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江浅无奈地放下自己那只刚抬起还没见人的手,“还说没生气。” 她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白茶就开车走了。 “真不坦率。”
第18章(大大大改) 池镇。 8月31日。 在江浅30岁生日当天。 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江浅依旧是早上七点钟起来开始捯饬自己,然后八点打开店门,开始开店前的准备工作。 九点。 江浅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走到门外将“正在营业”的手写牌挂上。 这种不太忙碌的工作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 直到店门外的手写牌被拿回里面挂好时,这一天才算是结束。 江浅抻了抻手,走到吧台后的冰箱前打开冰箱。 冰箱正中有个手掌大,系好精美彩带的礼盒静静置于其中。 江浅把礼盒拎了出来,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 店里还没熄灯,放好后她才注意到,这个位置是她之前和白茶一起吃饭时坐着的位置。 江浅轻笑了声,缓缓将盒子上的彩带拆开,揭开外包装。 礼盒里面立着的是个四寸的草莓冰皮蛋糕。 插上蜡烛点燃后,江浅双手合十,闭眼默念。 末了,她睁开眼轻吹一口。 烛火在空中晃荡了番后,随即熄灭。 “江浅,祝你三十岁生日快乐。”还没完全黑掉的蜡烛线倒映在江浅的眼瞳里,一点点冷却。 她撑着脑袋一边独享着眼前的快乐,目光时不时瞥向窗外。 得益于这几年池镇旅游业的发展,两年前还是昏暗的街道此刻两边已经安上了路灯,路灯下映射出橘黄色的光照亮着每一个路人和前方的路。 路灯下有人脚步匆匆,有人欢声笑语,也有人坐在下面彼此靠着头低声细语,又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举起拳头轻飘飘地砸去。 虽然她听不见那些人说了什么,但…… “好甜。” 江浅说着,反手往自己嘴巴里塞了口蛋糕。 她其实不喜欢坐在外面,也不喜欢被人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毕竟别人在观察她的同时,她也在观察别人。 透明的店门本来就是屏障,将她们分割开来,进门的是客人,门外路过的是行人。 她们是各自生活中的观众,又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 她们是她们,但又不完全是她们。 发生的事情不会再改变,而未发生的事情却有无限可能,不会重复。 就算再次重复,人也不会是之前的人,因为某个节点的某个人只会在某一刻存在。 江浅咬着叉子,思绪一顿。 她个学金融依靠绝对数据的人,居然会想出这么哲学的话? 稀奇。 数字的世界里,1就是1,0就是0,1、0组合的模型是绝对的,没有模棱两可的存在。 不过细想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短短两年的时间,把她从最开始的江浅变成现在的江浅,这一切多亏……某个较真的小朋友。 是那个会为了主角而愤懑辩论的她。 是那个会为了剧情而实事求是的她。 是那个会为了灵感而不顾自己的她。 是白茶。 是那个执拗又较真的她改变了自己。 …… 年底,江浅久违地回老家过年。 原因很简单,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瞒了三年的辞职消息还是被家里的父母知道了,没了以事业为借口的理由,“良心”让她不好再不回家过年。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流程比她预料中的还要早些进行着。 江浅回到家打开门,屋内的谈话声和厨房里炒菜的声音相继传出,在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时,她已经有预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而此刻,坐在主位上的父亲江渝州顺着动静看了她一眼,冷淡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江浅沉默不语,她拉着自己的行李进门,然后关门。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 反倒是一旁的男人,随即起身,扣好自己身前的西服扣, “小浅,好久不见。” 江浅脱掉自己的运动鞋,换上鞋柜里的家居鞋,眼也没抬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她记得徐昭朝高中就出了国。 再多的,她也不大清楚了。 只知道读书那会徐昭朝报了什么班,父亲也会让她跟着上什么兴趣班。 男生学的东西她根本就不喜欢,可父亲执意要她和徐昭朝做好朋友,说是为了家里的生意着想……反正她打心里的讨厌徐昭朝,如果不是他,自己哪需要学篮球、编程等和文文静静的女孩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兴趣班。 徐昭朝回答:“回来接手家里的生意。” “哦。” 换好鞋,挂好外套后,江浅没往客厅那边靠近半步,她拐个弯去了厨房帮母亲打下手。 徐昭朝目视着江浅的背影进了厨房,然后才坐回了沙发上。 “小朝啊,你别在意,这丫头就是出去读书学坏了,回头叔好好说说她。” “没有的事,我觉得小浅变化不大。”徐昭朝笑了笑,不禁回想起江浅刚刚的模样。 还是和之前一样,看他时的眼底里写满了讨厌。 “是吗?”江渝州给徐昭朝倒了杯茶,转口道:“你这刚回来也是需要点成绩向你爸爸证明一下自己,刚好叔叔手里有个合适你的项目,你可以考虑考虑。” “叔叔您太客气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叔叔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另一边,厨房里。 “刚刚你爸又说你了?” “您听见了?” “没听见,但你妈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你爸不说你才有鬼。”柳紫萍打了打江浅的屁股,“不吭不响的辞职三年,你也是长本事了啊?” 江浅老实道:“我觉得那工作没意思。” “现在这工作就有意思了?” “恩……”江浅思索了一会儿,笑道:“我觉得还行。” 起码比她之前的生活有意思得多。 “这话你可别挡着你爸的面讲,要不然他免不了要说你一顿。” “我知道。”江浅择着菜,“妈,徐昭朝上我们家干什么?” 总不是考虑着要把她嫁给徐昭朝吧? 柳紫萍解释说:“你爸想着和徐昭朝他家谈生意,现在大环境不好,我们要是能和徐家合作,咱家那厂子也好跟着转型。” 江浅迟疑片刻,“转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着要转型?” “厂里的事情我不清楚,一直都是你爸在管,不过你爸最近好像还挺忙的,你这次回来还是少惹他生气为好。”柳紫萍叮嘱道。 “噢。” 江浅心不在焉地应着。 毕竟她不是徐昭朝,家里也轮不到她来继承家业,虽然江渝州一直没和她提这件事,但这样子正好,她也不想接手江渝州的事业。 这时,柳紫萍突然开口问。 “你这次回来怎么和丢了魂似的,是外头又喜欢的人了?” 江浅回过神,“哪有,妈你这都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柳紫萍表示听不进去,自顾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抓紧点找个好人家嫁了,要不然等到时候你年纪大想要再生小孩就麻烦了。” “……”江浅手上的动作一停,犹豫半天后她说道:“也不是……非得要结婚吧?” 柳紫萍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浅,“不结婚你怎么生小孩?” “现在医术这么发达,可以做试管。” “好端端地做什么试管,那都是生不出娃娃的人才去做的,浅浅你……该不会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面对柳紫萍的关心,江浅避开她探究的目光,只是道:“没有,我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您要是想抱小孩的话,我就去做试管,省得你们一天天催我。” “长本事了是吧!你爸说得对,你就是出去外头学坏了。”柳紫萍拿小葱抽打着江浅,又摸着自己此起彼伏的胸脯,“我看你这次回来就是存心来气我。” “您消气,我就是随口说说。” 江浅赶紧扶着柳紫萍,嘴上却没放弃打消柳紫萍催婚的念头。 “现在好多新闻上不是都说了离婚的人要比结婚的人多,万一您女儿我找了个不好的男人,到时候被欺人欺负了都不一定能成功离婚。” “再说了,爸手上还有个厂子,我不好好看看人家就结婚,要是对方还是个凤凰男想着霸占咱家的财产,那我们这不是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吗?” 柳紫萍迟疑片刻。 “你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回头我和你爸讲讲。” “谢谢妈。” 江浅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件事情暂时可以缓一缓,她放松地揽着柳紫萍的肩膀。 “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少来。”柳紫萍拿根西芹怼在江浅的脸上,“辞职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再说了,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到时候我们老了照顾不到你的时候,还有个人能照顾你,等孩子长大了也能照顾你。” “可结婚……就真的好吗?” 江浅说着话的时候想起那天晚上白茶说的话——“结婚,也不一定会幸福。” 那会白茶的神情落寞得像只孤独又可怜的小兔子。 畏惧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怎么不好,我和你爸不结婚能有你啊?” “妈……”江浅深吸一口气,表情复杂道:“那你幸福吗?” 从拿笔的职业工作者换成了全职家庭主妇。 会幸福吗? 这次,柳紫萍切菜的手停顿了很久,但她最后还是熟练地切着片。 “你幸福了妈就幸福。”
第19章 这顿饭的重点都在徐昭朝的身上,所以江浅吃得还算是舒心。 自从她出去上大学后,回来的次数寥寥可数。 她不是没时间回来,只是一想到回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就不想回来了。 她家不算有钱,只是从她上大学后,家里的条件才渐渐好起来。 以前江渝州做工厂外包单时,赚得基本上是辛苦钱。 那会这儿到处都是工厂,有些工厂会把排线、叠纸盒、贴膜等琐碎的活发出去,算是手工活,按照计件的算钱。 但这个途径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意识到这点的江渝州自那后便做起了这片区的中间商,上对接工厂,下对接些大妈大娘,靠着差价赚钱。 正是因为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她能理解江渝州对自己的严厉,可读书是一方面,将她作为生意的筹码放在明面上又是另一方面。 小时候的她不懂,听风是风,听雨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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