿竹的白骨笛突然刺穿自己手掌,血溅在守墓人脸上,“你……又不是……我……” 被血溅到的皮肤开始腐烂,守墓人惨叫起来,露出原本面目——一具贴着人皮的骷髅。 “被识破了?”骷髅歪头,“那就都去死吧。” 莲池突然沸腾,无数骨手破水而出! 无数惨白的骨手从莲池中伸出,像藤蔓般缠绕住众人的脚踝,猛地向下拖拽! “抓紧!”哭狼的黑刀狠狠劈向骨手,却只斩出几道裂痕,根本无法彻底斩断。 洛君的黑骨伞撑开,紫金色的火焰顺着伞骨蔓延,烧灼着那些枯骨,但更多的骨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水一般将他们淹没。 “阿言!”阿竹挣扎着想要抓住妹妹,可噬心蛊的剧痛让他几乎失去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拖入地下。 尹眠的短刀被骨手绞碎,她死死拽住洛君的手腕,可下一秒,地面轰然塌陷—— 所有人,被拖入了无底深渊。 黑暗。 潮湿的腐气钻入鼻腔,尹眠猛地咳嗽起来,眼前一片模糊。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身边的人,却触到一片冰凉的石壁。 “洛君?”她低声呼唤,声音在空旷的墓道里回荡。 没有回应。 她咬牙撑起身子,点燃一缕微弱的灵,火——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狭窄的甬道,两侧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而地上…… 全是白骨。 堆积如山的尸骸,有些已经风化,有些却还带着新鲜的血肉,像是刚刚被丢进来不久。 “尹眠!” 远处传来哭狼的声音,尹眠立刻循声跑去,很快在甬道尽头的一间石室里找到了其他人。 阿竹半靠在墙边,脸色惨白,黑线已经蔓延至脖颈。 阿言跪在他身旁,洛君则站在石室中央,黑骨伞撑开,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是哪?”尹眠低声问。 “墓宫。”洛君的竖瞳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归心莲的根系所在。” 哭狼的黑刀插在地上,刀身微微震颤,“那个守墓人……是故意引我们下来的。” 阿言抬起头,声音发抖,“他说……归心莲需要‘活祭’才能成熟。” 话音刚落,石室的墙壁突然裂开,无数藤蔓般的根须从缝隙中钻出,像蛇一样朝他们蠕动而来—— 归心莲的根,在捕食。 藤蔓般的根须如潮水般涌来,阿言攥紧莲子,脸色苍白。 “等等!”尹眠突然挡在她身前,短刀横斩,削断几根逼近的根须,“谁说一定要活祭?” 众人一愣。 洛君眯起竖瞳,“有办法?” 尹眠快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墙壁的古老符文上,“这些是‘封灵纹’,用来禁锢某种力量——归心莲的根须在吞噬血肉,但它的本体一定被某种禁制束缚着。” 她指向石室顶部的一道裂缝,微弱的天光透入,“看,根系向上生长,真正的莲台应该在地面之上。我们被拖下来,是因为守墓人想让我们成为养料,但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 “毁掉禁制,让归心莲提前成熟。”阿竹咳着血接话,“可禁制的核心在哪?” 哭狼的黑刀突然指向地面,“在下面。” 众人低头,只见白骨堆下隐约露出一个青铜阵盘,上面刻着与墙壁相同的符文。 “我来。”洛君的伞“唰”地展开,火焰顺着伞骨流淌而下,“尹眠,护住他们。” 尹眠立刻拽着阿言退到墙角,短刀划破掌心,以血为引画出一道护身符。 哭狼则背起阿竹,警惕地盯着四周蠕动的根须。 洛君跃至阵盘中央,伞尖刺入青铜纹路。 金焰顺着符文蔓延,整个墓宫开始震颤,根须疯狂扭动,像被灼伤的蛇群般退缩。 突然,阵盘“咔嚓”裂开一道缝—— “不够!”阿竹挣扎着从哭狼背上跳下,白骨笛横在唇边,“需要……音破!” 凄厉的笛声响起,音波与金焰交织,青铜阵盘轰然炸裂! 一道光柱从裂缝中冲天而起,众人被气浪掀翻。 尹眠在翻滚中死死抱住洛君,后者撑开的伞挡住了飞溅的碎石。 待尘埃落定,他们抬头望去—— 墓宫顶部完全塌陷,露出外界的天光。 一株晶莹剔透的莲花悬浮在空中,莲心处不再是虚幻的影子,而是一颗翡翠般的实体莲子。 “归心莲……成熟了?”阿言喃喃。 阿竹却突然推开哭狼,踉跄着走向莲台,“不对……莲子还是半透明的,还差最后一步……” 他的指尖刚要触碰莲子,地面突然裂开,守墓人的骷髅手臂破土而出,一把攥住他的脚踝! “哥!”阿言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哭狼的黑刀斩断骨手,洛君的伞刃刺穿守墓人眼眶。 尹眠趁机跃上莲台,一把摘下莲子塞进阿竹口中—— 莲瓣瞬间凋零,化作光点融入阿竹心口。 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守墓人发出不甘的嘶吼,随崩塌的墓宫一起坠入深渊。 回到苗疆的那天,细雨如烟。 竹楼外的芭蕉叶上滚着水珠,阿言撑着伞蹦蹦跳跳去溪边捞鱼,尹眠和洛君在廊下煮茶,黑骨伞斜倚在桌边,伞面上的紫藤花纹被雨水洗得发亮。 一切都安宁得像场梦。 ——除了哭狼。 他站在竹楼最高处,黑刀插在脚边,盯着远处雾蒙蒙的山峦,指节捏得发白。 阿竹端着药碗上楼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喝药。”他把碗递过去。 哭狼没接,突然一拳砸在竹柱上,“为什么瞒我?” 竹楼“嘎吱”摇晃,阿竹的睫毛颤了颤,“什么?” “噬心蛊发作的最后阶段——”哭狼猛地转身,眼底赤红,“你会变成守墓人那样的怪物,是不是?” 雨声忽然变大。 阿竹沉默了很久,久到哭狼以为他不会回答。 “是。”他终于开口。 碗里的药汁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 哭狼一把拽过阿竹的衣领,药碗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他妈……”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在墓里差点死了,要不是这次发作的紧,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 阿竹任由他拽着,忽然笑了,“不然呢?像条狗一样求你可怜?” 这句话点燃了火药桶。 哭狼猛地把他按在墙上,牙齿狠狠磕上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阿竹却仰起头纵容这个暴戾的吻,直到对方的手探进他衣襟,触到心口还未消退的黑线。 哭狼突然僵住。 “怕了?”阿竹喘息着,“苗疆的毒蛇可不会对疯犬手下留——” 话没说完就被拦腰抱起,重重扔在床榻上。 竹帘被风掀起,雨丝飘进来,打在哭狼绷紧的脊背上。 他跪在阿竹身前,牙齿叼着对方腰带的铜扣,眼神凶得像要杀人。 阿竹支着手肘看他,长发散了一枕,故意用膝盖击他,“不会?” 哭狼直接扯断了腰带。 事实证明,擅长用刀的手,解蛊时有多克制,此刻就有多放肆。 阿竹的腕子被红绳绑在床头,脖颈到锁骨全是牙印,偏偏还要在哭狼耳边喘着气笑,“……就这点本事?” 最后哭狼用苗疆脏话骂了一长串,却还是乖乖让阿竹翻了个身。 他趴在枕头上咬牙切齿,耳根红得滴血。 阿竹咬着他后颈低笑,“求我。” 雨下了整夜。 翌日清晨,尹眠在溪边捡到两把武器——哭狼的黑刀和阿竹的骨笛胡乱丢在草丛里,旁边还有件被撕破的苗衣。 她默默把东西抱回竹楼,正撞见阿竹靠在门边看风景。 两人对视一眼。 “他呢?”尹眠递过骨笛。 阿竹指了指屋内。 哭狼蜷在床角睡得正熟,被子只盖到腰际,露出一身痕迹。 阿竹走过去,把一株新采的草药搁在枕边——镇痛用的。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卷 不准备走剧情向了,日常一点吧,所以就不会有那么长 哈哈哈咱哭狼是受受
第86章 回归自然 无影山的阴霾散去后,众人回到了苗疆。 阿竹的噬心蛊已解,虽仍有些虚弱,但气色比从前好了许多。 阿言特意在寨子里摆了三天流水席,烤全羊的香气混着米酒的醇厚,飘满了整个山谷。 “所以,那守墓人其实是归心莲的怨念所化?”黑秋儿盘腿坐在篝火旁,手里转着酒碗,“这也太邪门了。” “归心莲生长在尸骸上千年,早有了灵性。”阿竹淡淡解释,“它需要活祭才能成熟,但尹眠找到了破局之法。” 尹眠正给洛君剥橘子,闻言笑道:“多亏阿竹的音律破阵。” 洛君张嘴接过橘子瓣,“主要还是我的伞。” 哭狼“啧”了一声,“要点脸。” 酒过三巡,阿言抱着酒坛摇摇晃晃站起来,“我……我要给阿哥招亲!” “噗——”哭狼一口酒喷出来。 阿竹面无表情地拎起妹妹的后领,“你醉了。” “才没有!”阿言挣扎着掏出一把绣球,“寨子里好多姑娘喜欢阿哥!尹姐姐你说是不是……咦?尹姐姐呢?” 角落的竹丛后,洛君正被尹眠按在树干上深吻。 银白的月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 阿言瞪大眼睛,绣球“啪嗒”掉在地上,“哇哦……” 鸣雀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少儿不宜。” 次日清晨,尹眠在溪边找到了独自练笛的阿竹。 “身体如何?”她递过一包草药,“安神的。” 阿竹接过,笛声未停。 曲调清冷,像山巅的雪,可听着听着,尹眠却红了眼眶——这是当年在葬龙峡,她曾哼给墨凤听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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