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殊看着遥知新脸上那血红的手印,冷道:“闹着玩?你们陵宫的玩法真是稀奇,都喜欢打着脸玩吗?” 宜眠吓得跪在地上,一副委屈做派,怒指遥知新,道:“影殊仙子,是她动手打我,我为了自保才命人打她。我找她来,只是想问话而已,也不知哪里惹她生气了。” 辛夷见状,道:“是啊,这位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打一巴掌也没什么。” 云影殊道:“不懂规矩啊?那就跟我回戒律堂,我亲自教,免得又忘了。”她摸了摸手中的剑,也不知清规剑怎么了,在她手里颤了好几次。 辛夷道:“这样最好,仙都的规矩您最清楚了,遥知新是从香炉峰来的,影殊仙子放心管教就是,若是哪天影殊仙子教会了她,再送还陵宫便是。” 香炉峰?云影殊看了眼站在角落的遥知新,冷冷道:“走吧。” 遥知新跟在云影殊身后,闻道云影殊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檀香味儿。 宜眠道:“等等。” 只见宜眠一手按住遥知新的肩膀,另一只手用力一挥,啪的一声,打在遥知新脸上。 遥知新重心不稳,跌在云影殊脚边,脸火辣辣的疼,嘴角溢血,衣领也从肩膀滑落,她连忙扶起衣服,擦掉嘴角的血,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云影殊,可笑的是,她竟在云影殊脸上捕捉到一丝不忍和惊讶。 可笑至极,一定是她眼花了。 宜眠不解气,这么久以来,还没人打过她,她拎起遥知新想再扇几巴掌。 只见云影殊抓住宜眠的胳膊,道:“够了。” 声音虽不大,却足于让宜眠胆颤。 云影殊道:“不管辛夷多么器重你,你也是仙侍,遥知新与你同为仙侍,你有什么资格传她问话!今日我看在你家小宫主的面子上,饶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狠狠地甩开宜眠的胳膊。 云影殊道:“既然打脸这么好玩儿,既然打一巴掌也没什么,你们便互相对着打吧,打到出血为止,玩儿完了去戒律堂找雾栖验伤。” 辛夷心道,这哪里是验伤,分明是派雾栖监督。 云影殊道:“还有,去戒律堂的时候,走着去,不许遮伤。” 说完,便带着遥知新离开了陵宫。 辛夷送云影殊到门口,不甘心地追问道:“影殊仙子,那移宫的事?” 云影殊转了转云戒,道:“我很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明白,移哪座宫殿,都不会移你们陵宫,你们陵宫为什么离仙尊殿最远,你心里不清楚吗?” 辛夷看着云影殊离开,心里对爹爹的埋怨又多了几分。
第9章 雪里红装 遥知新见云影殊将外衣披在自己身上,忙推拒道:“会弄脏的。” 云影殊道:“无妨。”她看着眼前之人,资质平平,也不知莫掌门怎会将如此平平无奇之人收入门下。 一路上压抑的空气,让人有些窒息。 终于到了戒律堂。 遥知新近距离看着云影殊,原来云影殊长这个样子。 云影殊问道:“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你是不是经常来戒律堂领罚?” 遥知新忙摇头。 云影殊道:“宜眠说是你先动的手,你可认?” 遥知新道:“我认,但...” 云影殊道:“认就行。”她扔给遥知新一本册子,道:“拿着它,去外面跪着。” 遥知新接过那册子,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仙规,看得头晕,她道:“学规矩可以,但是我不跪。”她虽然来仙都不久,没什么人认识她,但她也是自尊的,云影殊怎么能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跪呢。 外面的仙侍听到遥知新说“不”,都睁大了眼睛往里面瞧。 云影殊道:“跪不跪?” 遥知新道:“不跪。”话落,只见云影殊指尖轻弹,她便被一股强劲的灵力逼到了屋外,膝盖像似长在了地上,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这是出源以来,最让她生气一天,她真是和这仙都八字不合。 戒律堂前突然跪着一个仙侍,其他宫的仙侍也纷纷凑热闹,想知道这仙侍是谁?犯了什么错? 云影殊从屋内出来,将小册子放在遥知新膝前,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什么时候记住了,什么时候起来。” 看着云影殊近在咫尺的脸,遥知新低下头,目光扫过云影殊手中的玉剑,清规剑确如传言那般精致漂亮,特别是那朵桃花,刻画得栩栩如生。 她本以为云影殊会拿走外衣,没想到...看在外衣的份上,不生她气了。 遥知新低头翻看册子,真不愧是云影殊,怎么让人不舒服,她就怎么定这仙都的规矩。 路过的仙人知道遥知新惹了云影殊,唯恐避之不及,没人敢上前和她搭话。 屋内,云影殊看遥知新那倔强的模样,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心道,估计是活太久,看了太多张面容,才会如此。从她记事以来,这仙都的人,都不知换了几批仙人了。 雾栖道:“影殊仙子,香炉峰的人来了。” 云影殊眉头微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道:“她来做什么?” 雾栖道:“难道又是来找你打架的?” 云影殊道:“雾栖,不用理她,你去查一查遥知新。” “是。” 屋外,跪久了的遥知新眼神涣散,她拿出握云,道:“握云,你能打得过清规吗?咱们和她打一架好不好?” 遥知新看着比自己还丧的握云,又想起清规的样子,道:“还是算了吧。” 雪花落下,一片,两片、三片、四片....渐渐多了起来。 放眼望去,整个戒律堂都被变成了银白色。 下雪天,红色更加惊艳醒目,遥知新身披一袭红衣,跪在雪地中很是显眼。 她伸手接住纷扬的雪花,想起离开桃源村那晚看到的雪,道:“还是我桃源村的雪好看。” 她的脸上结了霜,睫毛处缀着雪花,她舔了舔落在唇上的雪花,沁凉的雪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看了看地上的册子,那册子有书灵的庇佑,片雪不沾,她呢喃道:“书灵,你冷不冷?”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戒律堂,一定是幻觉。 雾栖道:“今日下雪,仙子为何不改日再来?” “等不及了。”她看了眼跪在雪地里的仙侍,随后便进了屋。 雾栖递上热茶,道:“径幽仙子,我家小宫主不在。” 曲径幽将茶放在一边,道:“我等她。” 雾栖道:“那好吧。” 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云影殊的影子,曲径幽道:“她是不是躲我呢,我这次来不是找她打架的,我有事想请她帮忙。”她在客栈一直等不到遥知新,想请云影殊帮忙查一下遥知新住在哪里。这次来仙都,她没敢告诉师父,如果不是想不到别的办法,她也不会过来求云影殊帮忙。 雾栖知道是自家小宫主故意躲曲径幽,才会迟迟不现身的,但也不好道明,她道:“径幽仙子,我家小宫主被炼眉仙子叫走了,你知道的,她们关系好,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说不定现在去逛天街去了,要不你去天街找找?” 曲径幽道:“她们两个每次都会逛很久吗?” 雾栖道:“对,每次都很久。”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炼眉缠着她家小宫主逛,她家小宫主每次逛一会便会找借口偷偷溜走。 曲径幽道:“有什么好买的,逛那么久不累吗?这天街就该颁布一条禁令,严禁云影殊闲逛。” 曲径幽拿出一块上好的玉,放到桌子上,道:“这是我香炉峰的玉,给你家小宫主送去,若她肯见我,我再送一块儿,到时候你以你的名义给冷露仙君送去,他肯定喜欢。” 雾栖道:“我家大宫主最喜欢你们香炉峰的玉了。” 曲径幽出了屋,又忍不住看了眼跪在雪地里的仙侍,道:“云影殊爱罚跪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那仙侍犯了什么错?就不能改天罚吗?偏挑这种日子。” 雾栖小声道:“我听旁人说,那仙侍打了陵宫的宜眠仙子,所以...” 曲径幽眉头紧皱,道:“怎么?陵宫的仙侍打不得吗?还是她宜眠打不得?” 雾栖低头不语。 曲径幽道:“那仙侍叫什么?” 小仙侍想了想道:“听说是你们香炉峰的人,说不定你认识,好像叫...什么新,哦,我想起来了,叫遥知新,刚才小宫主还让我查她来着。” 还没等雾栖说完,曲径幽在听到遥知新三个字后,便飞奔而去。 此时的遥知新活脱脱变成了一个雪人。 曲径幽捧起遥知新的脸,血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她紧紧地抱着她,皑皑白雪依旧遮不住遥知新身上淡淡的桃花香。 “知新、知新。”曲径幽呼唤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受到温暖的怀抱,那紧绷的弦好像被融掉了,遥知新呢喃道:“径幽,冷。” 曲径幽抱起遥知新就要走,却发现遥知新的双腿被施了禁制,挪不开,她眼角瞥向后面,红色飘带似长了眼睛,将遥知新的腿与地面隔开,斩断了禁制。 雾栖道:“径幽仙子,我家小宫主还没让她起来,你不能带她走。” 曲径幽掌心微微用力,将方才送出的玉收了回来,冷冷道:“云影殊若问起,你如实回答便是。” 曲径幽担心云影殊去香炉峰要人,于是直奔有心客栈。 正在招呼客人的穷非看到曲径幽抱着一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不用想也知道她怀里的人是谁。 穷非跟着上了二楼,本想着帮忙,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房门便被曲径幽关上了。 曲径幽把红色外衣随手扔到一边,将遥知新放到床上,指尖绕着知新的眉心为其疗伤。 一股股暖流顺着眉心贯穿全身经脉,遥知新道:“径幽,我没事,别再耗费灵力了,我缓一缓就好了。” 曲径幽不放心,摸了摸遥知新的额头,又摸了摸手,道:“还是很冷。我抱着你吧,我身上暖和。” 看遥知新没作声,曲径幽爬上床,将遥知新搂在怀里,道:“暖和多了吧。” 遥知新道:“你身上总比我暖和许多。” 曲径幽道:“知新,你怎么会去仙都?” 遥知新轻叹道:“有人抢走了我的留痕丝,我便阴差阳错到了仙都。” 曲径幽本想问问遥知新脸上的伤,但担心伤及遥知新的自尊,于是没开口问,毕竟被人掌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遥知新道:“径幽,那件红色披风放哪了?我还得还给云影殊。” 曲径幽道:“放心吧,没扔。你如今成了仙侍,再想回家可没那么容易,你在仙都这几天不好过吧?” “还好。如果你能留在仙都和我作伴,我就更好了。”遥知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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