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能让秦沭不那么难受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沭皱着的眉终于舒缓下来,奚昭刚想问秦沭感觉如何,却发觉秦沭呼吸平和,竟然已经睡着了。 奚昭停下动作,慢慢收回手。 秦沭睡着后比平时气势柔和了几分,但仍掩不住她好看的容颜。 奚昭视线在秦沭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没忍住趁秦沭睡觉多看了几眼。 可看了一会,奚昭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好像在趁人之危。 于是奚昭收回目光,放轻动作退了出去。 阮春就在门外守着,见奚昭出来,上前问:“主子怎么样了?” 奚昭:“我刚才替小姐按了摩,小姐现在已经睡着了。” 阮春难得愣了一下。 太后平日不喜外人伺候,只允许几个熟悉的宫女近身,今日竟愿意让奚昭近身? 但她没有惊讶太久,很快恢复了神色,对奚昭说:“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先回去吧。” 奚昭没有多想,告别阮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夜里熄灯睡觉,躺在床上,奚昭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仍然和秦沭坐在一起,替秦沭按头缓解头痛,只是,她按着按着,秦沭忽然睁开了眼。 两人对视片刻,奚昭心跳骤然加快,随即,在她的目光中,秦沭起身凑近。 奚昭一惊,下一瞬,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次日,奚昭醒来时,整个人望着天花板不敢置信。 她竟然……梦到秦沭亲她? 她们怎么会?! 奚昭想着那个离奇的梦,魂不守舍地起床穿衣,可穿好衣裳,就听阮春说秦沭找她。 惦记着那个梦,奚昭有些尴尬,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梦都是假的之后,奚昭去了秦沭的寝宫。 经过一夜,秦沭已经醒了酒。 多亏了奚昭,她昨夜得以睡了个好觉。 回想起昨夜奚昭为她按摩,两人距离近得触手可及,秦沭敛眸,心底泛起道道的波澜。 这是一种陌生的情愫,秦沭从未体会过,却又似乎明白那是什么。 奚昭就在这时进门,看见秦沭坐在桌前,喊了一声:“小姐。” 秦沭抬眼,看向奚昭,两人目光相交,奚昭有些不自然地移开。 又想起昨夜的梦了。 秦沭心里也装着事情,没注意到奚昭的异样,见奚昭过来,秦沭按下心思,语气平静地开口说:“昨夜辛苦你了。” “举手之劳罢了,谈不上辛苦。”奚昭说,“小姐叫我所为何事?” 秦沭:“你在后院待了这么久,可想出去走走?” 奚昭没想到秦沭竟是和她说这个。 她在这里待的还是很适应的,虽然每日活动的地方受限,但却乐得清静。 而且,日日都能见到秦沭,她也并不觉得烦闷。 奚昭不知道秦沭问这话的用意,犹豫着说:“全听小姐安排就是。” 秦沭:“那就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门吧。” 秦沭原本打算出门微服私访。 但如今后院有了奚昭,担心奚昭在这待的久了烦闷,于是决定将奚昭带在身边。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秦沭也习惯了每日都能见到奚昭的日子,若是忽然分开,她也有些不习惯。 这些奚昭不得而知,她只答应一声,说了句:“知道了。” 秦沭:“去吧,收拾好了就出发。” 奚昭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不知道秦沭要带她去哪,奚昭一遍猜测一边收拾行李。 奚昭携带东西不多,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一个包袱而已。 她很快收拾完毕,正要出门,阮春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 奚昭有些疑惑,阮春和身后的侍女吩咐了一声:“把东西放下吧。” 侍女答应一声,将东西依次放下后陆续退了出去。 奚昭看着那一件件送进来的首饰,还有为首的衣裳,奇怪问:“这是?” 阮春:“是主子送你的衣物,主子就在外面等着,你尽快更衣吧。” 说完,也离开了屋子。 奚昭看着眼前的衣裳,拿起来,布料触感柔软丝滑,再去看衣襟,发觉上面用银线绣着几片花瓣,显然价值不菲。 奚昭走到一旁换好,穿完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发觉尺寸刚好。 这是秦沭为她做的衣裳? 奚昭低头看着袖口的花瓣,抿了抿唇。 门外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启程,秦沭坐在车中等奚昭出门,没一会,车帘被掀开,换了新衣裳的奚昭弯身走了进来。 秦沭的目光落在奚昭身上,没忍住多看了一会。 这衣裳是她亲自命人裁出来的,当初她第一眼看到这花纹时就想到了奚昭,于是命人做了这身衣裳。 现在看来果然很适合奚昭。 等奚昭坐在了一旁,秦沭这才收回目光,开口问:“穿着可合身?” 奚昭:“合身,多谢小姐。” 秦沭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开口。 马车里安静下来。 两人平时虽然常常在一起,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奚昭为秦沭弹琴。 如今没有琴音,只沉默地坐在一起,若是平时还好,可奚昭昨夜刚做了那样的梦,现下便觉得有些尴尬。 奚昭低头看着自己袖口的花瓣,心想,难不成一路都要这样和秦沭待在一起? 就在奚昭心思纷乱的时候,阮春这时掀开车帘问:“主子,现在动身吗?” 秦沭:“都妥当了就走吧。” 阮春应了一声,出去吩咐,不多时,外面传来马车驶动的声音。 秦沭朝窗外望了一会,见马车上了官道后,看向坐在一旁盯着角落目不斜视的奚昭。 秦沭:“你今日怎么了?” 她感到奚昭有些不对劲。 听秦沭叫她,奚昭望向秦沭,故作轻松道:“我没事。” 总不能告诉秦沭,她梦到秦沭亲了她。 秦沭又看了奚昭几眼,没再继续问。 秦沭心里也有些杂乱。 她发觉自己现在十分关心奚昭的一举一动。 她从前不会对谁如此上心。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思,谁也没再开口,一路就在这样怪异的气氛中到了目的地。 马车走了许久,也不知道现下是在什么地方,下车后,奚昭一边打量,一边跟着秦沭进了落脚的院子。 院子已经被提前布置好,秦沭让阮春带着奚昭去了她的屋子,奚昭推门进去,发现琴已经摆在了里面。 秦沭从身后走进来说:“这几日你就住这里,若是有什么事情,找阮春就是。” 奚昭:“是。” 秦沭走后,奚昭在房中整理随身物件,正将东西依次摆进箱子里时,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念头。 最初她请秦沭收留她,是因为担心被赵颉抓住,所以暂时在这里躲避风头。 如今她已经安全了,她似乎没有了继续待在秦沭身边的理由。 她似乎应该离开了。 可一想到要走,奚昭心底竟还有些不舍。 奚昭尚且不明白这种不舍源自什么,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为几日相处下来有了些情分所致。 奚昭低头看着衣上的花纹,想起这几日和秦沭的相处,又想到和秦沭分别,心里就有些空捞捞的。 她安慰自己,或许赵颉还没有走远,安全起见,她还是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几日。 这样想着心里总算好受了点,奚昭合上箱子,打定主意要留下后,不愿再继续深思。 休息了一夜,次日,奚昭跟着秦沭出了门。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很是热闹,听路人聊天,奚昭这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一个叫江福县的地方,离胥州不远。 秦沭要去见一位地方商贾,马车停在了一处气派的府邸外。 有下人过来迎接:“几位客人,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请随我来吧。” 一路到了正堂,一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看见秦沭笑着上前说:“秦掌柜来了,快里边请。” 秦掌柜? 奚昭听着他对秦沭的称呼,微微侧头。 原来她姓秦,这人喊她“掌柜”,难道她也是经商之人? 奚昭正自己琢磨着,而另一边,秦沭也留意到了奚昭探寻的目光。 她现在还不想让奚昭得知她的身份,于是进门前,秦沭停下脚步,转头对奚昭说:“金员外府中的藏书楼里藏书颇丰,我等下要和金员外议事,你就去那里等我如何?” 奚昭脚步一顿。 本想通过听他们谈话再多了解一些秦沭,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虽然遗憾,却也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金员外闻言找来下人,吩咐带着奚昭前往藏书楼。 这府邸占地不小,奚昭一路跟着下人转了几个弯到了藏书楼前。 没再让下人跟着,奚昭自己推门进了藏书楼,打量了一遍,发现的确如秦沭所说,藏书颇丰。 左右无事,奚昭于是随手拿起一本,走到窗边坐下,一边等秦沭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看。 不知过了多久,看书看得有些累了,正巧藏书楼旁有一个小池塘,奚昭便出了藏书楼,走到池塘边看鱼。 正想着秦沭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这位姑娘……” 奚昭闻声回头,见是一个年轻男子。 这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见奚昭看他,笑着说:“刚才我从前院过来,看见姑娘觉得很是面熟,似乎在哪见过。” 奚昭疑惑问:“不知足下是何人?” 年轻男子:“在下姓金名俊彦,在家排行老三,金员外正是家父。” 奚昭行礼道:“原来是金三公子。” 年轻男子:“敢问姑娘芳名。” 奚昭:“奚昭。” 年轻男子笑着说:“真是个好名字,奚昭姑娘怎么自己站在这,不如随我进屋喝杯茶?” 奚昭婉拒道:“不必了,我在等人。” 年轻男子却不死心地说:“无妨,进屋子里等也是一样的,我与姑娘一见如故,还想和姑娘多聊一聊。” 奚昭:“真的不必,多谢金三公子好意。” 年轻男子心有不甘,还想继续纠缠,就在这时,旁边忽然冷冷传来一句:“她说了不必,三公子没听见?” 听这熟悉的声音,奚昭心头一跳,回过头,刚好撞进秦沭的目光。 年轻男子没料到秦沭会出现,被那冷冰冰的语气吓到,有些结巴地说:“秦掌柜?” 秦沭走到奚昭身边,年轻男子看看秦沭,又看看奚昭,对上秦沭不善的表情,连忙说:“哎呦您看我,竟不知奚昭姑娘和秦掌柜相识,刚刚是我冒犯了,我在此给奚昭姑娘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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