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屋内的一幕,对方显然都愣住了,大概心里是和白恕相同的疑问。 大夫人满脑子的坏水转得飞快:“黄月!你好狠毒!小童跟着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怎把她杀了!” 林山倦明知她有备而来,也不多废话,拉住还想争辩的白恕,一脚把桌子踢翻,枯朽的桌子顿时摔了个稀巴烂。 她卷起袖子,随手捡了一根桌腿在手,延续自已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风格。 “一起上吧。” ??? 中间的步骤被突然跳过,大夫人恼羞成怒:“给我打死她!发卖出去!” 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下任何一句公道话了,白恕咬咬牙,心一横,也扯下一条桌腿,和林山倦站在统一战线。 一拥而来的家丁在林山倦眼里还不如虾兵蟹将,她憋了半个月的气也终于有地儿发泄了,抄起桌腿以一敌多,愣是汗都没出就打倒五六人。 大夫人吓了一跳,桌腿结结实实砸在血肉身躯上的闷响令她不由得倒退一步。 白恕也被她这身手惊呆了——黄月??? 这不是黄月!!这分明是红太阳!这是什么战斗力!
第2章 被秃驴骗去唯一资产
大夫人吓了一跳,桌腿结结实实砸在血肉身躯上的闷响令她不由得倒退一步。 白恕也被她这身手惊呆了——黄月??? 这不是黄月!!这分明是红太阳!这是什么战斗力! 黄月是个走一步喘十步的病秧子,整个江明城没人不知道,谁敢想她独自一人拿着一条破桌腿就打翻五六个壮年小伙? 其余人投鼠忌器不敢再上,林山倦在最近的家丁身上解下一把刀,心中叹气。 原本还想着歇一阵子再想办法去找那个长公主,现在倒是不得不提前走了,可惜连路费都还没搞到。 她顺手将小童的簪子拔下来装兜里,一只手提着刀一步步往外走。 家丁被她这气势震住了,那双阴冷的眼睛令人不敢对视,只能一点点往后退。 白恕也有样学样抢了把刀,警惕地跟在林山倦身后往外走。 大夫人气势汹汹的来,如今被压一头怎么甘心,踢在一个家丁的屁股上怒骂: “老爷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快给我去把她拿下!” 家丁朝前趔趄几步,林山倦直接用刀身狠狠拍在他脸上,家丁整个人摔向一旁,脸迅速肿了起来。 这下家丁们都发出惊骇的低呼,一个个更不敢动。 大夫人也被逼得一直后退,眼看已经退到后门,再躲开的话,黄月可就真的要走了! 白恕倒是机灵,趁机解开旁边的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扔给林山倦。 林山倦稳稳接住缰绳,看着固执挡在门口不肯让路的大夫人,故意亮亮手中钢刀:“大夫人的脸也欠拍不成?” 大夫人恨得生咬牙,林山倦已经骑上马,紧拽缰绳,马的两只前掌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砸在大夫人脸上,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滚到一边去。 林山倦冷哼一声,冲她撇撇嘴:“哟,还以为多勇呢。” 这嘲讽的表情把大夫人气的浑身发抖,一把将扶她起来的丫鬟推到一边,指着林山倦暴跳如雷。 “你个小浪蹄子!老娘……” 这可惹恼了林山倦,上一个这么指着她的人坟头草都长成防护林了,这女人若不给她点儿教训还真不行。 她没说一句废话,直接握住大夫人的手就是一个用力,一声轻微脆响,大夫人顿时哀嚎起来。 “下次再把你这个爪子抬起来,我就这样扭断你的脖子。” 撂下这句话,她和白恕直接夺路而走,一路朝出城的方向离去。 大夫人丢了面子不说,还折了手指,急火攻心,直接气昏过去,众人只得手忙脚乱把她抬进屋里。 马蹄矻蹬蹬跑过青石路,穿过闹市一路跑到镇子口,一队早就守在这儿的人转了出来,是黄府的老爷黄正贤。 他站在家丁之后怒骂:“你个不孝女!掰断你母亲的手指,还想逃走?老子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正是中午,他这一嗓子吼得许多人都看过来,一瞧骑在马上的竟然是病秧子黄月,顿时都惊了,纷纷低声私语。 林山倦挠挠耳侧,她心知这个黄老爷一定是来拖延时间的,实则很可能已经报官了,到时候人一多了更是麻烦,因此她一夹马肚直接冲过去。 “你你你!黄月!你敢撞过来!你目无尊长!” 黄正贤气得鼻子都要掉地上了,想指指点点,又忽地想起大夫人被掰断手指,吓得缩了回去。 林山倦却并没有要停下或是减速的意思,白恕只好也一起冲。 黄正贤到底色厉内荏,绷不住先滚到一旁让开了路,两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冲出了两河镇。 两人一路无话只管赶路,穿过一片竹林,直跑到天黑,才停在一条河边休息。 白恕这一路偷偷打量林山倦很多次,林山倦被看得浑身发毛,干脆直接问他:“你一个劲儿看我干嘛?” 白恕一吓,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武功这么好,我之前还真以为你重病缠身呢。” 他的武功是跟着许多杂耍戏班学来的,人力气大,又聪明,因此拳脚不错,但出招没有章法,因此十分佩服那些真正的江湖人。 现在本应重病缠身的黄月忽然成了冷漠的武林高手…… 实不相瞒,他从桌子烂掉的那一刻就开始粉了! 离开那个地方,林山倦首先就很想摆脱“黄月”这个老掉牙的ID。 正好白恕已经开始怀疑自已不是本人,她也干脆就顺水推舟,趁这个机会表露身份。 “我不是黄月,黄月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我是林山倦。” 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已的来处,以及为什么和黄月长得一模一样,白恕的无敌脑洞就已经帮她想得毫无纰漏。 “我懂我懂!你们江湖中人做事都有规矩!什么易容术啦啥啥的,我都懂了!此后什么黄月,我一概不认识,我只认识您!” 林山倦张了张嘴,忽然靠近:“是她易容成我,所以我才来找她,谁承想她已经被杀了!” 白恕信以为真,嘴张得老大:“那……她难不成是为大夫人所杀?” 林山倦知道忽悠一根筋容易,但是没想到忽悠白恕更容易。 她敷衍地点点头,白恕沉默几秒,忽然嘿嘿一笑:“我就说您怎么掰断她的手指!罪有应得!” 林山倦狐疑地看着他——如此谄媚的语气,想必有事相求。 白恕看出她的怀疑,干笑一声,追上一个程度更深的词:“死有余辜!” 林山倦急忙摆手:“哎哎哎不至于不至于。” 白恕这才嘿嘿一笑,满脸讨好道:“只要您答应收我为徒!您身份的事儿我肯定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说!” 他眨巴眨巴眼睛,林山倦提起一口气想说点什么,看着他憨傻的模样,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她人生地不熟,本来就需要一个“本地人”引路,这小子想必黑白两道的事儿多少也了解些,和他同行或许也能免去不少麻烦。 “行,那先去给我抓条鱼吧。” 她痛快答应,懒洋洋躺在草坪上,本想翘着腿舒服些,一看自已这身寒酸的襦裙,干脆放弃了。 走得还真是匆忙,没带钱就算了,衣服也没带一件儿! 现在她穿得像个要饭的,就算见着长公主,也得被侍卫挑一边儿去。 当晚,林山倦和白恕一人吃了条鱼,休息一晚,第二天便继续赶路直奔京城。 小童的死一定会被大夫人算在他们头上,此时不尽快跑远点儿,迟早要被抓回去关起来,到那时候想找什么长公主,就更是没门儿的事儿了。 两人足足跑了两天,才总算出了两河镇的地界。 正是日暮,夕阳映红一片天际,林山倦饿得快要眼冒金星了,扯住白恕: “这周围还没有人家吗?” 白恕这人老实,听话,她让走偏僻些,就真的全捡偏僻地方走。 这导致俩人狂奔三天,愣是一个人影没见着,每天晚上林山倦都会担心自已熟睡之际被狼吃掉。 原本在黄府一天还能吃上两顿,现在更惨些,她一天只能吃一条鱼,还是巴掌大的那种。 说夸张些,第一口刚嚼两下,最后一口就也进肚了。 白恕比她还饿,已经趴在马身上抱着马脖子走了,闻言强打精神,四面看看辨别方向后,忽然精神一震。 “哎!老大,我记着前边有个庙,还不小呢,不如我们今晚去那儿试试?” 林山倦差点泪流满面,她攥住自已从小童身上拿下来的银簪子:“你看这个能换两碗面条吗?” 白恕激动点头,险些栽下马来:“这太能了!能换四碗!” 两个饿鬼因而恢复了些许能量,撑着一口气朝寺庙进发。 天色擦黑时,两匹走一路吃一路撑得发胀的马,驮着两个即将饿死的人,总算到了朱红的寺庙门前。 白恕有气无力地捶捶大门,隔了一会儿,一个和尚拉开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来。 “干什么的?” 白恕拿出那根簪子直奔主题:“师父,我们实在太饿了,能不能用这个跟你换点吃的?” 林山倦满意评价:不错,语气够惨,别说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了,就是身为杀手的自已听着都忍不住可怜他。 和尚近距离观察那根簪子,眼睛都成了斗鸡眼,拿在手里摸摸看看,最后又咬了一口。 “这是假的!我们这是寺庙,不是收纳叫花子的地方,滚别处去!” 他说完重重关上门,险些把白恕手给夹住,那根银簪也被他一起顺走了,并未归还。 林山倦的满意碎成了渣——看来她还是更适合做和尚,他**的! 两人唯一的资金就此打水漂了,白恕气不打一处来,抡圆了膀子使劲儿砸门,却无人再开门了。 这可给大白恕委屈坏了,气得直掉泪:“老大!呃……呜呜……这真是太欺负人了!这什么和尚!” 林山倦也气得不行,从来都是她诓别人,今儿还让一个秃驴算计到头上了? 她一拍白恕肩膀:“别哭了!他抢咱们的,咱们也抢他的啊,跟我来!” 白恕擦着泪跟着林山倦转到一处墙比较低的地方,林山倦踩着白恕的膝盖轻松跃上,又把白恕也拉上来。 两人放轻脚步顺着房檐一路往房屋密集的地方去,穿过两个院子之后,远远看见一个佛堂里边跪满了人,外头还排了满院子的兵土守着,一大群人正在诵经。 好家伙,这时代将土们都这么信佛,打架之前不会还要说“阿弥陀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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