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显眼的是几张女明星的剧照,还有她的绯闻,依稀可见“幽会”“同居”的字样。 苏宜在接触边瀛之前对边家进行了多方了解,一眼就认出这个女明星就是边风怜力捧的小花俞初然——也就是传闻中边二小姐的情人。 这小花外观条件非常不错,但苦于演技太差只能演花瓶角色。哪怕边风怜买了一家娱乐公司给她砸钱,也只能算个三线艺人。 苏宜拿上手机,心里不禁感叹,豪门就是这么多算计,哪怕是亲生姐妹也会在暗地里调查对方。 三人准备走的时候,陈姨端着切好的果盘进来。 她放下果盘,很自然地去接边瀛手里的外套,边瀛没给。 边菱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看着并不在意,倒是陈姨开口了:“少爷走在人前,这样不好看,还是给我吧。” 最后那件香气未散的西装外套还是被收到了陈姨手上,她把衣服叠好,小心放在边菱的床头。 会客室里。 中式的红木雅座,韩夫人一身珊瑚色的套装,正坐在右侧的客座跟边寒谈笑。 边菱朝首座的边寒点点头,在韩夫人和善的目光中坐到她边上。 隔着中间的桌案,边菱的手被握住。 “好不容易能见一次菱菱呢。” 韩夫人的手保养得极好,根本没有四十多岁人的皱纹,手指上还戴着颗极其显眼的红宝石。 年前在j市的珠宝拍卖会上,韩夫人和罗文婷都看上了这颗红宝石,最后韩夫人提价两百万把石头拍走。 罗文婷这会当然是和她不对付,借口整理发型就离开了。 苏宜站在边菱身后,适时开口:“怎么会,您来拜访,大小姐肯定是在的。” 她很聪明,长得也讨人喜欢。交谈下来,就连一向挑剔的韩夫人都看了苏宜好几眼。 “小姑娘蛮伶俐,像菱菱。” 苏宜落落大方:“您过誉了。” 本就是客套话,苏宜本人也不是很在意。边菱这时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名利场上从不缺少年轻漂亮的身影,想要脱颖而出自是需要本事;然而繁华过眼,最终能站住脚的人也没有几个。 而苏宜很适合这里——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更明白自己最终能得到什么。 “那就说好了,等下次画展给我留你的新作。” 边菱笑笑,不着痕迹地把手从韩夫人那里抽回来。 从前两家并无什么交集,而韩家手握h市影响力最大的私人银行,这次的意图自然不简单。 她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苏宜过来顺她的背。 边寒略带歉意对韩夫人开口:“小女身体不好,失礼了。” 说罢他示意苏宜扶着边菱回卧室。 佣人打开会客室的门,边菱站起来微微鞠躬。 韩夫人笑着,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上的宝石。 那方红夺目而危险,单看形状其实更适合做成项链,但它的新主人并不喜欢沉重的物什压迫颈部。 j市的拍卖会上,罗文婷并不是差那两百万,而是本来作为压轴出场的宝石却在两轮竞拍后,由宝石原主人提出直接卖给当时叫价最高的买主。 这当然不合规矩,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提出质疑。 罗文婷后来去查宝石的这位原主人,可惜只知道对方是个欧洲富商。 她当然也没有查到,这个富商在国内的交易,都经由一位姓陶的管理者经营。 九点半,边家旗下的高级会所“春潭”,边风怜走进包厢。 陆玉堂穿着大v领,脖子上还戴着根金链子,身边坐着个样貌清秀的男孩。 那男孩倒是穿得正经,看着像大学生来干兼职。 陆玉堂已经不知道灌了多少杯,眼睛半阖着。 副经理是个快三十岁的女人,踩着细高跟来给他们送酒。 “杜翰呢?”每次她来都是总经理杜翰招呼。 副经理蹲下来开酒,应道:“1号包厢的客人那边有点事,他在处理。” 边风怜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开。 按杜翰的行事,有什么客人比她这个东家还重要? 看来事情挺棘手的。 “自己带来的人,不肯喝酒呗。” 陆玉堂早从身边的男孩那听来了消息,挥挥手让副经理出去。 这类事情在会所已经是常态,哪怕在春谭这样号称高端的地方也不能幸免。 反正杜翰会处理,她也没管那么多。 边风怜在桌上找了根干净的筷子,把头发挽起来。 “人跑了?”她问。 陆玉堂“嗯”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眉心。 “我说要结婚,吓得连夜坐飞机跑的。” 边风怜很没良心地笑起来。 她顺手去摸烟,只在裤口袋里找到了火机。 边风怜这才想起烟在外套里。 “烟。”她朝着陆玉堂伸手,长指在夜店五颜六色的光下显得十分修长。 男孩很有眼力见地递过来一根烟。 边风怜接过去,道:“谢谢。” 那男孩还想给她点烟,被边风怜摆手拒绝。 她坐下来,皱着眉头打亮火机。 “南湖的合同,有问题。” 南湖是边行旗下一家建筑公司的项目,因为涉及到“空中花园”的高空绿植,材料这块要求很严格。 而最后发给边风怜的合同,玩了文字游戏。原本建筑材料的事情是由乙方全权负责的,但甲方也要派出负责人来核对。 如果真的按照合同来执行,一旦材料出了任何问题,甲方将不会负任何责任,同时他们也不会接受备用计划,乙方需要直接赔款。 这份合同明明给边行的律师看过。 只是边风怜不放心,还是让陆玉堂这个御用律师看了一眼。 陆玉堂点点头。 “要是明天你签了,会影响你争取光悦。” 光悦是个很大的项目,从边风怜进公司的第一年就有过企划,但是因为产权的问题没有推进。 边寒要渡让权力给他的儿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光悦。 边风怜并不太关心到底是谁做了手脚,她在边行的这两年,太多人看她不顺眼,使个绊子也是顺手的事。 但这次的事想必也有边寒的手笔。 他们都清楚,边瀛自己是不可能拿下这个项目的。 边瀛已经靠上了孟家这颗大树,边寒也终于能实现自己子承父业的愿景,把边行交给唯一的儿子。 边寒是生意人,而子女的婚姻就是最好的筹码,可供他不断置换到自己最满意的资源。 陆玉堂把杯子里的酒饮尽:“边瀛结婚,下一个就是你。” 说罢他又“哦”了一声。 “还有菱菱姐。” 边风怜的脸在烟雾里影影绰绰的。 “我姐?”
第5章 夏夜 陆玉堂靠在沙发上,勾手让男孩给他点烟:“她和从家的。” “从柏看着人模狗样的,等她嫁过去就知道了。” 边风怜不置可否,拿出手机,抓拍了一张照片。 因为角度的原因,照片里那男孩给陆玉堂点烟的姿势,就差趴到他胸口上了。 她把照片发出去,随后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陆玉堂,你是红娘吗?天天就是结婚劝嫁的。” 陆玉堂闻言睨她一眼。 “从菱菱姐二十岁开始,这事就被你爸提上日程了。之前都是沈阿姨用她生病的事拖着,不然早就嫁了。” 边菱体弱,还有聋哑,看着再好拿捏不过。 只要和边家有点交情的人家,谁不是暗暗存了心思要把这个长女娶回家。 哪怕是一株需要悉心养护的温室花朵,只要她姓边,也还是会有无数人愿意把她请回去摆在家里。 边风怜沉默,她其实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 然而边菱的婚姻又的的确确是边寒手上最好摆弄的一颗棋子。 陆玉堂还想说什么,就被桌上电话响起的铃声打断了。 边风怜眼疾手快按了接听,还“好心”开了免提。 手机里男人的声音清隽:“陆玉堂,抽烟给你抽爽了是吗?” 陆玉堂立刻坐起来,手里的烟都差点掉了。 “老婆,不是你想的……” 对方不耐烦地打断:“立刻给我滚回家。” 陆玉堂拿起外套,临走突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你回来以后住哪?长生街?” 签完这个合同,边风怜准备回h市住几个月。 边风怜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指尖的烟掉下些烟灰,她也没有注意。 长生街的那套房子早在六年前就已经转手,连同她人生中少有的自由时光一起,消失无踪了。 “……我在诗苑有房子。” 她又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没多久杜翰就敲门进来。 他其实挺年轻,总是笑意盈盈的,很讨喜。 “二小姐,真不好意思,今天的客人有点棘手。” 说是“有点棘手”,实则他愁得眉头都拧在一块了。 春谭的1号包厢,接待的客人没有背景普通的,如果真闹出什么事情,他既没有私下处理的权力,更不敢报警。 “有事找你顶头上司,我不过问。” 这里按理是由边瀛管理,边风怜不想插手也有道理。 杜翰哪里敢多说,苦着脸把边风怜送出门。 十一点,边风怜回到诗苑。 这里地段很好,紧邻着中心商业区和大学城。 她在玄关处找到了一盒过敏药,也没看有没有过期,倒出两颗就着冰箱里的矿泉水吃了下去。 长夜寂静,边风怜打开房间里的所有灯,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罕见的,她做了个梦。 好像是很久以前,那时候母亲沈棉在婚姻中被消磨,曾经是名钢琴艺术家的人,被迫成为丈夫的附属品。即便麻木压抑,这个家还是能够维持住安静祥和的氛围。 更重要的是,边菱还没有聋哑。 边寒在那个时候表现得非常宠爱边菱,他喜欢收集精致的西欧古藏品,于是边菱的房间简直就是个稀世珍宝阁。 欧式大床上挂着不知道哪个公主用过的纱帐,各种各样的古代珠宝放满了她的衣帽间,还有手工的编织地毯和极具收藏价值的油画。 边菱卧床的时候,躺在这些藏品中间,却比那些古董更加缺乏生机。 她从出生开始就病痛缠身,父母对她的关注远远大于边风怜。 还是个小毛孩的边风怜非常嫉妒。 父亲的目光永远紧紧系在姐姐身上,生怕她不在自己视线中就会出现任何闪失。母亲更甚,这个病弱的孩子几乎夺走了她所有的精力。 他们都还太年轻,第一次为人父母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谁都能理解他们的偏心,唯独边风怜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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