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放弃绝不可行,在能力范围内收集更多信息,走一步看一步小心应对剧情,才是生存之道。 只要想到原著内容便会不甘,命运这种东西,果然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最让人舒坦。 桌上烛火跳动。慕千昙离开桌前,脱去衣物,缓慢泡入浴桶中。热水温和包容着她消瘦的身体,隔着水面上散开的乌发与热汽只能看到几片影影绰绰的苍白。 她靠上浴桶,后脑垫在桶边。弯出弧度的脖颈白皙秀颀,水滴顺着筋络线条滑下,落于锁骨窝。 毫无瑕疵的肌肤之上,有一处格外烧灼人目。就在她右侧平直锁骨上下两侧,各缀着粒红痣,像是被谁叼在口中咬过,让牙尖留下了两点咬痕,鲜红欲滴。 慕千昙轻阖双眸,思绪放远,胡乱回忆一阵,又忍不住想着: 原主在占据绝对上风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献祭失败,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还让女主成长到了能够反杀的地步。 如果是她,必然会更谨慎,而后虔诚百倍的许下成神之愿。 洗完澡,身上还冒着丝丝缕缕热气时,她用毛巾侧拧着潮湿长发,打开门向外看去。 走廊墙上点着盏灯,地面空空如也,那脑残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算了,不在就不在吧。 关门回到床边,慕千昙以手指为梳,将齐腰墨发梳理整齐,重新插好鹤望兰步摇,披上外衣,这才半躺在床边。 这家客栈较为老旧,墙角能看到几团蜘蛛窝,堆在墙边的被子也散发着陈旧气息。环境实在不算好,却让她莫名安心。 在心中估算时间,慕千昙等待着。 来到鑫乐城之*前几天,她一直都在研究李碧鸢那边的观测方式,拼拼凑凑得到了几个结论。 第一,她所见即为监视器所见。她看不到的,监视器也看不到。这代表着,只要她闭上眼,李碧鸢的视野也会陷入黑暗。 第二,她共享给李碧鸢的,只有听觉和视觉。 第三:李碧鸢的睡眠时间大概在凌晨一两点到六七点左右,这段时间她将会完全离开监视器,并且没有人倒班,所以联系会彻底中断。 慕千昙算算时候,现在差不多晚上十点,便开口道:“我洗好了。” ‘咳咳咳,’泡面桶被压扁,李碧鸢坐回椅内,嘎吱一声,将器具戴上:‘你洗得好慢啊,是泡澡吗?’ 慕千昙道:“难不成还有淋浴吗。” 固定头盔卡扣的咔哒声响起,李碧鸢没有一丝怀疑:‘说的也是。’ 微微侧身,曲指抵在太阳穴揉动着,慕千昙轻声问:“你又要玩游戏?” ‘是啊,’李碧鸢道:‘领的体力点消耗下。’ 之前闲着没事和她聊天时,慕千昙有了解过她。 这家伙线上聊天看不出来,但线下其实是个严重到需要看医生的交际障碍,也是究极社恐。 她几乎完全杜绝线下社交活动,整日沉迷网络,工作之余的所有时间基本都用来看漫画或打游戏。涉猎范围极广,从大众偏好到不能直说的小众爱好都有接触,是一个真正把公司当第二个家的纯宅女。 虽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但她的“朋友”可不少。作为乙游重度爱好者,据她所说,按照正常照片厚度来算,她有辞海这么厚的好几本纸片人老公。而她的游戏角色老婆,竟然也有三个相册。 研究员工资不低,除了维持生活必须外,她基本上都花在游戏里,或者用来买周边,收集小卡立牌吧唧等等。生活欲望寡成菩萨,却不能忍受游戏里某个成就缺乏。 慕千昙自身不怎么玩游戏,不过也能理解有些人沉迷,毕竟游戏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按照人们的需求来设计的。但她唯独不太懂爱情题材的游戏,也不知道和虚拟人物在一起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刺激。 于是问道:“角色能够给与的回应是有限的,而且没有新意。你这么喜欢玩恋爱游戏,为什么不去试试和真人?不是更有感觉?” 李碧鸢仿佛看开了:‘我不能和真人交流,会过敏,而且实际上的恋爱也没有那么美好啊,现实中的人哪会像纸片人那样不求回报的爱你。’ “...你能长大也挺不容易。”慕千昙回完,不太赞同后面:“与爱不爱无关,不求回报做任何事都是愚蠢的。” 李碧鸢道:‘也不能这么说吧,那做慈善的那些呢?’ 慕千昙道:‘你猜猜做慈善的人有没有求名利?你可以赞扬他们的确做出了贡献,没必要认为他们真的伟大。那些能够大方把钱捐出去的人,先看看这些钱的来路干不干净。’ 早年亏心事做多了,晚年用做慈善的方法来洗刷罪恶感的例子,她见得太多了。她认为不求回报愚蠢,可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就算是被称为无私的亲情之爱,也有一个养老做前提。 李碧鸢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只好道:‘咱做人不能这么悲观,世上好事坏事都是并行的...’ ‘闭嘴吧,的确是并行的。但却是好人与坏事,坏人与好事的并行。’ 回忆到这结束,时间在一秒秒流逝,慕千昙望着烛火,忍住困意,轻轻打了个哈欠。 她抬眸看向天花板,年久失修让木板开裂,而裂纹走向仿佛一条飞卷云中的黑龙。 她缓慢眨眼,问道:“那个预言我也看了,的确是毁天灭地,但你从哪里看出女主将要去现世?小世界那么多,为什么不是去其他地方呢?” 黑手背后的眼珠滑动,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按灭了手机。李碧鸢笑道:‘因为预言里出现了现代建筑的海市蜃楼。’ 慕千昙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重复道:“海市蜃楼?现代建筑?” ‘嗯。’ “就凭这个?”慕千昙揉揉额角:“现代背景的小世界多不胜数,你这个理由实在站不住脚。” 也许能够毁灭现世这么重大且危险的事件,在她穿越进书中这么长时间以来,居然只有李碧鸢和她对接,并且也没有非常强硬到紧逼她,更多是容纳了她的某些明显错误行为。 就仿佛,这件事也没有那么危急的样子。 慕千昙本来就觉得不对,没想到穿越理由这么随便,现在看来,女主发疯要去的那个世界,也不一定就是现世啊。 那她行动的初衷有什么意义? 李碧鸢悠然道:‘防患于未然嘛。’ 仿佛是感受到慕千昙不信,她又补充道:‘裳熵她会产生穿越时空这个想法的前提,是她意识到自己所处世界并非真实了,仅仅是这一点就很危险啊。’ 这样还能稍微将人说服,但慕千昙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种直觉格外强烈,让她怀疑李碧鸢将她传送到这个世界里,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来,她先将疑惑压下,试探性道:“我还是觉得不靠谱,怪不得只有你一个研究员在观测这个世界,别人都觉得你是在异想天开吧。” 滑轮椅子在地上滚动,李碧鸢过了会才道:‘我一个人就够用了,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 猜测得到了证实,只有一个人,那就简单许多了。 不管一开始目的是什么,现在总归是不一样了。还是先专注眼前,有余力之下再去探寻那些秘密吧。 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几句,夜色渐深,外头静得滴水可闻。 耳边基本不再传来声音,慕千昙又躺了会,撑着床坐起身来。把怀中钱袋拿出,翻过正面看着角落团圆二字,耳边细听着打更人的动静。 没过多久,街头处响起迟缓脚步声。大抵有两人,走了没几步,一人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便是敲锣与梆之声:“咚,咚!咚!咚!” 是四更天了。 恰在这时,窗户被人推开,有人喘着气扒窗沿,试图翻进来。然而脚还没上,先抬头看到了床边坐着谁,顿时吓得手一松,差点摔下去,赶紧又抱稳了。 两人对视片刻,裳熵干巴巴道:“你还没睡啊。” 慕千昙收起钱袋,下床走到窗前:“怎么,等我睡了你再偷偷爬进来,是想做什么?偷东西?” 裳熵疯狂摇头:“我才不是那种人,只是懒得走大门,恰好窗户就在这边,一翻就能进来了。” 她肩头衣服上都落着爆竹的零星碎纸屑,身上一股火药味,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绿豆饼,一看就是去外面凑热闹了,疯玩到现在才回来。慕千昙无语道:“你怎么不天亮才回。” 裳熵道:“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我和你又不睡在一起。” 慕千昙作势关窗:“你说得对,赶紧去其他客栈找房间吧,不然只能睡大街了。” “哎呦,”裳熵扒紧窗沿:“外面好多蚊子,给我咬了好几个包,不能睡。” 慕千昙道:“你这皮糙肉厚的还怕蚊子咬?” 裳熵不满道:“我哪里皮糙肉厚啊。” “你最好有,”慕千昙把窗户关上:“因为你今天进不来。” 为了避免被夹,裳熵只得松手,掉了下去。她气愤地抓了抓头发,叫道:“那我去找秦河妹妹了,她肯定愿意给我分一张床。” “你去啊。”慕千昙嘴上应着,将孤鸿与锈剑都放到床被里裹好,便不再说话。 楼下人抓狂地原地转了几圈,发现窗户真的不会打开,只好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慕千昙这才低声道:“李碧鸢?” 接连叫了几声,那边都无人回应。 四更天,看来是去睡了。 慕千昙走出屋子,给门窗都打上一层禁制,确保除她之外无人能进,才从客栈前门离开。 街上空无人烟,漆黑一片,只有月色皎洁。她快步走出一段距离,追上方才那两位打更人,询问了城中所有药铺的位置,一一记下后,开始逐家寻找。 根据原著剧情来看,在鑫乐坊里杀人的是一只百年琵琶妖,因为某些原因和乐坊坊主的儿子间有仇。为了报复他,琵琶妖将会在两日后举城狂欢的鑫乐宴上放起一把大火,烧死乐坊所有人。 在犯下这种滔天大错后,她会因为嗜血成性与大仇得报而修为更上一层,并凝聚出极富灵力的妖核。 就是这枚东西,可以帮助女主开启五感气穴。 所以在琵琶妖显露真形之前,慕千昙会按照正常剧情向前走。但在最后诛杀妖物时,她可以做一些小手脚,让原本属于女主的妖核,落在她手上。 要实现这点,在那个拿妖核关键时刻,她的眼睛需要战略性的瞎一会,来阻隔李碧鸢的视线。 仅仅是闭上眼睛肯定不行,谁都不是傻子,万一下意识睁眼,就会被立即戳穿。而那个非晚上也非洗澡时间的特殊剧情时间内,其他理由也不会好用。那么使用药物就是最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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