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盛不再说话了。 谢韵其实心里不舒服。 说过了话,谢韵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何盛看的出来,谢韵分明就是惦记着凤锦时的。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那么的生气。 只能默默的跟在谢韵的身后。 走了一半,谢韵又停下的脚步,何盛以为她是改变了主意,却听她说道:“明日一早让桃月到我跟前来。” 今日在高丞相府中发了一通怒火之后,她便定下,桃月三日之后就要出发去江南,治理水患。 临行前却要和帝王见一面,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呢。 而谢韵也只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凤锦时费尽心思把人送去了江南,必然是因为桃月有过人之处。 还有她把私库给交了出来,仿佛是已然预料到了一些什么事情,叫她早做准备。 谢韵一直都知道凤锦时对于危险的感知,远比自己还要敏锐。 她便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次日下朝后,桃月便在勤政殿外头候着。 外头的阳光刺的人浑身冒火,桃月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何盛在一旁看着,又默默的收回了目光,里头的那位不开口,谁又敢做些什么呢? 良久后,桃月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见谢韵坐在龙椅之上,低头处理着政务,心里就更加的慌乱了。 “臣,桃月参见陛下。” 桃月行着不伦不类的礼,在谢韵的跟前跪了下来。 市井生活多年,哪怕已经为官那么长的时间,依旧没有什么多大的改变。 谢韵微微抬起了头,在某一瞬间,她忽然看出了一个熟悉的人。 她盯着桃月看了半晌,桃月更是被吓得连头也不敢抬。 “不过是与你见面,你便如此的害怕,也不知你哪来的胆子,居然敢贪污国库,还是说有人故意让你这么做的?” 一开口便是带着帝王的压迫感,桃月头低的更低了。 “陛下,臣认罪,愿意立刻动身前往江南,治理水患。” 又是一个宁愿掉头,又什么都不愿意说的人。 谢韵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她微微摆了一下手。 “当真是无趣极了,从前与你见面,还以为你是个混不吝的,当有什么一技之长,才能被她如此另眼相待,如今看来,也没什么用。” “要是你真能将这水患给治理好也就罢了,若是不可以……”她哼笑了两声。 桃月都快要哭了出来,她不过就是替人办事罢了,也不曾想过这事办得居然那么的……麻烦。 要不是师傅老人家答应的事情,她这个做徒弟的是一定不会做的。 桃月不说话,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让谢韵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凤锦时选择了她? 她实在想不明白。 她自幼在凤锦时身边做伴读,自*然是知道凤锦时的眼光的,被看上的人不说才高八斗,起码也是满腹诗书气自华,再看看这个桃月,除了长了一副好皮囊外,还有什么? 等等,谢韵的瞳孔猛然瞪大,好皮囊,莫非…… 桃月一走,谢韵便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 桌上的东西都被她扔在了地上,何盛听见动静走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一片狼藉。 谢韵心口剧烈起伏,可见是被气得不轻。 国库的事情还真是和凤锦时扯上了关系,那她这些年,究竟是和谁在私下沟通联系? 要了这么多钱,到底又要做什么? “桃月从京城离开之后,便派人死盯着她,若有半分不对劲,直接活擒了她,若她中途有所反抗,直接杀了,把人头给朕带回!” 谢韵发了狠的下命令。 何盛感觉有一阵风从自己的耳边划过,明白是罗网出发了。 桃月走的第三日,早朝上出了一件大事。 谢韵在早朝上,公然拔剑将大理寺卿砍了头。 整个大殿鲜血淋漓,几个靠得近的大臣被殃及池鱼染了红,吓得嘴都白了。 谁都没想得到,谢韵居然真的会动手,并且还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直接动了杀心,砍下了脑袋。 如此一来还不完,她甚至派人抄了大理寺卿的家,将所有的家眷流放到苦寒之地。 这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坐在牢狱里的凤锦时都知道了。
第19章 “你说这事也真是够奇了怪的,大理寺卿平日里是个不错的,也是个拎得清的,怎么今天早上就这么的想不开,得罪了陛下呢?” “这你还不知道?我听说是他在朝堂上公然对陛下说谢家死有余辜,把陛下给刺激到了,这才让陛下动了杀心,你是不知道那场面,那叫一个血腥啊。” “你都不在前边,怎么说的好像跟自己看见了一样?” “宫里头上上下下,私底下都在这么传,你去问谁都是这么个说法,不过你说大理寺卿怎么会这么说?你说谢家该不会……” “你可闭嘴吧,这话你可别和我说,你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把我给牵连了,这件事可是宫里都不敢说的,你没看见另一位如今就在这里头吗?她都在这儿了,你要想死我不拦你。”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弄得怪挺害怕的。” 狱卒越过凤锦时的牢门,虽然已经有心压低了声音,但是牢狱里头安静,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再加上凤锦时的耳力本就比他们要敏锐,自然也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大理寺卿会突然一下子翻脸,说谢家死有余辜这件事情绝对是有问题的。 当然她没有想到的是,谢韵居然敢当众动手。 她应当知晓,今日动手绝不是一句话就能揭过的。 这件事情传得如此之快,民间百姓怕是已经听闻了此事,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谢韵怎么会犯如此糊涂的错呢? 凤锦时皱着眉,她突然从草堆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牢门边晃了晃。 “来人,我要见何盛!” …… “陛下,今日您对大理寺卿动手的这件事情,外头已经传遍了,您今日这件事情,做的确实有些不太妥当。” 林静茹在旁边硬着头皮说着。 今日做出的这件事情,弄得朝野上下一阵哗然。 表面上不敢在谢韵的跟前说些什么,心里怎么想的无人可知。 就连林静茹心里头也在打鼓,若是今日出现在这里的是凤锦时就好了,她说什么,至少不会让谢韵彻底的失了控。 谢韵听见林静茹的话笑出了声,眼中的杀意未退,猩红一片,让人看着就觉得胆寒。 “此等小人还敢说我谢家死有余辜,他竟然敢这么说,那就去给朕查,把他祖上三代都给朕翻过来查一遍,朕不信他们一家就能如此的干净了!” 今日在做出这件事情的时候,谢韵也能想得到,外界对她会是什么说法。 民间的百姓,怕是又得要写歌谣和话本子,把她骂的不是个人样了。 但那又如何? 她谢家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对得起天对得起地。 留他们这些不知事情真相的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今日只不过是砍了他的脑袋,没叫他凌迟处死,已然是给了面子! 林静茹在旁边不敢说话,看来这件事情是戳到谢韵底层防线了。 否则,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人死了也要让人死的有理有据。 她垂着头,何盛从外头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他一跑进大殿里,便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望着谢韵。 “难得与自己的旧主见面聊天,怎么不把话说完就回来了?” 谢韵声音倒是平静,何盛却怕极了。 “陛下,姑娘今日叫奴才过去,是……说手里东西是您一直在找的,但是……” 谢韵坐在高位上,微微眯了眼,这是威胁自己? 谢韵的声音传来:“你刚才说,她的手里有朕要找的东西?” 何盛连忙应道。 “姑娘,姑娘是这么跟奴才说的……” 谢韵冷笑:“是准备用这个办法来威胁朕,好让朕放过大理寺卿一家?” “这……姑娘说了,说是您想知道的话就亲自去见她。”何盛是真的回答不上来。 谢韵听见这句话,气笑了,站起来走到何盛的面前,一脚踹在了何盛的肩膀上。 何盛被踹的一个踉跄,翻身之后又立刻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到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才擦了擦头上的汗。 …… 大理寺卿在朝堂上被砍了脑袋这件事情,以想象不到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 京城上下,上至朝廷高官下至普通百姓,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都对谢韵产生了怨念和恐惧。 平头百姓已经在害怕接下来谢韵会不会大清洗,还把先前酒后说过的浑话都找人互相对了一遍,确定没说过谢韵半个不字才放心。 家里有孩童的,夜里哭闹不休,长辈只要提起谢韵马上就闭了嘴。 而朝廷高官都很害怕,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大理寺卿,因而上朝谨慎,下朝闭门。 至于那些先前和大理寺卿交好的官员,年长的主动辞了官位告老还乡,年纪较轻的干脆告病在家,众人府门前也从之前的门庭若市到如今的无人问津。 短短三日,整个京城上下都被笼罩在此阴影之下。 这些流言蜚语传的越来越离谱,甚至有说谢家家传颇深,当年的谢老将军便是这般杀人如麻毫无人性,要不然怎么会在沙场屡战屡胜的。 而此时此刻的谢韵,根本就顾不上外面的人到底是怎么说她的。 她来到了牢狱里,短短三日的时间,她和凤锦时见面的次数,可比之前加起来的还要多。 以前两个人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每次相见都是针锋相对,当然如今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陛下威胁我,我来了,把东西拿出来吧。” 谢韵过来的一路上,都在压着心底的怒火。 她不知道凤锦时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得到自己。 若是今日自己不处理了大理寺卿,那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与她对着干? 而且这朝堂之上蛀虫实在太多了,今日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大理寺卿被发落后,她发落的人只会更多。 若是次次凤锦时都来制止自己,那么这天下说了算的帝王到底是谁呢? “我知晓你心中生气,但大理寺卿罪不该死,你这么做,天下会对你有所怨言,日后这朝堂之上,怕是无一人敢对你说真话。” 这番话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可是现在的谢韵却根本就听不进去。 她讨厌这样的肺腑之言,她只知道,凤锦时如今是在威胁自己,她拿着自己的东西威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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