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把手从我领口处拿开。” 只一声,梅拾酒就认出了这是竹稚南的声音。清楚兰子诺性格的梅拾酒,当即没了吃饭的心情,与若扶风说了声抱歉,就立刻离席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喧闹的大厅。 迈出门的那一刻,梅拾酒就看见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不依不饶地抓着竹稚南的衣领,他另一只手指着竹稚南的鼻子,开口正要说话,却是打了个酒嗝。酒臭味顿时冲击着竹稚南的鼻子,竹稚南不满地蹙眉,这一表情变化引得男人更加不满:“X的,老子邀请你喝酒,你还不识抬举。还给老子摆臭脸,真是给脸不要脸。” 竹稚南压着火气,依旧没有妥协的意思:“这位朋友,你在开口说话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的行为值不值得被尊重。你邀请我喝酒,我就有拒绝的权利。” 闻声赶来的不止梅拾酒,还有菊寒露与兰子诺。 兰子诺见状,即便怕生也还是尝试与这个喝醉酒的男人讲道理:“就是,你也说了是邀请,就是可或者不可。” “赶紧把你臭手从稚南的领口拿开。”菊寒露说着就要冲上去帮忙。 竹稚南却是一抬手,做出了一个让菊寒露不要继续靠近的手势。紧接着,竹稚南看向梅拾酒,请示道:“梅队,如果到了能动手的地方,我活动一下筋骨,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吧。” “当然没有。”梅拾酒不仅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直接从一旁拉过来了一把椅子坐下,对着竹稚南抬了抬下巴,“不过,这毕竟不是自己家里,你轻重还是要控制一下。” “这个不成问题。” 酒醉的男人闻言,竟是哼笑一声,丝毫不将被自己抓住衣领的竹稚南放在眼里,还满是揶揄之意地挑衅道,“就你这小姑娘,还想对付我?啧啧啧,你瞅瞅,你这衣领都还被我抓着呢,你能有什么法子对……” 话音未落,男人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不仅如此,原本抓着竹稚南衣领的手,此刻也是被扭到了一个常人无法扭曲到的弧度扭曲着。 这下,男人的酒彻底醒了。当即哭爹喊娘起来:“你这小姑娘,老子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你居然暗算我!” “竹小姐可没有暗算你,倒是你,喝了些酒,就开始调戏人家小姑娘了?”若扶风不知何时也从里面出来,来到梅拾酒身边,看了好一会儿的戏。 梅拾酒眼角余光睨了她一眼,不加掩饰的讥讽此刻爬不起来的男人:“若司政,这位勇士是哪个部门的,虽然他现在的样子有些难看,但我不得不佩服他这不知者无畏的勇气。”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怎么能在若司政和梅队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一个身影从若扶风身后窜了出来,然后一脚踹在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这一脚力道不小,踹得那个男人喊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这个身影一转身,梅拾酒立刻认出了他就是第一个上前恭维麦长泽的男人。此刻微微佝偻着腰,满是恭敬的姿态说道:“若司政,梅队,这个混小子平时就贪酒,酒喝多了就喜欢惹是生非。我今天还特意叮嘱过他不要闹事情,还特意找了人管着他的。”他说到这里,就开始扫视四周,旋即喊了个名字:“高文,高文!” 结果根本没有人回应,他不满地啧了一声,蹙眉数落道:“这个高文,让他好好帮忙管着,他倒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样看来,欧部长的管理方式出现了问题,还是管理工作变得松散了?”若扶风脸上带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欧部长。 欧部长当即一愣,赶忙还敢继续打马虎眼,立马与若扶风郑重道歉:“抱歉,若司政。最近是我松懈了,我一定会好好管教手下。” “欧部长,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是很难让若小姐看见你的诚意的。”麦长泽竟然也从里面出来了。 若扶风听罢,没有接话而是淡淡地瞥了麦长泽一眼。 梅拾酒听出了麦长泽这话里的意思,轻笑一声接过话:“麦副总可真是会替若司政着想,也真是最会揣测若司政的心意。若司政都还没有开口,你就已经知道了她想要如何看见欧部长的诚意。” “我也很好奇在麦副总眼里,我应该如何看见欧部长的诚意?”若扶风顺着梅拾酒的话说了下去,饶有兴致地看着麦长泽。 麦长泽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他微微张嘴,一时之间又不止该如何作答。不过,麦长泽并没有因此而慌乱,他当即递给了欧部长一个眼神。 欧部长会意后,立马又对着地上的那个男人连踹数脚:“你个混小子,打扰了若司政的好心情,还不赶紧给若司政道歉!” “若司政,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败了您的好心情。”男人被踹的龇牙咧嘴,还不住地给若扶风道歉。 若扶风却是一点儿也不买账,直接出言打断:“你这道歉的对象可是弄错了。”她说着话,就从梅拾酒身边来到了竹稚南身侧,拉起竹稚南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该道歉的是竹小姐,如果竹小姐原谅你了,今晚这件事情可以就此作罢。” 若扶风稍作一缓,轻拍竹稚南的手收了回来。原本带着笑意的深蓝色眼眸中蓦地多了一丝冷意,语调中也多了一丝冷冽:“如果竹小姐不接受你的道歉,那今晚你会获得应有的惩罚。那是什么样的惩罚,也不必我多说些什么了吧。” 男人当即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连滚带爬地匍匐来到竹稚南的脚步,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伸手就想去抓竹稚南的脚。竹稚南厌恶地朝后一撤,冷声道:“你是想要左右对称一下是吧。” “不,竹小姐。今晚是我混球,喝了酒就不知天高地厚地胡来,求您能原谅我,求您放我一条生路。”说完,男人还不住地给竹稚南磕头。 这一幕令梅拾酒看得很是不舒服,她清楚这个男人的道歉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纯粹担心自己受到若扶风的惩罚,为了自保才不得已拉下脸恳求竹稚南。梅拾酒骤然起身,脸色阴沉了几分,情绪明显也低落了几分:“稚南,你自己看着吧。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梅拾酒转过头看向若扶风,立即告辞道:“若司政,感谢你今天的款待。愿大家今晚玩得愉快,我就先行告辞了。” “梅队,我们一块回去吧。”菊寒露拉着兰子诺来到梅拾酒身边,回眸递给竹稚南一个眼神,“稚南,利索点,我们回去休息了。” 竹稚南没有接话,而是蹲下身体对着男人那只被她扭曲成奇怪角度的手又正骨回去。起身前还不忘告诫道:“这次是个小惩戒,也算是给你买了教训,希望你今后好好活着。” 撂下这话,竹稚南就跟着梅拾酒她们一道离开了这里,朝着她们的营地走去。 若扶风双手虚抱着,饶有兴致地盯着梅拾酒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看起来这位梅队也不是这么容易说话的人。”
第8章 心月狐篇(八) 一夜无梦。 梅拾酒一行人却是在一大早就收获了一份“大礼”。 “这怕不是冲我来的吧。”竹稚南看着这份“大礼”,感觉到了无奈。 菊寒露打了个哈欠,淡淡地扫了眼这份“大礼”,当即附和道:“嗯,你的预感没错。铁定是冲你来的。” 梅拾酒面不改色地取出了一把匕首,来到这份“大礼”前,用匕首撩起他被撕开的衣服,检查着他的状况:“从这伤口来看,是被外力撕裂,血腥味还引来了不少嗜血食肉虫。” 竹稚南来到梅拾酒身边,与她一道仔细检查着那些痕迹:“这很像是锋利的,那种模仿野兽爪子的抓钩抓出来的伤口。” “比起这个,你们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这个人为什么会在我们的营地附近出现,总不会因为昨晚上那一出,就想着找机会报复吗?”菊寒露认为梅拾酒和竹稚南的关注点发生了错误,立刻就点出她认为的重点。 “至少现在的状况就是给我们营造出这种氛围。” “部长,他在这里!” 梅拾酒的匕首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欧部长就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看着梅拾酒手里拿着的匕首,欧部长当即红了双眼:“梅队,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打算用匕首捅他几刀么。” “我要是真想捅他,那昨天晚上就会这么干,用不着等到今天。”梅拾酒不理会欧部长的无理取闹,将自己干净的匕首收了回来,而后反口问道:“我倒是想请教欧部长,我记得若司政应该有通知过你们,这里是我们小队的临时营地,没有获得许可亦或者得到通知是不得随意出入的。”梅拾酒眼角余光睨了眼那具尸体,语气依旧平淡如水,“这位朋友是因为什么靠近我们的营地,我可是一星半点儿都没有获得信息。还有,欧部长一大早就带着这么一伙人来到我们这里,又是得到了什么通知么?” 欧部长当即噎住,暗自吞咽了一下,立刻辩驳道:“梅队,我知道你们是政府的特派人员。但这也不是你们随意杀人的理由,乌考就死在你们营地附近,而且刚才那么多双眼睛了,刚才可是你拿着匕首对着尸体。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不是想将尸体分解,好毁尸灭迹。” 菊寒露当即被气笑了:“欧部长,你刚才说的可是我们梅队打算拿匕首捅人,这怎么又改了说词,成了要分解尸体,毁尸灭迹。” “但凡有些医学常识的人都说不出用匕首分解尸体。”竹稚南哼笑一声附和道,“匕首是可以切割开皮肉,但人类的骨骼又岂是一把匕首轻易切割开的。” “要是别人大概是没那本事,可是我早就听闻梅队是个不一样的人,要换作是她,那我可觉得完全有这种可能性了。”欧部长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不管怎么说,尸体是在你们营地范围内发现的,怎么着也和你们脱不了干系。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欧部长身后那群人也起哄附和着,显然是想用气势来压到梅拾酒等人。 “欧部长。” 麦长泽的声音忽然自欧部长身后响起。 欧部长回身迎接,又忙不迭地同麦长泽诉苦:“麦副总,你可算是来了。你看看,我们找了一晚上,可算是找到人了,只可惜……哎。” 麦长泽上前瞄了眼尸体,旋即又望向梅拾酒:“梅队,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这件事情肯定和她们有关系,昨天晚上这位竹小姐就和乌考当众闹过,现在乌考的尸体又是在她们的营地这里发现,铁定就和她们有关系。”欧部长自以为是地给麦长泽分析道。 岂料,麦长泽听完他的话,反而拧眉不悦:“欧部长,你要不要再听听自己说的话。竹小姐昨天和乌考发生不快,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旦乌考发生点什么意外,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就是竹小姐。按照你的这个分析思路,如果真是竹小姐做的,她应该把尸体搬离到让自己脱离嫌疑的位置。哪里会堂而皇之地就这么把尸体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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