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以桉想,可你带陌生人在我的房里看电影我也很讨厌,祝颂声说的每句话都让她生气。 游以桉发出冷笑,“朋友?认识几天了就是朋友了,当你朋友的标准可真低。” 吵起来后她的肾上腺素狂飙,早就该吵起来了,也许她在潜意识里就在期待一场吵架,吵啊,总比什么都没说清楚的好。 祝颂声的声音也提高了,“你凭什么说别人,你又不理我还不准我找别人陪我?” “而且你是怎么知道她在的,难道我平时一举一动你都知道吗,这么在意我那你干嘛对我装冷淡。” 说到这,祝颂声扬起下巴,得意地笑了下,“游以桉,原来你还是改不了视奸我的烂毛病。” 两个刺眼的字被如此轻飘飘地说出来,霎时间,游以桉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她果然不擅长吵架。 有些话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放到明面去说,不,应该说她希望这件事是不存在的。 她突然好恨祝颂声,再也不想看到这张脸了,她把手机倒扣在洗漱台上,生气和悲伤混杂在一起,已经无力再控制了。 沉默许久后,她忍住颤抖,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祝颂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游以桉刻意回避不堪的过往,只谈现在,“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是你提的,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现在已经对我造成困扰了。” “说多少次你才能听得懂?是不是一定要说得很难听你才知道分手了是什么意思?” 看不到祝颂声的脸后,有些话可以顺畅说出口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如果你是真的很困难,我给你钱,从明天开始,你住到别的地方行不行,算我求你了,你想怎么玩都行,别在我视线范围内了可以么?” 那头是一阵沉默。 游以桉按捺不住烦躁,“我先挂了,你好好想想吧,明天给我答复。” “……你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 祝颂声急切又哽咽的声音终于传来,游以桉一下子就听出来祝颂声在忍住哭腔了,现在不是她一个人在难受了。 “因为我没有完全顺着你的意思来就要赶我走吗,这种难听的话根本不像你的,你不要再说了。” 游以桉头疼,“不是啊,是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还记得在酒店楼下时你怎么说的,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现在忘了?” 祝颂声不说话了,也不挂断。 游以桉重新拿起手机,点挂断前听到祝颂声说:“那我说当时说可以卖身换房租,也不行?” 又来了,明明又不缺钱卖个屁啊,游以桉凝视祝颂声眼圈的红,语气恶劣道:“卖身换房租啊,这都住多少天了你得卖几次呢?” 终于,游以桉看到祝颂声哭了,眼泪滑落下来。 随后,祝颂声再也压不住哭腔,“你不要再这样说了,你这样说我好难受,我那么想你,是你一直不理我,我怎么做你都不理我……” “你可以过来一躺吗,有些话我不想在电话里说,你来吧,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一次对吗,我这次一定会保持冷静的。” 游以桉看了眼时间,眼下九点多,她刚洗完澡,有病才会出门。 可那边还在继续哭,祝颂声哭得要喘不过气,还能控诉,“不是我不想过来找你……因为你根本不愿意带我回家,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我真的不知道该跟谁说了,求求你了,姐姐,你快来吧。” 第9章 无关紧要的事 那句“不知道该跟谁说了”小小取悦到了游以桉,她久违从祝颂声嘴里听到了姐姐两字。 祝颂声哭着恳求她,她心里的火稍稍降下,冷静了会后,她想,是应该说清楚的。 不只是重逢以来没有好好聊过一次,就连分手也是不明不白。 她到底是被这句话蛊惑着去了,路上就骂自己果真有病。 到店时,夏糖坐在前台玩手机,看到她表情讶异,“桉姐?” 游以桉朝她点点头,径直上了三楼。 开青旅本不在她的计划内,柳艺述小姨出国后留下这所房产,柳艺述有意改做青旅,由于没有开店的经验,于是找游以桉合伙。 游以桉对此兴趣寥寥,可温新羽很感兴趣,撺掇她一起做。 装修时她留下三楼最大的房间,打算自用或给外地朋友应急,设计得与众不同,店里开始营业后,她只在懒得开车回家时凑合过几晚,后来温新羽也住过一星期。 热乎劲过去后,温新羽也不再住这了,房子就此空下来,那会游以桉没想到下一位主人会是祝颂声。 显得像她提前预料好,特意给困顿的前任预留一间房似的。 她敲门,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被祝颂声骗到这里来的。 很快,祝颂声给她开了门。 室内亮着她熟悉的暖灯,映衬得祝颂声很温柔,游以桉不确定她会这么想是不是因为祝颂声衣服换成了卡通睡衣,发尾还微微湿润,显然是在她来的路上洗了个澡。 祝颂声肿着眼睛,跟她对上目光就闪躲开。 原以为两人会扭捏片刻,可下一瞬,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祝颂声狠狠抱住,一股刚沐浴完的香气扑过来,温软的脸擦过她的脖颈,贴在了她肩上。 游以桉侧头躲了下,被祝颂声用更大的力气抱着,两人这样僵持了几番,直到祝颂声鼻子一抽一抽,她反应过来祝颂声又要哭了。 她双手还插在口袋里,背靠在门口,被祝颂声抱着哭了会。 过了许久,祝颂声的眼泪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她终于忍不住侧了侧身,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祝颂声还在哭,哭得她心烦意乱,脸轻轻贴着她,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游以桉没说话,环视了圈房间。 房里的样子和她上次来时已经大不相同,很干净,但东西摆放得很凌乱,床上多了只又丑又大的河豚抱枕,墙上新贴上了几幅装饰画,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散落在各个角落,漫画随手放在地毯上,极简成了极繁。 游以桉收回目光,忍不住说,“别哭了。” 她稍稍放柔语气缓和气氛,“我衣服都要湿了。” “我哭都不准啊。”祝颂声黏糊又小声的哭:“真的好过分。” 游以桉收了声。 祝颂声努力止住哭声,自己伸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正过脸说,“你闻我身上。” 游以桉装傻,“闻什么?” 祝颂声低头嗅了下自己的衣领,奇怪地问道:“闻不到吗?” 游以桉早闻到了,祝颂声身上有马鞭草沐浴露的味道,泛着股柠檬味的清幽冷香。 如此投怀送抱,近乎暧昧地问她一些明知故问的问题,游以桉不想说话,怕掉进某个陷阱。 祝颂声稍稍松了拥抱,“浴室里的沐浴露是马鞭草的,是你买的吧。” 她眼睛很肿,脸上泛着红,小心翼翼地朝游以桉笑了笑,“会和我有关吗,所以你还是买的这款沐浴露。” 恍然间,游以桉被这个笑容弄得鼻酸了下,当祝颂声不再是以伤害游以桉尊严的方式质问她,不再气势汹汹,而是带着点撒娇意味来试探时,她承认她会招架不住。 这是独属于她们之间的隐喻。 祝颂声有款特别喜欢的马鞭草沐浴精油,很喜欢在夏季用,如果游以桉当天晚上也用了,她会嗅着游以桉脖颈抱着游以桉很久不撒手。 甚至会因此**高涨。 因为总觉得这款沐浴露不够留香,祝颂声喜欢拉着游以桉一起在浴室里享受这个味道,于是有了许多与此有关的情事。 其实游以桉真没觉得浴室里的香味和留在身上的有何不同,也很难完全get到祝颂声说的“坠落到草丛后剥开一个橙子的感觉”,倒是有一次,她们在浴室洗澡,祝颂声真正地剥开了颗血橙让她闻,她对此印象深刻。 很少有人会做出这些神经兮兮的事。 她放在这里的沐浴露是马鞭草味吗,就是原先那款吗,她早已经忘记了。 至少买的时候对此毫无意识。 游以桉避开这个话题,“你电话里要说什么,说吧。” 祝颂声吸吸鼻子,“……我想说,其实你是吃醋了,对吧,你不是故意要骂我的。” 说这话时,祝颂声又流下眼泪,她讨厌在这个时候哭,很快擦掉,可眨眼间落下来泪珠,“让我明天就走也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吗,只是我让你太生气了,所以你才会这么说。” 眼睫早就湿透了,一张脸湿了又湿,祝颂声真正有了可怜的样子,游以桉怒火消了大半,很难再说出什么让祝颂声哭的话。 “是我让你太生气了你才会这样。” 祝颂声反复念叨道,也不在意游以桉的反应,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游以桉在心里叹了口气,生出股无力感,觉得自己很像随便骂人的东亚家长,而她的小孩被吓哭了还替她辩解,天啊,这想法一出她都觉得荒谬,她怎么会这样想。 祝颂声的恶劣程度可以做到故意发和新女友的接吻感受来刺激她,现在一脸惨像来找她又算怎么回事呢,因为祝颂声现在很可怜,所以她就要对祝颂声的一切照单全收吗? 她才没那么好心。 游以桉拉开和祝颂声的距离,靠在了沙发边缘,看到投影仪她又开始烦了。 见游以桉不接话,祝颂声开始说起来别的,“我给你倒杯饮料吧,你喝椰汁还是苹果汁。” “不用,我刷牙了。” “哦。”祝颂声给游以桉倒了杯水。 游以桉接过来那杯水,没喝,放在了茶几上。 祝颂声似乎看出来她的不爽,低眉顺眼地说:“你不想坐沙发就别坐了,你的房子你想坐椅子还是床上都可以。” 游以桉扫了眼床,没坐。 “我以后再也不会带别的人进来了,你别生气了。” “可我也很伤心,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揣测我跟别人……”祝颂声止住话头,“床品还是你带来的呢,你把我想得太那个了吧。” 话一说完,祝颂声的声音带着呜咽了,“是因为你一直不理我,我都说了很想你,你又不理我,我跟别人聊天你就骂我。” “见面第一天我就说了可以那什么,是你自己把我丢在这的,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行了。”游以桉压住烦躁哄道:“再哭就没意思了。” 祝颂声止住呜咽,站在原地默了会。 她一哭游以桉就不忍心,她沉默游以桉就不安,但她一说话,就是可以让游以桉又惊又气的水平。 再张口,祝颂声莫名其妙地脸红了,“那你还要不要?” 游以桉脑袋空白了一瞬,“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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