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冬用力扯着蛇尾,想从普琳的制约中挣脱出去,但下一刻就听到她说:“你没想过军部为什么会给吗?” 公主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她此时扑闪着睫毛,对和冬说:“因为……只有我才能救你。” 和冬愕然回头。 就是现在!普琳一举攻破精神屏障,精神触手步入图景深处,犹如勤劳任愿的工蚁一样一半清扫建筑垃圾重建城市,一半迅速结成一张网阻拦黑洞扩张攻势。 和冬在她这种大刀阔斧的精神重建中痛的发出一声呻-吟,不一会儿功夫,额头就冒出一层细汗,普琳顺势将人搂抱入怀,在哨兵抓着自己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反抗的时候,毫不在意的按揉她因为痛苦而紧绷的头皮。 “不要害怕。” 巨蟒用身体为主人圈出一块安全之地,普琳在安全圈里面又紧紧搂着怀中的人。 和冬能感到精神图景的波动,这种波动类似于雨滴砸在湖面荡起的水纹,因为普琳这场暴雨,她无时无刻都在遭受这些余波的冲击,痛的她直想晕过去。 但仅存的理智又一直要她保持清醒——不能把性命交给别人! 普琳就在她痛苦挣扎的时间低声对她讲:“我等你很久了,一直都在等,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怎么会伤害你呢?” — 和冬第二天醒来就看见天花板上装着的白炽灯,阳光顺着窗户走进来,仔细一听还能听到楼下厨师忙碌时的锅碗碰撞声。 她扶着脑袋坐起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平日因为信息量过载引发的头疼竟然缓解不少,但晨起口渴这个毛病还是一如既往。 和冬起床喝水,拿杯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下面压的纸条,她意识到什么,立马将它拿起来,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早安’,尾名缀了一个P。 P,普琳名字首字母。 和冬这才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她真真切切的跟着巨蟒出门,又被巨蟒的主人抱在怀里哄劝着治疗,因为那位向导无私且霸道到不顾人意愿的行径,这才换来她今天的轻松。 她飞快的巡视了一遍自己的精神图景,崩塌中心的黑洞被几根粗壮的、结成网状的精神触手覆盖,而它们也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为她筑造新的地基,原本守着黑洞不得安眠的卡洛夫,现在也扑在岩壁上呼呼大睡。 残破的建筑和堵塞街道的废弃物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几个在各种冲击中仍旧保存完好的标志物。 因为这一番整顿,猛然看去精神图景好像空了一半——这也让和冬更直观的认识到她之前的糟糕情况以及这种治疗的麻烦程度。 公主…… 和冬穿戴整齐没有如往日一般下楼就餐,反倒沿着印象中的路往城堡深处走。 负责人尽可能的不让娇贵的公主受罪,即使城堡的阴沉、破旧无可更改,但还是做到了整洁,通往寝殿的通道都铺着红地毯,和冬踩上去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 在这种安静中,她开始不断回忆昨晚的细节,坐在王位上的公主、伸出手抚摸她脸颊的公主、搂着她的头轻声低语,金发从肩头滑落不断骚扰她额头的发梢。 和冬恍惚间想起自己好像一直握着她的手腕……还很用力。 也不知道青了没有。 那么娇贵一个人,怎么能吃的了这种苦呢? 和冬一路都在纠结、懊恼,无措的叹息中也带着对自己失控的悔恨,昔日普琳的捉弄都在治疗大恩面前消散无踪,和冬想:不管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为我做的事也不能作假。 她为自己往日的冷漠懊悔,哨兵拒绝一个向导应该用更委婉的手段,更别提她还拒绝了两次,这种情况不应该由二叔转达,最好还是由她本人出面跟人讲清楚。 和冬正组织措辞想着跟公主见面后怎么表达谢意。 谁知道普琳寝殿大门紧闭,一个侍从正打着哈欠值守,看见和冬过来一挥手说:“回去吧,公主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现在正在补眠,今天谁也不见。” 和冬张张嘴,想问公主现在情况怎么样、侍从又是什么时候听到召唤过来,她昨晚跟着巨蟒过来的时候可没见门口守着人啊。 你见到公主了吗?她面色是否苍白,被我握过的手腕有没有伤痕。 但在侍从回过神说:“奇怪,你的住处不是在阁楼上吗?怎么一大早就跑这里了?”的疑问中,和冬不自然的侧了一下脸,连她都感觉自己这些话暧昧,那传到外人耳中,又要怎么编排公主跟哨兵的二三事呢? 人们向往王室,所以媒体小报孜孜不倦的挖掘王室成员隐私,并将其春秋过后大肆宣扬,不求真实、不问来路,只为销量。 普琳对外的形象一直很完美,也是全部未婚哨兵的梦中情人。 和冬不想充当这个破坏者,她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模仿着厨师、女仆等人对见到公主的狂热,“我只是想看公主一眼,”和冬这么说:“我景仰公主许久,第一次能跟她近距离接触,就想多看几眼。” 这话虽然有些痴汉,但侍从也接受良好,他好似听惯了众人对公主的吹捧,这时骄傲的挺起胸膛:“他们都这么说!” 在和冬脚步停驻片刻远走的时候,侍从才收起那副蠢样,低声对寝殿里的人交代:“公主,她来过了,您真的不见见她吗?” 透过大门的缝隙,侍从能看到普琳正对着镜子挑选耳环和戒指——一点都没有人印象中向导参与精神治疗就会被人吸干精气的样子,公主非但没有虚弱,还跟进补了什么山珍一样容光焕发。 说出去都没人信。 普琳伸出手指,将戒指戴上认真看,复又取下,她来到圣巴巴拉宫无所事事,只有用这种小游戏排遣寂寞,要是往常她一定想也不想就让和冬进来,但现在不行,她还‘虚弱’着呢。 “不见。” 侍从听到公主说:“只有见不到我的时候,她才会一直想我。” 第19章 公主一直在城堡里休息了三天,久到城堡众人都在嘀咕是不是圣巴巴拉宫条件太差,而她又太过体贴病 公主一直在城堡里休息了三天,久到城堡众人都在嘀咕是不是圣巴巴拉宫条件太差,而她又太过体贴不想说出来让人难堪,所以才困在城堡里无处可去。 每每他们在餐桌上聊起这个话题时,和冬都感觉是对自己的一场匿名审判。公主是因为治疗她才不得不紧闭寝殿大门修养,甚至再往前推一点,普琳这场圣巴巴拉宫之行也是因为她。 和冬拿着叉子食不知味,哨兵超强的记忆力让她能够随时能够翻阅自己脑海中的影像,她想起那个在红丝绒事件中给自己治疗却又突然避而不见的向导,布鲁斯在探望自己时也曾说过‘公主很生气,卡特琳宫护卫队全都被赶了出来’,——这也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虚弱吧? 为她治疗的不就是公主吗? 为什么她从来没朝这边想呢? 和冬默默咀嚼着餐盘里的食物,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是愧疚多还是疑惑多?愧疚于自己以前对无私奉献的公主这么冷漠,又不断疑惑自己怎么值得她做到这一步,明明上一次她还以捉弄自己为乐,怎么突然就转变这么大,这真的不是普琳再次耍弄她的阴谋吗? 和冬带着这种煎熬跟已经好的差不多的马夫去草原上放马,有了人分担,她轻松不少,能抽出时间发呆。 两人站在树下远远看着那群悠闲喷气吃草的马儿,马夫用沧桑的声音诉说自己的人生:“……我从懂事开始就跟着我爸伺候这群祖宗了,那时候他还是军队编制,因为帝国还没研制出机甲,大家拿着热兵器穿着外骨骼跟虫族作战,马儿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它们可以驮着受伤的士兵回到营地……” 就在这个瞬间,和冬感受到精神图景中的波动——那结成网弥补黑洞的精神触手,像海藻一样摇曳着尾梢,挑动着哨兵的神经,又在获取她注意后全都指向一个位置。 和冬投过去一瞥,发现久不露面的公主竟然正在观礼台上放风,她的头发卷成卷,半盘半散,戴着全套的耳坠、项链,甚至连穿戴着手套的手腕处也挂着一只手链,手链上缀的宝石在阳光折射下散发出一种动人的波光,一如那位美人。 此时此刻,和冬不得不承认贵族那些繁琐的审美也有些道理,——公主就是应该身穿华服、佩戴珠宝甚至连腰间系带也要讲究条纹的淑女——只有这世间最美丽最精致的东西才配得上她。 等到马夫问:“你说是不是?”的时候,和冬才惊觉自己竟然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再抬头,观礼台已经找不到那个人的影子。 今天阳光这么好,公主会被窗外的风景吸引,出来活动吗? 和冬顿了顿,在马夫期待的目光中说是,“你说的都对,”她看了空空如也的观礼台一眼,对马夫说:“我这会儿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城堡,你帮忙看以一下马群。” 马夫是怎么理解身强体壮的哨兵突然生病的,和冬不清楚,她现在满脑子只有必须跟公主见一面的念头,从跟马夫道别开始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用跑的。 在踏入大厅前,就能听到众人的谈笑声,和冬停下来微微调整气息,一走进果然看见公主。 公主还是那副装扮,此时正侧着头听负责人介绍,时不时露出一点笑意,而那日阻拦她的侍从官仍旧亦步亦趋的跟在普琳值守,不知道是不是和冬的错觉,在她走入大门后,那侍从官好像朝她投来一瞥——就像认出了她一样。 负责人正在跟公主热情介绍圣巴巴拉宫能拿得出手的、仅有的选马季,他似乎不知道和冬跟公主之间的牵扯,还以为公主突发奇想来到圣巴巴拉宫就是为了这里的骏马。 “……我们这里别的不行,马儿可是最好的,圣巴巴拉宫可是第一个类地球的自然行星,这里的环境最适合马群生长。” 和冬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机,在门口顿了顿,朝公主低头示意就回了自己房间。 丝毫不知普琳朝她背影投过去的那一眼。 — 和冬一直没找到跟普琳私下接触的机会,负责人就像粘在公主身上一样,只要她出了寝殿大门必然做出一副陪伴的姿势守在身边,有外人在侧说什么好像都不合时宜。 和冬尝试着在他出现以前来到寝殿前蹲守,可那位侍从官却忍着笑说:“哨兵,公主还没起床呢,她怎么能够躺在床上召见你?” 和冬在他的调侃声中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本身是军人作风,能吃苦不怕苦,从来没有在意过起床时间,但公主不一样,公主养尊处优,作息规律,不可能在天空还没泛白的时候突然起床走动。 她有点懊恼,匆匆跟侍从官说了句话就逃离寝殿大门,在回去的路上一直细数着近日自己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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