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告诉您,不止清江渡口的警员被调走,每个码头,火车站,机场这些地方的战警都统一上调回去了,所以啊,现在赫连帮和陈胜会开始跟市外的联系,都想着搞大的哩!”西北汉子说得一脸自豪。 “也是可惜了当年那人的心血。”林裴川啧啧道。 西北汉子的烟灰随着手部颤抖,一下子掉在地上:“您……您刚才说到那人。” “可不是嘛,那位让犯罪的人都闻风丧胆的警会风云人物,在六年前开始查处各大中外合资企业,派出战警力量把黑道帮派打通一片天,那段时间,陈胜会跟赫连帮的人都逃之夭夭。”阿邓忍不住开口道。 “但后来踩到我林氏头上,让林氏失去了一个最大的市场,不过那人也付出了代价,”林裴川眼中出现一丝嗜血,他的火铳模型重重地敲在手心里,“拿命偿还的代价。” “想当初一提到那人的名字,咱们这些人都怕得跟老鼠见了猫大王一样,也算是上天不饶人,将这猫大王九条命统统收了回去。”西北汉子将烟狠狠吸了一大口。 “说到她的死,还得好好感谢一位人物才是……”林裴川缓缓道,眼中满是神秘莫测。 “世道变,望山泉,饮水鹈鹕入空涧,想古人当年,寒舍出状元……”两边船家的脚夫又开始对歌了,用的是当地的方言,接地气地很。 “虎落单峡猴称王,只顾芭蕉爱金裳。飞鸟散尽死狗臭,他朝魂迎武二郎!” “什么乱七八糟的诗?”西北汉子将烟往甲板扔掉,拿脚踩了踩。 林裴川望向两边船夫。 只见一边船夫操着方言对货轮的人讲到:“这位弟兄,你们怕是走了很长的路,前面有清江渡口,各位还是去落落脚,多多休息一下。”另一名船夫进入了船舱,里面坐着两个穿着休闲装的便衣警员。 “谢谢老丈,我们知道了。” “确认就是这艘货船?”其中一个便衣巡警问道。 船夫蹲下身子,恢复了洞察迅速的姿态,他道:“上游的兄弟们看见的就是这艘船,它的标志令人过目不忘。” 便衣警员二话不说,拿起通讯器对那边道:“报告,报告!这里是单峡出口,编号9897,货船即将进入中游水域,大概二十分钟到达清江渡口。” 通讯器另一边的便衣警员正坐在驾驶座上,通讯器的声音传到整个车内,位于驾驶座后方的傅彬道:“叫他在单峡水域继续监视,顺便叫中游地段的人做好下一波监视准备。” 驾驶座上的便衣警员如实吩咐下去。 傅彬拿起通讯器,切换频道。 灰色雪铁龙在高架上行驶着,苏昭尹的手机响起,她接过,将一旁拿着自己身份证到处找缝隙刷的木白拉到身边,强行将身份证扯出,一边跟电话那头的人讲话,一边阻止木白将粉底液挤在聚精会神看着前方的罗七樱头上。 待木白已经将粉底液拆开又装上好几次后,苏昭尹终于打完了电话,她假装生气地瞪着木白,木白见状,乖乖地将翻出来的粉底液,眼影盘,气垫粉饼大笔刷,还有口红等放回苏昭尹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露出小狗狗一般的神色。 苏昭尹没忍住笑了笑。 她对木白道:“姐姐刚才在跟郭教授打电话,他说明天让我带我们木白去再检查一下身体,木白明早可能又不能吃早餐了,为了犒劳你,姐姐打算中午给木白做牛扒。” “牛扒?!”罗七樱惊呼着扭过头来,“我能去吃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苏昭尹笑道。 罗七樱开心地哼起了小曲儿。木白有些郁闷地对苏昭尹道:“姐姐,可我不想见郭教授,他长得凶巴巴的。” “我们木白可不能以貌取人,郭教授很有耐心的。”苏昭尹摸摸她的脑袋。 木白将嘴撅了起来,反光镜里看去,罗七樱觉得可以在她嘴上挂一壶茶。 这时,她感受到通讯器在裤兜里震动,她的表情相对认真了起来,接起。 “你和沈彭即刻赶往清江渡口,赫连帮有情况,你两伪装成路人去那里探查一番,带上耳机。”傅彬的语速快得很,吐字也清晰,也让车厢里的人听了去。罗七樱接到命令后,有些为难地看向后面的苏昭尹跟木白。 “这条路下去就是清江渡口,不用管我们,执行任务要紧,我们到时候打车去学校也是一样的。”苏昭尹道。 “真是不好意思。”罗七樱抱歉道。 “姐姐,”木白揪了揪苏昭尹的裙边,眼巴巴道,“警员叔叔是不是要去抓坏人了?” “是的,”罗七樱着实觉得木白可爱,她有些母爱泛滥的感觉,“不过不是警员叔叔,是警员姐姐。” 木白看向她,愣了愣,接着笑容明媚:“好的警员叔叔。” 罗七樱:“……” 苏昭尹尴尬地笑了笑。 倒是沈彭,笑得前俯后仰,他明朗道:“小木白真是可爱,七七这是头一次被呛住吧哈哈。” 罗七樱给了他一个白眼,接着对苏昭尹道:“那你们待会儿去学校时路上小心一点。” “我会保护姐姐的!”木白奶声奶气地抱住苏昭尹的胳膊,靠在苏昭尹的肩膀上,郑重道。 罗七樱向她竖起大拇指:“那就拜托你咯。” “放心好啦!”木白也对她比划着大拇指,旁边的苏昭尹温和地笑着。 车子进入了清江路口,快速赶往渡口。
第8章 在华渝,清江渡口是唯一保持着古香古色的船商经停以及游人乘船的口岸,在两年前,华渝市政府某官员还将它列入了文物保护项目等待着上层审核,可惜最后并没有成功。因此,这两年来,清江渡口不知不觉被卷土重来的赫连帮悄然占领,参与了雪扬江游轮上的众多生意,还分到了一杯羹。 加入赫连帮,成为华渝底层摸爬滚打的混子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刘以清此刻带着张司南跟刺头正在朝清江渡口快步走去,不过她漂亮的脸上不见得有多兴奋,反而眉头间是生闷气的感觉。 就在半个小时前,张司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一块水泥糊成的墙边,砌得有些凌乱的砖头硌得他尾椎骨生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一条窄巷子里睡着了。想要动身子,却发现怀里躺着一个因为自己轻微挪动而发出哼唧声的少女,张司南喉头一紧,这洋娃娃一般的发色,脑袋贴在他肩膀上,双手抱住他腰间的人,不是刘以清又是谁呢? 几个路过赶去晨练的大妈走了过来,张司南赶紧闭上眼装睡,待她们走了过去,张司南才将眼睛睁成一条缝,竖起耳朵听见了她们的议论,无非是关于类似情侣的人睡在巷口滑稽又新奇的话题。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生怕惊醒肩上的人,想到已经是早上,便应该去买点早饭来。于是他将刘以清缠着自己的手轻轻拿开,环顾着周围的环境,没有什么软乎的东西可以让刘以清躺着舒服。当她的目光越过刘以清看见刺头时,才终于笑了笑。 事实的结果是,当张司南买好三人份的早餐朝原先的巷子口走时,听见刘以清的尖叫,他赶紧跑到巷子口,却看见刘以清正在拍拍手上的灰,刺头跟骑自行路过的人一起摔倒在地,刺头正捂着裆部,表情难受。那老式自行车的前胎随着巷子的倾斜程度往巷口滚去,刘以清的目光跟着前胎直到看见它从一脸惊讶的张司南身边滚过。 张司南看向刘以清,他提着早餐对两人露出疑惑的神色。但刘以清却不予理睬,朝狼狈的刺头面露羞赧地勾勾手指:“走。”之后,便无视张司南般从他身边走过去。带起的一阵凉风让张司南眉头蹙起,不解地看着刘以清的背影。 “小司,我真的是无辜的!”刺头跑过来捂着淤青的额头,对张司南委屈道。 “怎么回事?”张司南在心里先猜测着刘以清有起床气。 “别提了,昨晚我记得我靠着电线杆睡得好好的,今早老大一拳把我打醒,问我为什么要搂着她睡,还起了反应。小司,你帮刺头我好好跟老大解释一下,那是男人的正常现象!而且,我胆子再大我也不敢抱着老大睡觉你说是不是?”刺头对张司南吐着苦水。 张司南不知作何反应,原本刘以清是被他搂抱着睡到大天亮,因为自己买早餐的缘故,这才将刘以清交给了刺头。没想到会发生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张司南望着刘以清气呼呼走掉的身影,有点像一只肉肉的大白兔。 “刺头,走了!”刘以清头也不回地大吼一句,刺头赶紧灰溜溜地跟上,张司南也加快脚步跟上。 到达了清江渡口,张司南手里提着凉透的早餐,跟在她后面,眼袋重重的,他不时地抬眼看向面前只肯背影给她的刘以清,接着跟刺头递眼色。刺头瞟了他几眼,示意他将早餐先送出。 张司南只好硬着头皮拽着早餐快步超过刘以清,挡在她的面前,自以为地露出一个酷酷的笑容。而刘以清则一脸嫌弃地摇摇头绕开了他朝渡口大道走去。张司南感到自己的笑容似乎僵化在冷空气中,这时候刺头上前,拍拍他的肩:“悄悄告诉你,”他凑近张司南耳边道,“刚才老大看你的眼神放佛是看到了一个学龄前儿童。”说罢,再次拍拍他的肩,长叹而去。 张司南迈开长腿,反手朝他的后脑勺拍上一记:“我跟你说,要是老大十分钟后还对我冷眼相待,你和你下面那位就等着一起被投江喂鱼吧!” 刺头捂着作痛的后脑勺,埋怨地看了张司南一眼,嘀咕道:“大清早的谁会想到老大居然靠着我睡,又不是我的错,照现在看来,还不如跳到江里泡一晚上,也正好除除酒臭。” 看着张司南把其中一份早餐往怀里塞去,刺头的表情变得贱兮兮的,他驮着背脊,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抬头凑到张司南旁边,坏笑道:“你这小子,这么贴心?要不帮你老哥的那份也加热一下?” 张司南停下脚步,斜睨他一眼,将一份冰凉的早餐扔出了抛物线到刺头手里,换上了一贯的冷漠脸,往刘以清方向走去。刺头接过早餐,看见已经被捏得不成形状的餐食,嘴角一阵抽搐,接着他朝远去的张司南大喊道:“你有十秒的时间给我的包子道歉!” “你有五秒的时间把它吃掉。”张司南一边把衬衫的扣子扣上,一边露出痞痞的笑容。他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把他衬得如同一张行走的画报。 刘以清回过头望去,刺头正在朝这边跑过来,嘴里含着刚咬下的包子,带着一脸怨气,她的目光触及正在跟她招手的张司南时,立马扭头,露出幼稚又别扭的笑意。她看见渡口大道上稀罕地少见行人,边上站着一些看起来跟刺头如出一辙的人,有的蹲在边上对着江岸抽烟,有的光着膀子将衣服搭在肩上,露出结实的肌肉和密布的纹身,他们几乎都在往江面上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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