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珩最先下得牌桌,她纯粹是陪玩,但是玩到最后既没有输也没有赢。 杨央约着陈三珩出去买饮料,让余子柚和陶望溪收拾残局。陈三珩不想去,但是被杨央牢牢挽住手臂。 陶望溪站在她们身后,杨央看了一眼陶望溪,改为推着陈三珩出去。 “我们喝酸奶好了。”杨央看着琳琅满目的饮料货架,纠结了很久,最终下了决心。 陈三珩看着会经过的人群,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听到不远处杨央叫她。 “三珩,那我就买酸奶了。” 陈三珩点了点头。 买完饮料回去,麻将桌已经请人搬走了,火锅也已经煮上了。 陶望溪和余子柚两个人正在洗菜,杨央把东西放下,去叫陶望溪出来,然后自己进去洗。 陶望溪手指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陈三珩抽了一张纸巾给她。 很快,菜就洗好了,火锅也开始沸腾。 陶望溪和陈三珩坐一排,对面坐着余子柚和杨央。 四个人举起酸奶。 余子柚说祝福词:“祝我身体健康今年也要顺利度过,然后前景一片光明。” 杨央轻嗤一声:“哪有人自己祝福自己。” 余子柚说:“我乐意。” 陶望溪和陈三珩都没开口,静静地吃涮好的牛肉片,你一片我一片看起来特别和谐。 余子柚和杨央也不再抬杠,加入了吃饭的队伍。 吃完火锅,余子柚和杨央帮着一起收拾好了才回了家,家里还有残留的火锅味,陈三珩和陶望溪分别去开窗。 陶望溪问:“要不要一起去散步?” 陶望溪的小区靠湖,有一条道路可以直接通往湖边,可以顺着湖泊散步。 陈三珩点了点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花 吃完饭去散步,是很寻常的日常。 湖边有一株高大的海棠树,树上开满了花,大概是已经快过了花期,花枝繁茂,地下尽是掉落的花瓣,甚至湖面上都漂浮着细小的花瓣。 有一朵花顺着风飘下来,掉在陶望溪和陈三珩面前。 陶望溪捡起这朵花瓣,放到陈三珩的口袋里。 “你的口袋里装着花。”陶望溪如实叙述。 陈三珩目不转睛看着陶望溪的动作,所以现在她的口袋里藏着一朵花瓣,花瓣躲在那里。 “你很会玩牌。”陶望溪忽然提起,打牌的时候陈三珩最没有存在感,既没有赢很多,也没有输很多。 陈三珩看着那颗海棠树,“因为我怕输,所以为了不输我得算一下牌。” “你也没有赢啊。” 陈三珩说:“没有人爱输,赢了平白惹人恨,所以以前大家都喜欢找我打牌。” 陶望溪搭着她的肩膀,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陈三珩,那你累不累啊?” 陶望溪问得随意,似乎只是随口一问,陈三珩看着花,回答她,“习惯就好了。” 这不是可以习惯的问题,陶望溪搭着陈三珩的肩膀,陈三珩的肩背挺得很直,除了在家里的沙发上,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轻易松懈下来。 陈三珩和陶望溪散步回去,火锅的味道已经消散了。 陶望溪让陈三珩先去洗澡,她们并未住在一间房,陈三珩住在客房,衣服也没有,一直都穿着陶望溪的睡衣。 陈三珩去房间里拿衣服,陶望溪跟在她身后。陈三珩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陶望溪不言不语跟着。 陈三珩进了客房的小小的衣帽间,里面放着要换的睡衣,但是除此之外就衣帽间的柜子都是空的。 陈三珩拉开衣帽间的门,陶望溪仍旧不远不近跟着,陈三珩看向衣柜准备拿睡衣,但是她愣住了。 衣帽间里明明只挂着一套睡衣,但现在所有柜子和抽屉里都放着满满当当的花朵,浅粉鲜红碧绿橙黄等各种颜色汇聚成一起,柔软的脆弱的花瓣,有着锯齿状的叶子。 陈三珩呆呆看着一衣柜的花。 “在电影《野兽之瞳》里,男生送了女朋友一冰箱的花,不过我俩大概不太需要新冰箱。”陶望溪说:“其实电影不太好看,但是花很好看。如果你有车的话,我大概会放满一后备箱的花。” 陈三珩转过头来,她的表情难以形容,但是眼睛里却含着泪,含着泪却带着笑,“其实这样很浪费。” 陶望溪问:“那你喜欢吗?” 陈三珩先是摇了摇头,后来点了点头。 “陶望溪,你真狡猾。” 狡猾的陶望溪望着陈三珩,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宝物,用花骗回来,然后藏在心脏里,藏在那里,不让任何人看见。 陈三珩看着衣帽间满满的花,忍不住抬起头看陶望溪,陶望溪却依然一如既往。 “这需要布置很久吧?” 陶望溪说:“所以我们散了很久的步,而且杨央和余子柚都有帮忙。” “她们没有回去吗?” 陶望溪说:“大概现在回去了,现在赶快去洗澡。”陈三珩喜欢花,她便送花,但是这不过就像是每日吃饭一样并不需要太过在意。 陈三珩却没有动,“那你替我拍一张照片吧。” 陶望溪家里有相机,不过她不常用,找出来连开机都开不了,陶望溪将相机的电池充上电。 “我不怎么用。”陶望溪干干巴巴解释,“要不要我先用手机帮你拍?” “不用。”陈三珩坐在陶望溪旁边,两人看着充电的电池,“相机你会用吗?” 陶望溪实事求是:“大概拍的很差。” “没关系。”陈三珩说:“是你拍的就好。” 陈三珩拍过很多照片,但是她都没有特意保存,所以手机电脑里到处都塞着照片,也经常自拍,不过好像认识陶望溪之后就不怎么拍照了。 “我曾经看过你一张戴着手表的照片,大概是哪本杂志的宣传照。”陶望溪忽然说:“所以就很想送你手表。” 陈三珩已经不记得是什么照片了,她想了很久都不记得是什么手表,便问陶望溪是什么样式的手表,听陶望溪大致形容之后,陈三珩才稍微有点印象。 “手表不是杂志社的,是王棠的,王棠觉得我个子不高,人又非常瘦弱,五官又不够突出,哪一出都不够鲜明,然后把手表脱下来给我戴。” “那个叫王棠经常这样评价你?” 陶望溪问得有点认真,陈三珩回答得也很慎重。 “因为她有天赋嘛,人的才能和性格总会少点什么,有才能的人可能性格就不太好。我不是讽刺她她,王棠虽然嘴巴毒,但是她帮我了我很多。我那时候很缺钱,她还到处替我找兼职的机会。”陈三珩已经能够笑着评价王棠了。 “那你做过很多工作?”陶望溪看似问得很随意,但是视线却一直在陈三珩身上。 陈三珩说:“我以前给人布置过婚礼现场的花墙,花了30万,就用了一次,花真的很漂亮,所以后来拆的时候兼职的组长送了我一大把,免费的。”陈三珩说到这里有点得意,还给陶望溪比划一大把有多大,她得双手环抱。 于是陶望溪伸长手臂将陈三珩拢进怀里,陈三珩顺势靠在她肩膀上。 “那没有遇到什么烂人烂事?” 陈三珩轻声说:“肯定有啊,不过我不想记得不好的事情,” 陶望溪伸手摸摸陈三珩的头,“现在不会有不好的事情了。” 陈三珩是学美术的,画国画,陶望溪以前只知道陈三珩是艺术生,但是问余子柚余子柚记得倒是清楚。她说陈三珩有副画曾经在学校展览过,还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陈三珩画的是柑橘,黄色略偏红色的柑橘垂在绿色的枝叶上,柑橘的线条勾勒得极漂亮,枝叶繁茂,那副画现在就在他们学校的档案柜里。 陈三珩考上了美院,但是没有去念,学校有老师专门打电话去问了情况,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复。 陶望溪总是忍不住想那个时候陈三珩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要将母亲的遗书藏在衣服里,为什么没有去念书。 但是陶望溪并不打算开口问。 陶望溪将信封原样不动地放回去,甚至连她看了这封信的事情都不会告知陈三珩,所以有点可惜她没能替陈三珩拿几件换洗衣服过来。 “我们要不要去逛街去买衣服?”陶望溪提起。 陈三珩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出去逛街。”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没法如以前一样,如果陈少峰把遗书烧掉了就好了,她不知道她妈妈还留着这封遗书比较好。 陈三珩不想去,陈三珩也不劝。 陶望溪将话题拉回来,“但是我拍照可能真的不太好看。” 陶望溪举着相机,小小的相机框里是陈三珩,陈三珩面对着她,笑着,身后是衣柜里的花。 陶望溪在小小的取景框里看陈三珩的脸,陈三珩和花,她特意画了妆和整理了头发,不过裙子是穿的是陶望溪的。 白色的长裙,长长的覆盖住小腿以上的全部皮肤。 陶望溪拍好照,陈三珩没有立刻来看,而是洗完澡出来才看的。 将照片传在电脑上,陈三珩打开了照片。陶望溪的确拍得不好,光线拍得有点昏暗,但是昏暗的光线下陈三珩的脸却有种真挚的动人感。 那种动人感更像是拍照的人的感情。 陈三珩看着照片,“你拍得真好。” 陶望溪乐于接受陈三珩的夸赞,虽然她被陶母视为再也不愿意被她拍照的人。 这天晚上陈三珩看这张照片看了许久,并且把照片导进手机里,突然有点懊悔应该和陶望溪一起拍的,用很漂亮的滤镜拍。 陈三珩躺在客房的床上,侧着身看着手机,忍不住坐起来打开衣柜,里面仍旧是满满簇簇的花。 陈三珩去敲了陶望溪的门,她轻轻敲两下,陶望溪立刻就开了门,甚至连灯都没有开。 陶望溪穿着睡衣,就算被半夜吵醒,依然温柔地问她“怎么呢”,陈三珩拉住陶望溪的手,然后将她拉到自己房间去。 陶望溪有点疑惑陈三珩要做什么,陈三珩却兴致勃勃。 “我们拍照吧,用那种很可爱很夸张的滤镜。” 陶望溪失笑,随后点点头,“好啊。” 两个人挨着靠着蹲在衣柜那里,用闪闪发光的滤镜拍照,每一张都露出洁白的牙齿。陈三珩终于拍完照,陶望溪不由自主随便坐在地板上,靠在陈三珩身上。 陈三珩却翻看着每一张照片,聚精会神回看每一张甚至连五官都看不清楚的照片。 陶望溪第一次知道原来滤镜的种类这么多,每一种都很适合陈三珩,她紧紧靠着陈三珩,笑得特别蠢。 陈三珩终于选好了照片,利落地将照片设置为屏保。 “很可爱,对不对?”陈三珩将照片给陶望溪看,陈三珩看着照片上陶望溪的脸,滤镜自带脸颊上画着小花朵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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