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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感叹自己这两百年的发疯还是很有效的，至少这些有话语权的修真界掌权人不敢轻易得罪她。 至于不长眼的和没脑子的，收拾掉就行了。 反正也没人能打得过她。 宁芜沉默地跟着林曦，剑鸣宗两次钟鸣列阵都是因为林曦，实在怀疑她到底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出“交好”这词的。 “我见过你。”林曦忽然出声。 宁芜后脑勺更疼了。 没有人知道宁芜大半辈子都活在林曦的阴影下。 从她进入剑鸣宗开始长老们就直接告诉她，她这一辈子活着就是为了压下林曦的风头。 前一百五十年当林曦是对手，后百年宗门让她将林曦视为仇人。 然而林曦却只是说她见过她。 原来从始至终，林曦都不曾正眼瞧过她。 “在下不才，乃上届四境大会魁首，想必仙君应该有所听闻。” 四境大会是修真界百年盛事，人人都期望着在大会上崭露锋芒，证明自己。 林曦是上上届魁首，之后宁芜的目标就变成了在四境大会上打败林曦，成为新一代传奇。 可那一年四境大会林曦没来，成了她心底的结。 她就不信她什么都比不过林曦。 林曦没说话，她当时正忙着杀人，根本没在意什么四境大会。 但她要说的不是这个。 宁芜衣角上绣着几朵茉莉暗纹，依稀能闻到些许茉莉清香。 这味道林曦在另一个人身上闻到过，分毫不差。 想到这她停住脚步，盯住宁芜的眼睛：“告诉我，有苏在哪？” 宁芜瞳孔微缩，却选择装傻充愣，咬着牙一字一句。 “仙君在说什么？” 这个一百多年不曾出现在她耳边的名字，此时突兀响起，让宁芜呼吸都感到不畅。 “我见过你，跟在有苏身边的其中一个……” 林曦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词，爱慕者？恋人？ 都不太像，她们的关系奇奇怪怪。 宁芜却像是听到什么侮辱的话一样，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漠：“在下就送到这了，仙君慢走。” 林曦见问不出来什么，也没再多说，只留下一句：“别让本尊知道有苏的失踪与剑鸣宗有关。” 别人的恩怨情仇她不想参与，但慈念的好友她还是要找一下的。 宁芜回到议事厅的时候长老们已经离开，只有掌门坐在上座一言不发。 “她走了？” 宁芜站在下方，毕恭毕敬：“是。” “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也只有林曦那种人会在意那些蝼蚁的性命。” 掌门嗤笑一声，“有弱点的人注定走不长，阿芜你的机会来了。” 宁芜垂下眼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弟子一定亲自手刃仇敌，为师尊报仇。” 有弟子来禀，声音震惊中带着一丝茫然：“启禀掌门，宗门大阵……破了。” 他们检查过才发现阵法已经有裂痕，刚开始不太显眼，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了。 “又破了？”掌门怒不可遏，再也维持不住一宗掌门的风度，“林曦那个疯狗！她知道修一次要多少灵石吗？又给我毁了？” 两百年前都被她砸了，好不容易修好的。 早知道问她要点维修费了。 宁芜的眼神瞬间清澈：“我打她吗？”
第3章 包子好吃吗 林曦到万宁宗的时候天色尚早，弟子们还未下学。 她微微思索了片刻决定不和那些老家伙碰面了。 若是遇上了，她们又得用那些带着愧疚的眼神看着她，生怕她再一个想不开又惹起天下大乱。 明明该报的仇都已经报完了，还担心她为祸人间。 她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结果在食舍中和秋月白不期而遇。 秋月白对她的到来很是意外。 虽说在外人眼中凤鸣山属于万宁的管辖，但给宗门一百个胆也不敢管这尊大佛。 林曦来宗门也只是看几位前辈，最多是在季翎比赛的时候混在人群里看一眼。 宗门倒是很少看到她的影子。 “仙君怎么会来这？” “给师妹买包子。” 也不知道自家小师妹为什么喜欢这种甜腻的小玩意。 虽说储物袋有保鲜功能，但季翎回来至少还得半个月，放到那个时候真的好吃吗？ 要不把厨子请到凤鸣山？也不知掌门放不放手。 秋月白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心里打着算盘，眼皮一跳，就听见她说：“做这个包子的厨子有没有兴趣去别的地方就业？” “没有。”秋月白脱口而出。 她知道林曦说的是哪个厨师，这要是让她抢走了剩下弟子还不闹翻天？ 林曦略带遗憾，换了个话题：“秋长老这个时候怎么会来这？” 这时候也不是饭点。 “买包子。” 秋月白也喜欢吃包子，所以更不能让林曦把人带走了。 她特地趁着这个点没什么人来等的。 没想到碰见想撬墙脚的林曦。 包子还得等一会，林曦她们来早了，便说了会闲话。 “秋真人近来可好？” 林曦当初继续留在万宁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几位老家伙是慈念也就是她师公为数不多还在世的好友。 “她挺好的，前两天非要喝酒，被我拦住了。” 秋月白脑瓜子嗡嗡的，她娘挺好的，搞得她不太好了。 她看向林曦，略带犹豫：“我娘想见见商素仙君。” 林曦带着得体的笑：“过两天我去看看秋真人。” 她并没答应。 秋月白点点头：“我会跟她说的。” 空气中夹杂着新鲜出炉的奶香味，本来一脸无所事事的秋月白立刻精神，冲到后厨。 林曦抬脚跟了上去，听见秋月白对厨子说：“给我来十一个。” 手洗的一尘不染的厨子头也不抬：“最多五个。” “怎么又少了？上个月不是还限量十个的吗？” 秋月白一脸苦样：“姐姐，好姐姐，再多一个吧，再多一个吧。” 弟子面前举止有仪的秋月白如今像个死乞白赖的泼皮。 厨子的砍刀轻轻落在案板上，发出不重不轻的声音。 秋月白立刻缩成鹌鹑。 林曦想了想，眼前这个厨子可能不太适合凤鸣山。 “我想要五个。” 林曦乖乖巧巧，一点也看不出来前两天砸场子的气势。 “你是季翎的师姐？” 面前人语气放轻了些问。 见林曦点头，给她装了六个流心包。 走前还问季翎什么时候回来。 林曦再次见识到了自己师妹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这么可爱的师妹，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秋月白跟在林曦身边抱着自己四个包子哭哭啼啼，一出门将包子塞到储物袋里，一副仙风道骨，风度翩翩的模样。 走前秋月白忽然想起来什么问林曦：“你把剑鸣宗宗门大阵砸了？” 要知道那宗门大阵是在两百年前能抗住妖族进犯的阵，结果她一声不吭地就砸了。 林曦将包子塞进储物袋，云淡风轻：“没收好力。” 凤鸣山与秋月白的住处并不顺路，林曦摆摆手，也没管她的欲言又止，直接离开。 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撞进旁边的蔷薇花丛，洒了一地花瓣。 林曦伸手将将草丛里五花大绑的小东西捞出来。 “兔子？” 小东西白白的一团，一条又大又绒的尾巴耷拉着，若不是脸像熊，光看两只长耳朵，倒真像个兔子。 它还一脸懵，黑黝黝的眼睛中满是迷茫。 明明自己只是路过，不知怎么地就被绑了。 它抬抬爪子示意林曦放开自己，十分有礼貌。 “你好......麻烦放开我，大人在等着我吃饭呢。” 林曦看着它，嘴角的笑微微沉了下去。 是弟子们疏于训练，没发现这只小妖，还是这只看似不起眼的兔.....熊......妖隐藏气息的能力连万宁宗弟子都发现不了呢？ 她怎么不知道万宁宗竟落到了妖族随便进出的境地了。 林曦没搭理它，拎着它的脖子，慢悠悠地离开了训练场。 兔子震惊了。 “你是哪个宗的人敢绑我，我可是妖......啊啊啊......” 小妖正准备威胁林曦，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 呆愣了片刻后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身子企图挣脱林曦的束缚。 等它晃不动了，林曦将她提到自己眼前。 脸上还是那副温柔的笑，然而在小妖兽眼里简直是魔鬼。 她晃晃软塌塌装死的妖：“怎么不继续了?” 小妖睁着一双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林曦，大尾巴甩呀甩，十分不服气。 林曦轻笑，不再理会它，拎着它准备离开万宁宗。 如今人妖两族势同水火，斗争了两百多年，血海深仇有目共睹。 这只妖不能留在万宁宗。 若是让别人发现了它，估计连皮都不剩。 她手里拎着妖兽，正准备动用灵力，就听见背后有人喊：“唉唉唉，宗门内禁止法器飞行，你哪个峰的？” 转头就看看一个刑堂弟子不满的盯着她。 林曦有些怔愣，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 她来万宁宗也只是去找秋真人她们，就算来万宁宗明面上身份只是季翎师姐，这些规矩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陌生。 那弟子在她愣住的时候就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一番，然后低头在随身的本子上写写画画。“未着宗门宗徽，扣五颗灵石。” 林曦脾气很好地道歉，那人见她诚心悔过也缓和了语气：“你是刚入宗的吧？不清楚宗门宗规很正常。这次我就当没看见，下次不要再犯了。” 林曦将锲而不舍想要逃走的兔子藏在身后微微一笑：“多谢。” 凤鸣山虽然并未阻止弟子进入，但一向是没什么人的，此刻只有个白衣女人坐在树下的八仙桌旁抿着茶。 她面容清冷，眼眸微垂，目光专注地盯着茶盏氤氲的水汽，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几缕银色，给她增添了一份岁月的痕迹。 清风拂过，带起她一尘不染的衣角，远看像是谪居的仙人。 林曦走过去也不见礼，将大白团子扔到桌子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笑眼盈盈盯着自家师尊：“怎么师尊看起来和凡间的孤寡老人一样呢？” 岑商素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拿远，避免妖毛落在茶里。 “这是？” “兔子啊。”林曦理所当然，“师妹应该会喜欢吧。” 小妖兽默默翻了个白眼，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 岑商素思考片刻，下意识摸向腰间手札，翻了两页才慢慢点头：“确实会是你师妹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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