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主屋前的喷泉已在视野中清晰起来。穿着藏青西装的云临风站在台阶上,鬓角霜白却不掩凌厉气场。 云恪倚着廊柱翻看文件,金丝眼镜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而最惹眼的是石阶下方那对身影,云野正将周婉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后者踮脚整理他歪斜的领带,动作亲昵得让林绝微微攥紧了云霁的手指。 “紧张?”云霁将车稳稳停住,俯身解开林绝的安全带时,玫瑰香水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她在林绝唇上轻啄一口,“不要害怕,我在你身旁。” 车门缓缓打开,二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周婉很激动到挣脱了云野的手,向着林绝跑来,“林绝,咱俩真的好久不见了!” 两人拥抱的刹那,所有忐忑都化作老友重逢的安心。 “这就是林绝吧…”云临风大步走来。 “云叔叔好…”林绝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行,人都到齐了,那快进屋吧,妈妈早就让厨师准备好了饭菜”云恪收起了文件,先走进了屋里。 听到陈砚在屋里等候,两对小情侣都有一丝紧张。 云霁和林绝紧紧相握。 水晶吊灯在挑高的穹顶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深褐色胡桃木餐桌铺着平整的桌布,银质餐具泛着光泽。 众人落座时,雕花椅背与坐垫发出轻响,看着一桌的佳肴特别有食欲。 “有我想吃的菠萝鸡翅哎!”云野的眼睛里都在冒星星。 “等会再吃,妈妈还没出来呢”云恪这句话还没说完。陈砚就从隔断旁走出来了。 “妈妈…” “阿姨…” 在看到陈砚的一瞬间,众人匆忙起立。大厅里顿显肃静。 陈砚平静的扫视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目光在林绝的脸上停留的片刻,随后脸上挂起了得体的微笑。 “都坐吧,让大家久等了” 而后,开始上菜后,气氛也是其乐融融。期间云霁和云野这两个活宝做出了杰出贡献。 “二哥~我看你和嫂嫂真的好般配呢~~”云霁在看到二哥一直给周婉夹菜,便想打趣打趣二哥。 “那肯定嘛,郎才女貌,豺狼虎豹。”云野自信的捋了捋自己的发型。 一旁的周婉,似乎被这句话点拨了,缓缓开口说: “说般配,玉人相依菱花镜,不般配嘛一场电影闹纷纷…” …… 饭后,陈砚坐在客厅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红丝绒礼盒边缘。 林绝和周婉手拉手进门时,她抬头看向两人,目光在二人身上顿了顿。 “婉婉,小林,你们过来一下。” 她打开礼盒,两枚古法素圈在水晶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先将镯子套进周婉腕间时,她笑得温和:“云野总说你不爱戴首饰,这素圈倒衬你性子。” 轮到林绝时,她的手忽然颤了颤,金镯触到皮肤时发出轻响,“当年之事,是我太固执太糊涂,如今,你和云霁也是真心相爱,阿姨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周婉悄悄捏了捏林绝掌心。 “谢谢阿姨,我和云霁一定会幸福的。阿姨放心”林绝开口后,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沙哑。 而在门后偷听的云霁和云野也十分的激动,而云霁也十分感谢刚才二哥将自己拦下,不让现在就没有如此温情的画面了。 轿车驶离庄园时,云霁指尖摩挲着方向盘,余光瞥见林绝腕间金镯子在暮色里泛着温润光泽。 她故意放缓车速,指尖敲了敲仪表盘:“林老师…这镯子哪里来的?” “明知故问”语调间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林绝侧过身,指尖轻轻扯住云霁泛红的耳尖,镯子上的缠枝纹蹭过她手背,“我刚才都看见你和云野在偷看啦~” 云霁猛地踩下刹车,转身时撞进那双含着笑意的凤眼。 暮色漫过林绝耳后碎发,将她向来冷冽的眉眼浸得柔和。 她忽然伸手握住那只戴着镯子的手,指腹碾过镯面刻着的“平安喜乐”:“妈妈终于认可我们啦” “以后”她将林绝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引擎重新轰鸣时,声音比车轮碾过落叶更轻,“我们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牵着手啦。” “不…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低调”林绝补充道。 林绝望着车窗外退去的庄园围墙,镯子随着指尖颤动轻响。 车轮碾过树影时,云霁忽然低笑出声。 她腾出一只手,与林绝交叠的十指又紧了紧,任金镯与银戒相碰,在静谧车厢里敲出细碎的、属于她们的心跳。 礼堂穹顶垂落水晶灯,云野梳着龙须背头,墨色西装笔挺,正含笑望向红毯尽头。 周婉的白纱掠过浅金地毯,挽着父亲的臂弯走来,腕间碎钻手链随步伐轻晃,像碎了一袖星河。 林绝作为伴娘立在花门下,月白色缎面长裙衬得肩线清瘦,乌发松松挽成低髻,只别一支碎钻蝴蝶簪。 她垂眸替周婉整理头纱时,耳坠轻晃,竟显得格外的温婉动人。 台下宾客席间,云霁指尖摩挲着香槟杯沿。 她穿一身亮白色西装,目光追着林绝的背影。兄长的婚礼管弦声渐缓,她忽然想起昨夜自己窝在林绝怀里打盹,自己鬼使神差地问:“我们的婚礼要摆多少支玫瑰?” 此刻新娘抛出手捧花,雪色花束掠过水晶灯折射的光斑,直直落向林绝怀中。 作为挚友的林绝,也是代表整个伴娘团发言: “云野,我代表周婉的朋友们统一发言,周婉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我们也知道,但周婉纵有千般不好,但她从未对你不好,希望你可以包容她,也希望你们能够幸福美满。 今天你来接亲的时候,我们每天为难你,也希望在今后的岁月里,你莫要为难婉婉” 话未说完,周婉已经泣不成声,她与林绝是多年挚友。年少知己,只见她上前拥抱着林绝,而此刻台下也掌声不断。似乎都为如此真挚的感情所感动 云霁看着她微微怔住的侧脸,忽然在心底勾勒出画面:“同样的礼堂,同样的白纱,只是自己会身着草原风格的西服,而她也一定会在神父话音落定时,吻去那人唇上的紧张。” 掌声雷动中,云野替周婉戴上戒指的动作忽然顿住,他看见妹妹正对着伴娘席轻笑,而林绝指尖捏着花瓣,耳尖红得比捧花里的玫瑰还要鲜艳。 婚宴散场时,只剩下云野和云霁那一桌酒鬼还在战斗中。 云野搭着西装外套靠在椅子上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正含混不清地给几个朋友讲大学时翻墙买啤酒的糗事。 云霁窝在小沙发里,卷发乱糟糟地支棱着,手里的威士忌杯空了又满,笑眼眯成一条缝,时不时跟着拍桌大笑。 林绝站在宴会厅门口,指尖捏着车钥匙转了两圈。 她换了件黑色吊带长裙,外搭的针织开衫滑到肘弯,露出腕间云霁送的金镯子。 周婉扯了扯她的袖子,婚纱裙摆沾了些酒渍: “再不去拉人,你家那位明天该头疼得爬不起床了。” “云霁。”林绝走过去,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醉眼蒙眬的人抬头望她,忽然笑出来: “林老师~~你头发乱了…”话音未落,便被对方冰凉的指尖抵住嘴唇。 “已经凌晨两点过了…”林绝盯着腕表,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我最后提醒你一遍。” 云野忽然指着两人拍桌大笑:“妹妹怕老婆!哈哈哈哈......” 话没说完就被周婉捂住嘴,瞪他一眼:“再闹今晚睡客房。” 云霁晃悠悠站起来,西装外套掉在地上也没察觉。 她晃到林绝面前,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我没醉......” 尾音拖得老长,带着酒后的黏腻。 林绝后退半步,垂眸倒数“三…二…一…” 忽然被人抓住手腕拽进怀里。 “错了错了......”云霁把脸埋进她颈窝,发梢扫过林绝敏感的耳垂。 “现在就走,回家给你泡蜂蜜水。” 她踉跄着去捡外套,却被林绝直接抽走搭在臂弯里。 “周婉,我们走啰,下次见。” 林绝侧头叮嘱,指尖轻轻掐了下云霁的腰。 醉鬼吃痛地缩了缩,却乖乖跟着她往门口走,路过吧台时还不忘回头喊: “哥......新婚快乐......”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旋转门外。 周婉看着两人交叠的背影笑出声,转头正对上云野微醺的目光。 新郎忽然伸手把她捞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嘟囔:“还是妹妹有出息......这么快就把清冷美人林老师拐回家了......” “那你呢?”周婉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领带,“拐到我这么个麻烦精,后悔吗?” 云野忽然低头吻住她的唇,酒气混着香槟的甜漫过来。 远处的侍应生开始收拾酒杯,水晶灯的光落在两人交缠的指尖,像撒了把碎星。 而此刻的停车场里,云霁正被林绝按在车门上。月光透过天窗落进来,映得那人眼底有冷光:“下次再喝到凌晨......” “没有下次了。”云霁抬手替她理开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掠过她颈间胎记时忽然俯身轻吻, “我保证......以后都听林老师的话。” 林绝别过脸去,耳尖却红得要滴血。 远处传来夜莺的啼鸣,混着车载香薰的雪松味,在五月的夜风里酿成一摊令人微醺酒,却清冽得让人上瘾。 而再副驾驶的云霁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嘴里还振振有词: “酒色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第98章 求婚 辗转两月余,云霁在阿勒泰呆了一个月,每天忙的像只八爪鱼,就为了早点回去和她家林老师团聚。 客栈里的游客络绎不绝,不乏有许多漂亮的女游客同云老板表白,但云霁只是礼貌的回绝,并伸出手,同大家展示自己的金戒指,那是上飞机前,林老师亲手给自己带上的,当然一同赠予的还有那临别深情一吻。 云霁为了公司的发展,在北疆来回奔波。 夏日的北疆,是被阳光揉碎的翡翠梦境。 喀纳斯湖畔的云杉青得滴翠,风掠过湖面时,千万片涟漪像撒了把碎银,波光里游着悠闲的天鹅,颈羽白得近乎透明。 草原上的野花正疯长,金莲花漫过草甸,野罂粟举着艳红的酒杯,蜜蜂在薰衣草田酿着蜜色的光阴。 禾木村的木屋飘着淡淡松脂香,木栅栏外的蒲公英被风托起,掠过吃草的牛群,牛铃在山谷里荡出层层回音。 远处的阿尔泰山还戴着雪冠,雪水汇成溪流,在卵石间蹦跳着向前,水底的青苔随波摇曳,像谁遗落的绿丝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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