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进去看死去的人最后一眼,也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只是迅速和夏灵萱订婚,然后用比计划中还要更快的方式控股,成为南家最大的股东。 然后,保持原状。 “忘记了啊……”谢稚鱼点点头,轻言细语:“那为什么还要请求她的原谅呢?” 她的灵魂好像脱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南初鲜妍的唇瓣微微开启,舌尖与尖尖的牙*齿碰撞,搅动着,浓密的羽睫颤动,乌黑的眼眸中浮沉着深深浅浅的郁色。 “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她们应该要有一段彼此决裂的时光,然后凭借爱意挽回。 谢稚鱼微微俯身,用冰冷的手摩挲着南初的脸,两人呼吸逐渐交织,唇瓣缓缓靠近,在即将贴合在一起的前一刻,她停了下来。 手掌往下,手指下是女人砰砰跳动的颈动脉,清浅的馨香弥漫在鼻尖,触手柔腻。 她下垂的眼中带着几分游离,却很快强迫自己将视线定格在南初不点而朱的红唇上。 “南小姐,死人不会开口说原谅。”谢稚鱼声音艰涩,“也不会还记得你,不必如此在意。” 南初的黑发打着卷披散在脸颊周围,她没有对这句话产生任何反应,只在许久之后漠然道: “或许吧。”
第17章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继续。” 南初像被冰雪雕琢而成的脸被热气熏陶,心脏鼓噪,被桃花晕染的潮红从修长的脖颈开始,一寸寸攀爬上莹白的耳垂。 她想要听更多的,能让她心绪平静的话。 “……” 可谢稚鱼什么都说不出来。 车子内部的气息变得浑浊,香薰中散发的香气环绕在两人之间,当年的耳畔厮磨甜言蜜语,似乎都是她们曾经爱着的证据。 但真心稍纵即逝,时间刻不容缓。 谢稚鱼想要认真看向女人的眼底,起码找到一点其他的神色,却不妨她冷淡地偏过头去。 那天在片场也是如此。 “你不愿意看我的脸。”谢稚鱼定定开口。 南初依旧垂眼看向女孩领口绣着的那一朵白花,即使是被人压制着的姿态,她也依旧是南家的继承人,被众人爱慕的对象。 像是喟叹般,南初伸出手,如玉的指尖泛着红,轻轻挡住了女孩的脸:“这样,就很像了。” 女人的手指如同寒霜,才刚接触到脸颊就让谢稚鱼忍不住想要流下泪来。 她终于放松脊背,将自己从虚幻的梦境中放了出来,躲过南初的手指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女孩的脸很美,长发漆黑如墨,皮肤白皙透亮,那双下垂的眼中闪烁着星辉的光芒,垂下的睫毛浓密,扫下一片阴影。 南初一阵恍惚,但随即席卷全身的是从胸口蔓延开来的怅惘疼痛,她从身侧的酒柜中拿出一瓶白兰地,耐心地询问:“要喝吗?” 谢稚鱼摇摇头,看着光线透过水晶瓶洒在摇晃的琥珀色酒液上。 女人自顾自倒酒,混杂在一起的果香散发出来,冲淡了车内沉闷的味道,酒精随之挥发,弥漫着鸢尾花的香气。 南初喝得极快,红晕很快就从眼角蔓延开来,可她眼底的神色却愈发平静。 “我们之间的交易内容会写在合同上。”她淡然地说:“你可以离开了。” 谢稚鱼没有动静,只是垂着头刻意不去看她的神色:“谢伯母现在怎么样了?” 南初捏着高脚杯,眉心蹙起。 她当然不相信这个女孩真的关心一个或许资助过她的陌生人,但是那天的焦急担心又做不得假。 起码没有能骗过她的演技。 “伯母现在……挺好的。” 南初放下酒杯,微阖着眼,但又无法弄清那隐约呈现出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是吗?那就好。”谢稚鱼得到令人松了口气的答案,看向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的女人。 有视线时不时投射在她的脸上,从脸颊扫过,又停留在眼角洇透的水光。 南初抬眸,打开了车内的净化装置。 紫罗兰、玫瑰和树脂混合的清香消散只余下女人周身稍纵即逝的茉莉芬芳。她侧过身子,如玉般的双腿交叠,脚踝处红色的印记若隐若现。 啪嗒一声,摆放在桌上的酒瓶随之倾倒,琥珀色的酒液随之流淌而下。 谢稚鱼的第一反应是用双手接住酒瓶,然后看向南初,打量着她的神色。 她对南初总是小心翼翼,早已成为了多年来的习惯。 “……你怎么了?” 南初的脸色突然苍白如雪,像是被拉入了无能为力的沼泽深处。 不是长相穿着,而是那一瞬间的神态。 她想要,却又害怕望过来的是她无法接受的眼神。 酒水的香气再一次被唤醒。 南初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嗓音喑哑:“你——” 可挣扎许久,却只是缓慢地松开了手,恹恹说:“你走吧。” 谢稚鱼慢吞吞地将手收回,有些自嘲。 想要关心南初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对面街口,哪里还轮得到她。 她擦了擦被溅上酒渍的衣摆,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到时候我该怎么找你?” 车内的净化装置敬业工作,耳畔能听见细微的嗡嗡声。 南初并不看人,只在灰色暗沉的角落留下一道曼妙的黑影。 “会有人找你。”她的语调轻飘飘的,瀑布般的黑发倾泻而下,轻声警告:“不要多话。” 谢稚鱼站在路边,看着黑色的车辆驶远。 她依旧想着女人在沉沉的黑暗中微阖着眼,虚无缥缈的烟雾笼罩着,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那一瞬间阳光刺眼,透过树顶缝隙,她低下头,在看到自己衣摆上的脏污后叹了口气。 这可是剧组的衣服,虽然穿起来一股霉味,但一出门就弄脏了,实在难以解释。 可她才刚回到剧组,就有人跑了过来亲亲热热地开口:“稚鱼,刚才你不在,这是主演点的咖啡,我给你放在桌上了。” 谢稚鱼看着面前有着一张鹅蛋脸的女孩,有些犹豫地接过:“……谢谢。” “你和南小姐,是什么关系?”鹅蛋脸女孩自认为拉近了关系,凑近小声问道:“南小姐还特意来探班啊?” 谢稚鱼黑白分明的眼平静看向她:“没什么关系。” 她站起身,准备去找一下之前将衣服交给她的道具组成员。 “在高傲什么劲呢,不就是傍了个……” “我说过这个剧组不允许出现和工作无关的话。”魏之雪沉着脸,严肃地说:“你被解雇了,现在去财务那里领工资。” 等那人走远后,魏之雪才开口:“没什么事吧?”见谢稚鱼的视线还停留在鹅蛋脸女孩的背影上,又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们剧组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她不敢出去乱说话。” 谢稚鱼指着自己的衣摆:“我不在意,只是这件衣服——” 魏之雪招呼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工作人员:“没关系,这种戏服仓库里一大堆,直接送你都可以。” “要不然……你等我一会儿,我忙完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先走了。”谢稚鱼连忙拒绝,“魏导,辛苦了。” 魏之雪扬起嘴角,心中却有些不明所以的失落:“好,注意安全。” “到家记得给我发信息。” 谢稚鱼微笑着点点头,却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她走出片场时天刚刚擦黑,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如果可以,希望明天依旧能是个好天气。
第18章 窗外的蝉鸣将空气织成绵密的网。 谢稚鱼才刚转醒,急促的手机铃声就响起。 “稚鱼,你演的卿如梦火了!” 魏之雪一边招呼片场工作人员赶工,一边抽出几分钟拨打了这个电话:“先不要在网络上回复任何问题,我会让官方号来处理。” “还有,要是有记者找你了解情况——” “我知道。”谢稚鱼光着脚起身,推开了窗户,风吹动着她的发丝,“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她也不可能用之前的账号发任何信息,之前南初的粉丝可对她这个碰瓷的人记忆深刻的很。 那边的电话很快挂断,谢稚鱼倒是饶有兴趣地打开看了几眼,在发现又有一群人在为莫名其妙的事争吵后顿时兴致缺缺了起来。 她将手机扔到桌上,闭着眼感受着阳光打在脸上的温暖触感。 很温暖。 她好像很久没有过这种时光了,那时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配得上南初,结果发现爱这种东西,根本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乐不乐意。 谢稚鱼缓缓垂目,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她现在依旧不敢如何仔细看自己的样貌。 手机铃声响起,她回过神来,电话那头是一个她很陌生的女声。 “你好,我是夏灵萱小姐的助理,姓吴。” “夏小姐想邀请你共进晚餐,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夏灵萱。 谢稚鱼对她的唯一印象就是南初的未婚妻,以她们之间陌生的关系,完全没有一起吃饭的必要。 “不好意思,可能没有时间。” 她说完后正准备挂断电话,那边却换了一个更轻柔的女声。 “稚鱼,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谢稚鱼扫了眼挂钟,稍微有些不耐:“夏小姐,有什么事?” “我想见你一面。”电话那边的夏灵萱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语气很是温柔,“有关于谢稚鱼这个人。” “你应该很感兴趣吧?” 谢稚鱼蹙眉不语。 这是一家矗立在高楼最顶端的餐厅,面向海边的那一面有着巨大的落地窗。 夏灵萱就坐在那里,夕阳洒在她的脸上,被镀上琥珀色的光泽。 她朝着带路的侍者点点头,回头问道:“谢小姐想吃什么?” 她明明是询问,却又自顾自地将菜单递给侍者,完全没有在乎她的意见。 谢稚鱼其实对这些人的态度早已明了,那些年南初的爱慕者就是用这种不屑又高傲递态度对待她。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夏灵萱微笑着,“比之前那些人沉得住气。”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南初对你刮目相看。 “能一步登天的感觉是不是很愉悦?” 她的语气温温柔柔,说出来的话却很尖锐:“在你之前,还有许多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可惜现在一个都不见了。”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谢稚鱼终于抬眼看向她:“夏小姐,你多想了。” “我根本就不喜欢南初,以后也不会接近她。” 夏灵萱放下酒杯看向她的身后,紧接着笑意融融地站起:“南初,你迟到了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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