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说的异性相吸,没说过同性也相吸。她思考片刻,又偷偷看了一眼原浮生,这时,原浮生逮住她:“少主可是觉得我乱了纲常。” “没有。”循齐摇头,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悟性。 原浮生正襟而坐,不解道:“那你看我作甚?” “山长,我在想,你如此貌美,若被您喜欢的人若不及你的美貌,岂不是要羞愧。”循齐坦然极了,一双水润的大眼睛黏在了原浮生的身上。 一旁不言的颜执安无奈阖眸,这个孩子、还是太单纯了。原山长喜欢的人就在你的面前。 原浮生扫了一眼颜执安,淡笑不语。 循齐更是一头雾水。 突然这是,颜执安握着她的手,莞尔一笑:“少主,你觉得我与原山长,谁更貌美?” 循齐蓦地睁大了眼睛,小脸上满是震惊,道:“您为何挖坑给我跳?” 颜执安怜爱般摸摸她的小脸,扫了一眼原浮生,嫣红的唇角勾出几分凉薄的笑容,不是我挖坑,而是你愚蠢。 人家贸然上你的车,必然有所图,你就看不出来吗? 循齐像哑巴一样闭上嘴巴,颜执安却催促她:“说说看。” 第15章 颜执安出门三日,家被偷了。 冬日凛冽,又兼新年,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偶有马车而过。 原浮生悄悄掀开一角车帘,窥见窗外肃杀之景,耳畔传来循齐乖巧的声音:“晚辈岂可随意议论长辈,母亲这是陷我于不孝之地吗?” 有趣。原浮生放下车帘,瞥向左相,果然见她一脸冷笑,一副薄情之貌。 颜执安看似温和,可骨子里薄情寡义,看似与人人交心,可无人走进她的心里。 颜执安仿若被天神罚下凡间渡劫的神女,清心寡欲,什么都不在意。若不是颜家家主,只怕也不会对颜家的未来多动一份心思。 这样的人,让人望生敬畏,不敢深交。 颜执安气得无奈,抬手在循齐的脑门上拍了拍,莹白的手划过循齐的眼前,循齐果断伸手握住她的手,整个人靠了过去,如此亲密,又让原浮生诧异。 看来,颜执安是真的打算好好教训这位储君! 马车哒哒前行,车子里静了下来,循齐靠着母亲打瞌睡。原浮生望着她粉妍的小脸,诧异道:“你竟待她如此真心。” “若不然呢?”颜执安也是无奈,越相处,她就发现循齐待她,当真如母,渐渐地十分依赖。 孤苦无依的人,陡然遇见‘生母’,怎么会不依赖。 颜执安阖眸,红唇微动,道:“当年,我被带离母亲身边之际,我也曾害怕过。” 那一年,她渐渐露出寻矿天赋,颜家人不管不顾地将她带走,她的母亲都无法拒绝,甚至不敢抗衡。 后来,母亲被放回到她的身边,可那时,她早就过了需要母亲的时候了。 循齐还小,她可以理解循齐依赖母亲的心思。 闻言,原浮生的眼中染上一抹心疼,可随后,颜执安冷冷地笑了,“原山长,你跟着我,是想做什么?原家可是有家训,其子孙后代不得入仕,有违此誓,死无葬身之地,你忘了?” 心疼不过两息就遭到冷嘲热讽,原浮生整理衣襟,淡然道:“我本就去找你的,谁说我要入仕,不过是想多看你一眼。” 颜执安像见鬼一般伸手捂住循齐的眼睛,呵道:“别在我女儿面前胡言乱语。” 她的慌张,让原浮生得意地笑了,她望过去,好似在说:她是你女儿吗? 颜执安气个仰倒,“你下车!” “我不说了!”原浮生认怂认得非常快,正襟危坐,不忘抬手整理鬓上的玉钗,平静说:“好了,你当我不存在。” 颜执安冷哼一声,松开循齐的耳朵,紧张地低头看着她,见她睡得正香,这才松了口气。 她看着循齐,原浮生则看着她,未曾想到,往日薄情的人竟然也会这么在意一人,哪怕真的不是她的女儿,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原浮生眼中出现怜爱,不得不转过身子,转移注意力。 晚间,一行人住驿馆。循齐年幼,早早地安睡去了。颜执安看着舆图,原浮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要去哪里。” “南豫州东南方向。”颜执安指着一座山,“这里。” “这么远啊……”原浮生惊叹,她已经多年没离开过金陵城了。 颜执安瞥她一眼,“百里之地也叫远,一来一回,不过半月时间罢了。” 原浮生平日里不出门,两百里地对于她而言,确实有些远了,但她还是选择跟过去看看,便道:“你确定这里有东西吗?” “不确定。但我带了火。药。可以试试。”颜执安十分自信,“前些年我便去过,未曾探明,这回再试试。” 原浮生诧异,“你哪里来的火。药?”这玩意儿是朝廷禁忌,若是被发现,是要论罪的。 颜执安了然地勾了勾唇角,十分自信,道:“我自有来处。” “罢了,你是左相,你就是朝廷。”原浮生无奈轻叹一句,目光在她五官上徘徊,几度留恋,最后不舍离开。她道:“你认下循齐,将来怎么办” “自然是辅佐她。”颜执安平静道。 原浮生叹气:“我自然问你的终身大事。” “我从未想过嫁人。”颜执安扫她一眼,“你自己都不嫁,还来劝我?小心天打雷劈。” 劝人嫁人,天打雷劈! 原浮生无奈,“我何时劝你嫁人,只是你为循齐弄得名声难听,可值得吗?” 自古以来,皇帝多疑,循齐日后如何待她?若是奉为良臣也就罢了,万一心中生疑,可值呢? 窗外月影而至,庭院内积了一片光华,远看似水潭,近看一片皎皎。 颜执安走到炉前,提起炉上水壶,倒入茶盏中,半凉的茶水便又被冲热了。 原浮生跟着走过去,眼前人依旧冰清玉洁,举止优雅,岁月在她身上沉淀,将那份天真扫之干干净净,洗尽铅华,独留一份深沉。 她望着她,她回身看着她,她说:“原山长,你出门会不会被车撞?你吃饭会不会被噎住?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危险,哪怕你穿衣服,都要担心丝线将你勒死。试问,你还要活吗? “你……”原浮生气个仰倒,“我好心劝说你,你竟然如此讽我。” “我不是讽你,而是说的真话。”颜执抿了口半凉的茶水,兴致不高,面对原浮生的关注,她还是说道:“我是颜家第一位女家主,日后,我可以将颜家推至鼎盛。” **** 一连赶了三五日的路,终于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正值冬日,山间阴冷,满地枯叶,一阵阵冷风钻进肌肤里。 循气冻得吸了吸鼻子,颜执安将手炉给她,催促一声:“回车上,等我喊你。” 言罢,她自己拿着一本书走了,无霜等人立即跟上。 只见她走了百余步,蹲下来,捻起一块土,细细捻碎,再闻了闻,随后打开书,不知在看什么。 接着,她起身往山中而去。 循齐一等就是半日,车里的原浮生低头看书,趁机问她,“那日你的诗词甚是不错,今日可有兴致来一首?” 循齐脑袋里都是诗词,闻言,随意揪出来一首,原浮生给她笔墨。 看到笔,循齐就打了退堂鼓,原浮生明白,道:“我写,你说。” 循齐觑她一眼,“您想要什么样的诗词?” “哦,我还可以提要求吗?”原浮生诧异,又见少女眸色水润,不似作假,便道:“雪山?” 循齐思索半晌,还是自己执笔写。 【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 字不好看,但原浮生的注意力都在诗上,她略一怔,外面传来声音,“少主!” “我先去看看。”循齐拔腿就跑,“无霜,我来了。” 少女跳下马车,飞奔至无霜身边,身轻如燕。 “少主,炸这里。”无霜指着图上一角,“您的那些罐子,放几个?” “去看看。”循齐扫了一眼地图,不好确认,要去实地看一看,“对了,我阿娘呢?” “家主就在那里。” “走。” 循齐先走了两步,无霜这才跟上。 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见到溪水前的人。颜执安披着一身水蓝色的狐裘,裙摆逶迤落地,衬得身长纤细,她远远地看到少女走来,顺势朝她伸手,循齐小跑着过去。 颜执安没多想,牵起她的手,往前走了一阵,指着一角:“这里。” 循齐探头过去看看,端详一阵,“最少十个。” “好,那就十个,无霜,你安排,我们先走。”颜执安颔首,牵着循齐的手就走。循齐回头看了一眼,“我会,我可以留下的。” “一起走。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做,她们也拿手。”颜执安自然不肯松手,万一出了什么事,颜家都得陪葬。 循齐还想说什么,可颜执安扫她一眼,她只能耷拉着脑袋跟着母亲一道离开。 刚回到马车附近,山里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惊得原浮生洒了一身墨,急忙将循齐写的破字收好,嘴里嘀咕一句:“可不能脏了。” 一旁的颜执安嘲讽一句:“她拿笔破字,脏了都是给她改笔,说不定更好看了。” 循齐羞得脸色发红,无声抗议地看着母亲。 然而颜执安并不理会她,而是松手,自己往山中而去,“你与原山长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 循齐想跟着,原浮生却拉着她的手,“听你娘的,我们回去,我教你写字。” “不是、我不用你教……”循齐失措,一个两个怎么都来折腾她。 两人先回驿馆。很快,当地官兵来了,将山围了起来。 颜执安失踪了三日,在第四日的时候,疲惫地回到驿馆。 原浮生在旁盯着循齐练字,见人回来,循齐立即迎上前,立即控诉道:“阿娘,她日日让我练字,让我拜入她门下,做她的学生。” 颜执安出门三日,家都被偷了。她望向原浮生,笑容阴恻:“你做梦!” 第16章 是让您成亲吗? 颜执安三日没睡,将原浮生赶走后,拉着循齐回屋,自己躺床上睡觉,让循齐在旁练字。 循齐哪里有心思练字,她想知晓山里的结果,索性坐在踏板上,眯着眼睛看向母亲:“山里如何了?” “闭嘴!”颜执安翻身,往里侧挪了挪。 循齐得寸进尺地爬上床,屁股挨着床沿,又问:“挖到宝贝了吗?” 颜执安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困得话都不想说了。这时,循齐掀开被子,脱鞋躺下,恰好睡在外侧。 “您这三日干什么去了?”循齐喋喋不休地追问,忽然间,鼻尖涌来一阵清香,淡淡的,十分好闻。她往前凑了凑,挨着母亲的肩膀嗅了嗅,香味更浓了。她微微一怔,是体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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