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烛:“饿不死她。” 徐清姿费力爬起来,“她现在是凡人之躯,不能不吃饭。” 兰烛把她摁回去,“放心吧,村里那么多人,怎么也少不了她一口吃的。” “你继续睡,不用管。” 徐清姿:“温麟儿的眼睛怎么样?” 兰烛不悦:“大师姐真是操不完的心。” “她好得很,白天三师姐把她肚里的蛊虫取了出来,我教她一套基础剑法,刚练完回屋。” 徐清姿点点头,感觉脑袋清醒了些,头痛依旧,她忍了忍,“明日你把剑法编本书,我也编本枪法,她跟我们这么久,该回去了。” 兰烛:“椿音今天找过来了。” “什么?”徐清姿诧异,“她来了?” 兰烛:“大师姐能想到的,我自然也能想到,温麟儿复明之时,自然也是该走之日,*她待在我们身边没有意义,三师姐取虫之后,我便立刻联系椿音掌门来接她。” “她和椿音掌门闹了一场,最终还是妥协,今日休息一晚,明日清晨回去。” 徐清姿闻言,终于放下心,缓缓道:“挺好的,早该回去了。” 兰烛没接话,没头没脑道:“你怎么了?” 徐清姿:“没怎么。” 兰烛:“那为何皱眉?” 徐清姿松开眉头:“头疼。” 兰烛紧张地俯身查看,将手掌盖在她额头,灵力运转一圈。 得出结论道:“喝酒喝的,以后我给你找壶好酒,好喝不头疼。” 徐清姿笑道:“行啊。” 她感觉睡不着了,便甩甩头爬起来。 她发现身上穿了件从没见过的衣裳。 兰烛说是前几天在镇上订做的。 徐清姿没再说什么,她坐在梳妆台随便梳整两下,便披着头发走了出去。 刚刚天黑,大家都还没睡,以卿坐在院中,小竹变回蛇形缩在她脖子上取暖。 那昕昕摆弄她的蛊虫。 大家见她起了,和她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忙自己的事。 徐清姿也陪同一起坐在门前台阶上。 那昕昕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暖啊,虫子都不孵化,毛都没有。” 北边不比其他地方,春天自然要比别的地方来得晚些。 徐清姿数着指头算了算,发现从出门派到现在,都没出过这个冬天,大起大落全在这几个月。 真快啊…… 没多久以卿和那昕昕回去休息,她仍坐在那,兰烛一起陪着。 就这样一直到天明,期间兰烛几次让她回去,她都没理,只想在外面吹吹冷风,两人顺便把枪法和剑法写一写。 椿音也一夜没睡,一直守着温麟儿,天亮之后,便叫醒她起来收拾东西。 温麟儿不舍,赖床表示抗议。 徐清姿听到动静,两人正好写完,把书送了进去。 温麟儿见她们没有丝毫挽留之心,登时落下泪来。 她太喜欢她们了,但她也无法丢下师尊一直跟着她们,她知道自己会离开,但没想到这么快。 椿音送了很多东西,几乎把身家都掏出来给她们,徐清姿没收,如同最开始那样,偷偷塞到温麟儿身上让其带走。 几人送别她们,便又各自玩自己的去了。 且陶陶比徐清姿想象得要安生许多,最起码,吃饱喝足不会作妖,只呆在屋子里,不去找她便也见不到人。 徐清姿每次去找她时,她都在房间里睡觉,明明什么都没干,却仿佛每天跋山涉水,累极了似的。 这天徐清姿去给她送饭,她仍闷头睡觉,听到声音也只是在被窝里蠕动两下,便没了下文。 徐清姿道:“你每天干嘛了?天天这么睡不会出事了吧?” 且陶陶安静了好一会,闷闷的声音才从被窝去传出来:“死了不正好如你意。” 徐清姿没接话,确实。 且陶陶顶着鸡窝头爬起来,一脸萎靡地端碗吃饭。 徐清姿没管她,这么大个人还用不着她操心。 道:“你这具身体里的兰姐去哪了?” 且陶陶满不在乎:“被我吃了。” 徐清姿:“你是说你把你师傅的一部分吃了?” 且陶陶鼓着腮帮子:“有问题?你要乐意,我也能吃你。” 徐清姿:“……你未免太强势,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师傅。” 且陶陶放下筷子,诡异笑出了声,她摇摇头,似乎在为这句话感到无语。 “搞笑。” “你能有点自觉吗。” 徐清姿一愣。 且陶陶却没再说什么,继续端碗沉默吃饭。 徐清姿等待了一会儿,收碗准备离开时,且陶陶叫住她。 且陶陶:“明天不用送了。” 徐清姿淡淡:“哦。” 且陶陶自顾自道:“看你们成双成对的,心烦。” 徐清姿:“又要去找你师傅?” 且陶陶:“什么叫又?徒弟找师傅那是天经地义。” 徐清姿:“只是师徒?” 且陶陶:“关你屁事。” 徐清姿:“确实不关我事,但我好奇。” 且陶陶:“很多人都死于好奇。” 徐清姿:“那不也有没死的。” 且陶陶:“呵,狂妄,我都不敢这么说。” 徐清姿:“那不见得,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你更狂妄,狂妄到不把人当人。” 且陶陶皱眉:“在这打什么谜语,赶紧滚。” 徐清姿:“腿长我身上,我想去哪去哪,你干涉不了我,但若你强行逼迫我,我不仅不会顺从,还会反击你。” 且陶陶瞪她:“你上瘾了是吧。” 徐清姿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打开门看见门外倚墙等待的兰烛,见她出来,接过她手中的碗筷,陪同她一起回去。 以往都是两人一起来,但今日她提前支开兰烛,自己偷偷过来送饭,本以为回来要有一会,没想到这么快。 其实她没和且陶陶说什么话,却觉得莫名心虚。 且陶陶望着紧闭的房门,翻身下床,来到窗口眺望两人离开的背影。 她冷笑几声,忽而胸口一阵刺痛,不得不弓腰捂紧胸口,她剧烈喘着气,血气翻涌,吐出一口黑血。 裸露出的皮肤出现黑斑,她拢了拢遮掩视线的头发,却缕下一大把干枯的断发,末梢已经发白,还扯带些许头皮。 她抬手摸脑袋,一手血。 她呼出一口气,再次抬眼望向渐行渐远的两道人影。 忽然感觉喉咙堵得厉害,好似一根荆棘勒紧她的喉咙,逐步收紧。 莫名想起之前兰烛说的另一个地方,反复思索着,越想脑子越是空白。 半晌,默默擦净血迹,拖着沉重的双腿换了套新衣服,回到床前,收拾东西。 午夜时分。 徐清姿感觉到且陶陶的离开,也感觉到她这具身体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她没有把婴文和师尊要回来,事已至此,不管是小师妹经过的前几世师尊的结局,还是现在,都已经无法改变灵台已碎的事实。 并且若真如且陶陶所说,需要刨取灵台,还是她最崇敬之人的灵台,师尊怕是一百个不同意,既然如此,不如把师尊交给且陶陶,如果她争气,把婴文救活,没准到时候她俩从琥珀石中出来还能叙叙旧。 兰烛躺在徐清姿身边,见她没有睡觉,而是睁着眼睛出神,“师姐在想什么?” 徐清姿:“我在想,且陶陶这人真奇怪。” 兰烛道:“师姐与我同床共枕,却在想别人。” 徐清姿听出她的吃味,笑道:“是我错了,我只是好奇,且陶陶这人......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兰烛帮她掖掖被子:“不想她。” 徐清姿:“好吧。” 兰烛看她回答得敷衍,生气般在她下唇一咬。 她没使劲,徐清姿却吃痛吸了口气。 她吓得连忙查看她的伤势。 在她担忧凑过来的下一刻,徐清姿顺势吻了吻她的眼睛。 笑道:“逗你的。” 兰烛不觉生气,也跟着笑起来,上前用唇封住她的呼吸。 —— 转眼来到四月,天气转暖,花草像疯了一般狂长。 这里地域开阔,人迹稀少,徐清姿五人也找了处荒地开垦,开始种瓜果蔬菜。 因她们腿脚快,村民去赶集时都会先来问问她们去不去,若去便带村民一起。 徐清姿把当初师尊留下的东西翻了翻,找到差不多的改造一番做成类似牛车的代步工具。 虽不愁生计,她们偶尔也会为了乐趣,把多种的瓜果送到镇上卖。 小竹知道以卿懒惰,却又想要不劳而获,便自己勤加修炼,再与以卿双修,也带着她的修为水涨船高。 以卿舒舒服服的,每天什么都不用干,被伺候着,吃喝被人送进嘴里,修炼被人在前面拽着,可谓不是神仙生活。 已经懒到因高修为导致修为流失过快,连稳固都不愿意动。 那昕昕时常在旁边鄙视她,说她跟米虫无异。 以卿倒也承认自己的懒惰,但她不改,能享一天福是一天,谁有病天天没苦找苦吃,多少人都求不来她这样的生活,再说,她没什么理想,追求成什么仙,那些对她来说太远太缥缈。 甚至预想以后小竹见异思迁始乱终弃,没人养她了,她直接脖子一抹,投胎去。 那昕昕说她这辈子这么懒,下辈子定然投胎成猪,被宰的命。 以卿气得把她打出去。 那昕昕也不恼,蹦蹦跳跳跑山上捉毒物去了。 她每天闲不下来,一有空就往山上跑,附近山多,有时还会直接睡山上。 徐清姿怕她跑丢,特意给她一张追踪符。 只要回来,没有一次身上是干净的,要么全是泥巴,要么全是粪便,要么全是枯枝烂叶,但她乐此不疲,偶尔还会给师姐妹们带一些从没见过的稀罕物。 反正回来时,定然不会空手而归。 她的房间,俨然成了她自己的毒物试炼场,有一次以卿不小心碰了她房间门框,碰的那只手当晚肿胀成萝卜,害得她半月感受不到手的存在。 后来小竹怕这次解了毒,下次谁知会出什么事,便跟着那昕昕一起练蛊试毒提高抗毒,以后若以卿再中毒,她可以直接将毒引到自己体内消化,正巧也能提高她自己的毒性。 因小竹去学习,每天回去因怕身上毒未完全清除而伤到以卿,只能和她保持距离,也就导致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以卿对此颇有怨言,和小竹吵了好几次架。 那昕昕趁机看热闹,说她明明之前还说不在乎,实际在乎的很,有一点距离就立马不乐意。 以卿又气得和她打架。 最后都以徐清姿和兰烛拉架结束,若两人不在,她俩能打到头破血流,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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