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齐明善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瘫倒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侍卫们停下手,将齐明善拖走,留下一片血腥的痕迹。 围观之人多是文臣及其家眷,众人战战兢兢地望向赵祈,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以往大家都知道,女帝荒于政事,只知享乐,众人渐渐地也失去了对天子的敬畏之心。 经此一事,众人心中明白,老虎终归是老虎,即使再懒惰,也不是任人招惹的家猫。 皇帝的威严和权势随时都可以让那些轻视她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赵祈脸色阴沉,声音冰冷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她目光如箭,扫视众人,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继续说道:“日后,若有人胆敢再犯,朕绝不姑息!” 齐忠忙恭敬地答道:“谨遵陛下教诲!” 其余人也一同惶恐应道:“我等谨遵陛下教诲!” “朕乏了。”赵祈示意他们退下。 随后,同郑宓回云光殿了。 赵祈转身离开后,齐忠死死地盯着高太傅,眼中闪着恨意,仿佛要将高太傅生吞活剥。 而高太傅则是一脸平静,只是那双眼睛里心事重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高太傅正要与齐忠说些什么,齐忠却冷笑一声,说道:“高大人,真是好手段啊!”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云光殿内,郑宓正在与褚淳贤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 赵祈已经十分困倦,单手托腮,她的眼神游离,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回自己的宫殿。 郑宓话毕,不解地问道:“皇帝表姐,你为何要放过齐忠父子?” 褚淳贤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她柔声问道:“祈儿,借此机会除掉齐家,朝上不就少了很多阻力吗?” 赵祈打了个哈欠,缓缓说道:“先皇留给我四位辅政大臣,两文两武,他们四人相辅相成,又相互牵制。高太傅想借此机会灭掉齐家,他好在朝堂上一家独大。” 她忍着倦意继续说道:“淳贤你曾经说过,齐家根基深厚,若是我除掉了齐家,那些依附齐家的人在朝堂上难免会与我作对,我留下齐家一命,齐忠必然会对我感恩戴德,这样一来,往后在朝上他那一派也会对我有所忌惮。” “我放过齐家,不仅是为了让齐忠对我感恩戴德,更是为了让他们二人相互猜忌,彼此牵制。这样我才有时间将朝局掌握在自己手中。” 赵祈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燕君烨举兵进攻大周之前,朝堂上那些身居要职的官员,都必须是她的心腹。 若有二心者,对大周必是祸害,定然要提前除掉,那高、齐两派,要是有能干实事的人,前世大周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地就被燕君烨攻下。 郑宓恍然大悟,钦佩地说道:“皇帝表姐,你可真是“狡诈”!如此一来,那齐忠必然对高太傅恨之入骨,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会越来越深。” 赵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错,我就是要让他们相互争斗,损耗彼此的实力,这样,朝局才能更加稳定。” 她如今头顶还悬着一把利剑,那就是蛰伏在暗处的雍王,倘若纵容任何一方势力坐大,再与雍王联手,她生怕自己等不到燕君烨归来,就会先一步命丧黄泉。 褚淳贤知道祈儿已有定夺,却未曾料到,她想得如此周全,在短短时间内,进步神速,已懂得帝王制衡之术。 赵祈又打了个哈欠,便要起身回养心殿休息。 郑宓也看出赵祈疲累,“夜深露重,皇帝表姐,你与嫂嫂歇息吧!”说完便把门一关,人就不见了。 赵祈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神色复杂,她并不想和褚淳贤待在一起,正思量着该如何找个借口回到养心殿。 褚淳贤说道:“祈儿,让我为你更衣吧。” 赵祈心中虽不情愿,但为了维持痴情人设,只得任由褚淳贤解开她的衣带。 她心想,以她现在病恹恹的身体状况,就算褚淳贤想与她做些什么,她也无力应对,大不了到时候就说自己身体不行,褚淳贤总不至于勉强她。 她胡思乱想了一路,直到褚淳贤扶着她上了床榻。 赵祈躺在内侧,褚淳贤为她盖上被子,然后躺在了她的身旁。 赵祈凝望着她绝美的侧颜,心中困惑不已,不解自己在褚淳贤心中究竟是何位置? 若说褚淳贤将她当作友人,两人的亲密之举似乎又已越界;若是将她视作伴侣,两人的心却又仿佛隔着迢迢银河,看似接近,实则疏远。 还有,难道褚淳贤忘记了燕君烨吗? 上辈子原主惨死之后,褚淳贤可是跟燕君烨在一起了! 这样想来着实累人,赵祈眼睛一闭,就沉沉睡去了。 褚淳贤轻轻摩挲着赵祈的脸颊,她的目光在赵祈身上来回审视,仿佛要透过那张熟悉的面容,看透她的内心。 如今的赵祈所思所想照着以往可真是大不相同。 她幼时作为赵祈的伴读同她一起长大,赵祈心计,她最清楚不过。 眼前的赵祈却让她感到陌生,她眼神中透露出的聪慧果断,与前世那个对朝堂只是迷茫和心不在焉的人判若两人。 褚淳贤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有几分从前没有过的缱绻缠绵。 第15章 太和殿发生的事,高瑾玉很快就知晓了,她对赵祈的自行处置略感不满。 哥哥和齐忠表面上同为辅政大臣,实际上各有盘算。 她原本想把女儿嫁给齐明善,一方面是想拉拢齐家,另一方面是听闻齐明善风流倜傥、才华过人,想为女儿寻个好驸马。 齐明善酒后失德,难成大器,物以类聚,李年安常年与齐明善厮混在一起,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又想起褚淳贤曾经说过的话:禅儿作为大周最为尊贵的公主,对方的身份地位并非最为重要,关键还是要看他的人品,要对禅儿好才行。 这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朝中的青年才俊,她看了一圈下来,只有朱宝贞最合心意。 朱宝贞无父无母,家中也无妻妾,容貌俊美,温润如玉,年纪轻轻就高中状元,才学了得,朝堂之上也能直言不讳,将来必是能臣,给禅儿做驸马,倒也不是不行。 赵祈给她请安时,她便对赵祈说起此事:“朱宝贞敢于直言,不惧强权,才学过人,相貌堂堂,倒是也能配上禅儿。” 说完便派人去宣朱宝贞进殿,她要仔细审视一番。 赵祈言辞关切,满是对皇妹的关心,“禅儿可愿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她是否情愿,都必须招驸马,整日惦念已逝之人,又有何用?”高瑾玉的语气强硬,却又透着无奈。 赵祈顺从说道:“母后说的在理。” 高瑾玉话锋一转,问道:“还有一事,哀家听说你昨日处置了齐家父子,齐明善当着众人竟敢不敬天子,其罪当诛,你为何饶他死罪?” 听着太后的语气,似乎对齐家父子的处置很不满。 赵祈回道:“母后,儿臣不忍杀人。” 高瑾玉叹息一声,“做帝王就是要心狠,你心慈手软,底下的人如何臣服于你?” 赵祈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有母后护着我,谁又能欺负我。” “你现在连高太傅的话都不听了,怕是过段日子,你连我的话都不放在心里了。” “母后多虑了,儿臣只觉得高太傅的处置过重,于心不忍罢了。” 高瑾玉皱眉道:“你将齐忠辅政大臣和刑部尚书之职撤掉,心里是打算让谁顶上?” 赵祈心头一动,反问道:“儿臣倒没什么好的人选,母后以为呢?” 高瑾玉盯着赵祈的脸,她面上如往常般,一派茫然,耐心等着自己的答复,“祈儿,以为褚晏如何?” 赵祈面露喜色,“让贤儿的父亲做辅政大臣,倒也不错。如此一来,贤儿定会十分高兴。” 高瑾玉不过是试探一下赵祈的态度,那褚淳贤在后宫插手朝堂之事,已经让她不满,倘若真让褚晏当上辅政大臣,岂不是自找麻烦? 赵祈表现得倒是如往常般没有心机,她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看来褚淳贤没有在此事上干涉, 高瑾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赵祈不以为意道:“母后说的有理,此事不妨先搁置一旁,对众官员进行考察之后,看看哪位官员合适,再做定夺也不迟?” 高瑾玉犹在沉思,这时殿外有内侍禀报道:“太后,陛下,翰林院修撰朱宝贞,此刻正在殿外候旨求见。” 高瑾玉回道:“宣他进殿。” 只见一位年轻俊秀的官员,身着官服,满脸茫然地走进殿内。 朱宝贞心中狐疑,太后为何会突然找她。 想起昨晚齐明善的话,她忐忑不安地想:不会真要让我做驸马吧? 她硬着头皮向太后和女帝恭敬行礼,道:“微臣朱宝贞,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陛下。” 高瑾玉见朱宝贞唇红齿白,温润有礼,心中非常满意。 她嘴角含笑,对内侍吩咐道:“赐座。” 朱宝贞诚惶诚恐地坐下后,高瑾玉先是寒暄了一番:“爱卿在翰林院可还习惯?” “谢太后关心,微臣在翰林院一切都好。” “哀家今日传你前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太后请讲,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微微低头,以示恭敬,心中暗自揣测太后会问的问题。 “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朱宝贞回答道:“回禀太后,微臣的母亲在生下微臣后便撒手人寰,父亲则含辛茹苦将微臣抚养长大,最终却积劳成疾,不幸离世,微臣家中仅有微臣一人。” 这身世确实令人心生怜悯。 高瑾玉又问道:“你可有心仪之人?” 朱宝贞摇头道:“微臣命苦,大家伙都说微臣是克父母、克妻之命,所以无人敢将女儿许配给微臣。” 赵祈听着好笑,朱宝贞在书中被男主看上,想要招入后宫为他出谋划策,说明她一定是个聪慧之人。 朱宝贞肯定是昨日从齐明善口中听到了消息,猜到了太后的意思,才故意说出这番话。 她的意思是:我都告诉你我克妻克父母了,你还敢让我娶你女儿吗? 太后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命运之说,信者有之,不信者亦有之。你爹娘早亡,怎能将这一切归咎于你?哀家从不信命,只信事在人为!” 朱宝贞从座椅上起身,微微躬身,答道:“太后所言极是。微臣所言,不过是旁人对微臣的传言罢了。”她态度不卑不亢,言辞恳切。 高瑾玉看着朱宝贞,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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