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心虚地搓了搓手,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 “警察同志,我发誓,我不知道他们在干这些事情!我可是守法好公民!” 无人搭理。 时夏的手机没有设密码,很容易就打开了。 警员们分成两拨,一部分看管在酒吧里抓的那些“小鱼小虾”,剩下的警员则围在一起,七手八脚地翻看着时夏手机的通讯录,看能不能找到她家长的联系电话。 一个女警守在时夏的身旁,将一件厚外套盖在时夏的身上,满脸的心疼。 警察们效率很快,没多久,时夏的身份便已经确定。 尽管他们并不明白,一个高中生为何在深夜一个人出现在混乱的酒吧中,还喝醉了,幸好他们来得及时…… 警察们一想起时夏可能会遭遇的事情,不免感到心惊肉跳。 警察们试图联系她的监护人(也就是时恋),却发现时恋电话一直关机,打了好几次都打不通。 唉,家长也不知道怎么管的孩子,出了这么危险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丁点反应? 若换成别的家长,自家孩子深夜未归,早就火急火燎来报警了。 可真是“心大”啊! 警察们翻看着时夏的通讯录,又试着拨出一个电话。 躺在宿舍床上的江荷,望着下面空荡荡的床铺,眸中隐约露出担忧之色。 时夏今晚又不在。 眼皮狂跳,总感觉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怕啥来啥,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吓得她浑身剧烈一抖! 江荷慌张地四处望了望,见舍友们都没睡着,才终于缓下一口气来,但心中还是不免紧张,颤颤巍巍地接通了电话。 没听多久,脸色便瞬间黑了下来。 江荷“腾”地坐了起来,简单地换了衣服,鞋子,抓起手机和钱包,急急忙忙地跑下了宿舍楼。 好在她跟宿管阿姨关系好,特殊情况,应该会给她开出去的假条。 宿管阿姨皱着眉听着江荷的描述,有些摸不着头脑。江荷显然十分着急,一段话说得颠三倒四的,好在宿管阿姨理解能力好,从只言片语中,勉强听懂了她要表达什么意思,也吓得浑身一软,哆哆嗦嗦地给她开了张假条,并再三嘱咐她路上小心。 江荷站在红绿灯路口前,十分着急地左望右望,终于打到了车,表示自己很着急后,司机师傅也十分配合。 硬是把路程时间压缩至七分钟。 江荷塞给司机二十块现金,在司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急匆匆解释一句。 “不用找了。” 大步跑进警局,说明来意后,几个警察面露惊讶之色,忙让江荷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江荷喘了几口粗气,缓过来后,轻轻捧起时夏的身体,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几个“警察蜀黎”也十分好心,毕竟两个小姑娘还是学生,其中一个还喝醉了,大晚上的回家,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于是,江荷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坐上警车。 她和已经睡过去的时夏坐在后座,驾驶座和副驾驶是“护送”她们回家的两个警察。 两个警察向江荷滔滔不绝地谈论起他们执勤时遇到的,不少喝酒喝断片儿抄酒瓶子打群架的案子,也见过喝断片儿的人各种各样的丑态。 但从来没见过那么安静的。 比起断片儿不断片儿,他们显然更震惊于一个学生大晚上一个人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喝那么多酒,还差点被人qin犯! 两位警察再次转头看了看靠在江荷肩上的时夏,眼神有些复杂。 江荷报的是时夏家的地址,既然她能一个人在酒吧里深夜买醉,那么时恋一定不在家。 也许,她深夜出现在酒吧的缘由,就跟时恋有关。 江荷熟练地按了几个数字,然后压了下门把手。 随着“欢迎回家”的电子机械音响起,门开了。 江荷力气小,十分费劲地把时夏扛了进去,对送她们回家的两个警察道了谢。 送走了两个警察蜀黎,江荷挽起了袖子,摸索着打开了灯。 映入眼帘的是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客厅,这条件在当时,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 房子总面积大约有一百七十多平方米,时夏的房间在最里面。 时夏的房间很大,比她们又小又破的宿舍不知道大了多少圈。比起客厅富丽堂皇,一看就十分“豪横”的装修风格,时夏的房间装修风格古朴典雅。 门上挂着的是中国风的帘子,上面画着几根翠竹。 撩开帘子,便是熟悉的房间。 虽然房间大,但里面的东西不多。 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朴素的木桌,上面摆着毛笔架子,架子上面挂着一根根毛笔,看上去很新,桌上有宣纸,砚台,同样一尘不染,估计也没怎么用过。 书桌带的抽屉里,放的都是些充电线之内的杂物。书桌旁的木书架,满满当当,全是当时流行的言情小说! 对江荷来说,简直是天堂! 桌子后面是能睡下两个人的大床,床单是普通的格子床单,枕头和被子也是简单的银灰色,床可没有书桌整洁,被子乱七八糟地揉成了奇怪的形状,床上散落着两本没看完的言情小说。 时夏是有躲在被子里偷看言情小说的习惯的…… 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江荷噔噔噔跑去了客厅,准备让时夏躺上床休息。 时夏显然已经醒了,但神智还是不太清楚,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发音不清晰,一时半会地也听不出来个所以然。 “抱。” 什么? 江荷怀疑自己耳背了。 “抱!” 时夏语气从来没有这样软过,像是在朝她撒娇,见江荷没有反应,甚至还有几分被忽视的愠怒。 “你是真醉了。” 江荷哭笑不得,正准备将她抱起,没想到时夏压根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 “嘿嘿嘿……” 看着江荷一脸懵逼的表情,时夏开心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我……” 忍! 江荷极力忍着想揍她的冲动,心想等这位祖宗什么时候玩够了,好把她弄到床上去,酒醒了啥都好了! “不!” 时夏努了努嘴,似是不太满意。 “又怎么了?” 江荷已经接近绝望了。 “可以抱……抱一下我吗?” 时夏这次的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甚至可以撑得上卑微,似乎生怕江荷不同意。 “可以是可以……” 江荷迟疑一瞬,在时夏希冀的目光中,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脖子。 “能不能把你的手先挪开。” 时夏果真将手挪开了。 江荷好不容易把这位祖宗抱到了床上,已经累趴了。 就这么短的距离,感觉像跑了俩八百米,自己的双臂已经开始发软,抖得如同得了帕金森。 趴在床沿上大喘了几口气,稍作休息了一会儿,江荷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准备去给“祖宗”找熬醒酒汤的材料。 “不要走……” 衣角被时夏死死拽住,江荷动弹不得。 时夏低声喃喃道,江荷听到了她的抽泣声,凑近看时,时夏浓密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 她哭了。 双脚仿佛被胶水粘在原地,江荷木讷地看着时夏苍白的脸,半天没有行动。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两世以来第一次,时夏在她的面前完全失态。 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冷漠,毒舌,不好相处…… 此刻,她脆弱得如同一个瓷娃娃,哭着挽留自己——也许,自己是她唯一还算熟悉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能会管她的人。 这才是真正的时夏啊……
第14章 江荷放心不下时夏,三两下将鞋瞪掉,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并排躺在一张大床上。 时夏又开口了,这次不是说一句,而是一长串。 似是单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向某个人倾诉。 “呜呜呜时恋那女人又去外地了,这我没有意见,可她换男人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了,几乎平均一个月换一次,这次又换了,去跟人家见面了!都三十多岁的女人了,还学年轻姑娘那一套,不知道又有哪个老实巴交的男人遭殃了,她居然让我接受那男人,叫他爸,我去他大爷的,我会叫?放她爹的屁!” “呜呜呜我得罪谁了啊我,你知不知道她们说我有多难听,什么老鼠的女儿会打洞,小biao子,野种……她们那群人也只会躲在后面乱说罢了,有本事跟我硬刚!真遇上她时夏姐她恐怕连屁都不敢放个!” “你说我为什么偏偏是时恋的女儿,她为啥要生我啊?生我来替她挨骂吗?我上辈子欠她吗?!” 时夏越说,情绪越激动,等到这一连串话说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听着凄厉,似是硬生生从胸膛中拽出来的,时夏心脏处传来阵阵抽痛,身体更是狂抖,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是压抑许久后的爆发。 似乎是心有灵犀,江荷的心脏处也时不时地传来阵阵绞痛,像是一把尖刀,一点一点地将她的心脏凌迟,划出血淋淋的伤疤! 时夏发泄般靠在江荷的肩头哭了许久,也许是累了,哭声渐低,从大声的嚎啕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江荷伸出手来,那双属于十五岁江荷的,柔软而有力的手,温柔地拭去时夏脸上的泪水。 江和把时夏紧紧搂在怀中,时不时用手抚摸着她因为害怕而发颤的背,动作缓慢轻柔,如同在守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似是感受到了身旁环境的安逸温暖,怀里的女孩渐渐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眷恋地看着少女平静的睡颜,江荷眼神异常温柔,平静得如同没有一丝波澜的海面。 “安心睡吧,时夏。” “时夏,有我在。” 时夏是凌晨醒的。 是谁把她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 好不容易从严严实实的被窝里挣脱出来,时夏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睡了一觉后,时夏的脑袋异常清醒。 从自己跟时恋大吵一架,再到去酒吧散心。 然后就是被警察送回家,缠着江荷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更丢脸的是,自己还靠在她的肩膀上哭了! “靠!” 时夏在心里默默地把自己骂了个百八十遍。 身旁的江荷听到动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时夏裹着被子,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眼神一片清明。 看起来酒醒得差不多了。 对于醉酒后发生的一系列足以让时夏“颜面扫地”的事,两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 “终于,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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