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逐末道:“你是在命令我?都带走!!” 她离城门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心中好不容易落下的石头又被提了起来。 出乎花锦簇意料的是,弓逐末并没有把她们二人关进大牢,而是关进了一个厢房内。 弓逐末道:“你们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半月之后我自然会放你们走。” 花锦簇道:“邘侯,我知道你知我不是路南北,你把我们关在这里就是想困住我们是不是?” 弓逐末道:“对,没错。” 花锦簇佯装糊涂,道:“邘侯,我就是一个小丫头,你关我干什么?我若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保证下次不再犯就是了。” 弓逐末审视着花锦簇,道:“你拿到了半月弥的解药,我怎么可能会放你走呢。” 花锦簇手心冒汗,道:“什么解药?我没拿到解药,不信你搜。” 路东西担忧的看向花锦簇。 弓逐末顿了片刻,示意身边的侍卫搜身。 “还是老奴来搜吧,她毕竟是个姑娘家。”一位哑嬷嬷手里比划着。 花锦簇感激的看向哑巴嬷嬷。 哑嬷嬷将花锦簇前身后背,上上下下搜了个遍,比划着:“没有找到解药。” 弓逐末眯着双眼,眼神里满是怀疑。据他的线人来报,花锦簇确实是从药灵宫出去的啊。 花锦簇故作轻松,道:“是吧,邘侯,我一个小丫头又没中毒,找什么解药嘛,我又不是闲得没事干了。” 见没搜出解药,路东西满心疑惑。 弓逐末道:“等回首城那边传来办丧事的消息,我自然会放了你。” 一听到丧事,花锦簇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 直到弓逐末出了屋子,走远了,她才忍不住崩溃闷声痛哭起来:“怎么会这样?就差一步了,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会这样啊??阿浓...我出不去了,我救不了你了阿浓。” 姥姥,难道阿浓这一劫真的逃不掉吗?如果她昨晚出城就好了,她为什么偏要多留一晚,如果当初马车再快一点,说不定她就不会被困在这里。 路东西见花锦簇哭的伤心欲绝,双眼猩红,道:“姐姐,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更怕了。” 花锦簇哭累了,坐在地上,背靠床榻,两眼空空。 花锦簇道:“路妹妹,没吓着你吧。” 路东西摇摇头,道:“姐姐,解药呢?你藏哪儿了。” 方才在城门口,花锦簇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便觉不妙,便提前把解药藏起来了。 花锦簇擦了擦眼泪,从浓密的头发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小药瓶的地方,头发微微有些鼓,好在女子的发饰本就复杂,在这些头饰的遮盖下,那鼓起的地方自然不会引人注目,弓逐末身为男子,不懂女子妆发,自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路东西道:“姐姐,没想到你不傻吗。” 花锦簇道:“不傻的话,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路东西道:“如果我能脱身就好了,还能帮你把解药送出去。” 此话一出,花锦簇似乎又看到了希望,道:“我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花锦簇试图将小药瓶藏在路东西头发里,可试了好几个地方,鼓起的地方都显得太过突兀。 花锦簇低头瞧见垂在胸前的发带,用力一扯。 发带几经折叠便可做成一个小布袋,城门口定是严防死守,这小布袋恐怕会被守城的官兵发现。 于是她放弃了将发带做成小布袋的想法。 路东西见花锦簇一直瞧着自己的脸,她擦了擦,道:“姐姐,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花锦簇展颜一笑,她从手腕处取下前几日叶瑟浓送她的袖针,随即揪下几根头发,将头发绕在银针的另一端。 一条简单粗陋的双层发带便缝好了,她将半月弥的解药倒入发带的夹缝之中,在开口的地方又多缝了几针。 守城的官兵应该不会盯着女子的发带检查,越浮于表面的东西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花锦簇如是想着,而后将发带系在路东西头发上,认真道:“路妹妹,发带你千万要护好,记住,阿浓的命就握在你手里了,越快到回首城越好,我把钱都给你,你雇最快的马车,最好的马夫,一定要尽快赶回叶府,将解药交给虞夫人,记住,只交给虞夫人,其他人不行。” 路东西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用力的点点头,随后道:“姐姐,可我怎么出去呢?” 被路东西问住,花锦簇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活这二十年都没怎么动过脑子,自从认识叶瑟浓后,她的脑子是真不够用啊。
第15章 吉人天相 花锦簇看向窗子,窗子小而窄,仅够路东西穿过。 “路妹妹,敢不敢从这里跳出去?” “姐姐,我敢。” 花锦簇道:“好妹妹,咱们来这儿也有好一会了,外面基本没什么动静,仆从也没几个,我猜这儿应该不是侯府。一般大户人家的后院都会有个狗洞,阿浓的觅花居就有一个,所以,只好委屈你从狗洞逃出去,你出去后随机应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发带,发带一定不要沾水,还有出了城门之后,发带就不要系在头上了,我担心解药会漏掉。” 路东西道:“记住了,姐姐。可是如果没有狗洞怎么办?” “那你再回来找我。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解药没了我可以再找舞步神医,懂吗?” 路东西点点头。 花锦簇一手撑着窗子,一手护着路东西从窗户处逃离。 花锦簇望着渐行渐远的小女孩,期冀的眼神里夹杂着忧伤,她不确定自己的话路东西听进去了多少?又记住了多少?路东西会不会遇到危险?能不能顺利到达回首城?若是失败了,到那时一失两命,那她... 路东西借助后院绿植的遮掩,边躲边走,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狗洞,缩身爬出去。 回首城,叶府之中。 大夫道:“若是再等不到解药,毒药就要侵入骨髓了,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虞若谷双眼肿肿,女儿如今命悬一线,她更是无心对镜贴花黄,头饰首饰都闲置在角落,道:“现在全府上下竟只能指望手无缚鸡之力的花锦簇,她又没有功夫傍身,能自保就算是万幸的了,若是求不到解药,瑟瑟只有等死的份。”话落,又落下泪来。 叶知秋解释道:“夫人啊,我不是没想办法,派出去的人都被挡在邘国外,连城门都进不去。”虞若谷虽然没有埋怨自己,但他身为父亲心里很是愧疚。 虞若谷问道:“小轩窗有动静吗?” 襄音道:“玉壶女郎听说小姐中了毒,在锦簇姑娘离开的当晚便已起身赶往邘国。” 床上,叶瑟浓迷迷糊糊中听到花锦簇的名字,强撑着眼皮,气若游丝,道:“阿簇怎么了?” 虞若谷听到声音,忙拭去脸上的泪水,她的女儿已经好几日没有开口说话了。 虞若谷宽慰道:“她没事。” 叶瑟浓道:“阿簇还没回来,对不对?” 催雪道:“大小姐,你不要着急,锦簇姑娘保证过,她会平安回来的。” 为了安抚女儿的情绪,虞若谷忙附和道:“是啊,是啊,锦簇吉人天相。” “母亲以前也说过孩儿吉人天相,可孩儿如今还是受了伤,是不是?母亲您怎能因为我,让阿簇冒这么大风险?”说着叶瑟浓就要起身,道:“我要去找阿簇,我不想她因我而死,她若出事,我也不活了。” 虞若谷被吓出一身冷汗。 “胡闹!”叶知秋一巴掌打在叶瑟浓脸上。 在场的家仆顿时跪了一地,深埋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叶瑟浓本就踉跄的身体,经不住父亲的巴掌,倒在地上,她忍不住咳了几声,暗红的血从她口中涌出。 催雪跪拜道:“城主,小姐病了,求您手下留情。” 虞若谷护在女儿身前,心疼道:“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动不动就打,孩子大了。” 叶知秋还在气头上,指着叶瑟浓喝道:“什么她死,你也死,简直可笑!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背负的是什么?你说这话之前有没有想过回首城的百姓!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 叶瑟浓很是委屈,眼泪簌簌而落,她想让父亲知道她不是心血来潮才说这话的,她早已三思,四思,五思过了。 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父亲只会吼她,她只会再得到一个巴掌。 虞若谷眼见女儿又晕了过去,心急如焚,几乎也要跟着晕倒。 叶知秋带着一腔怒火回了知行堂,桑元忙递上新泡的菊花茶。 “城主消消气。” 叶知秋接过热气腾腾的茶盏,将手悬于杯口之上,险些熏伤。 他回过神来,顿了片刻,又将茶盏放下,道:“你去找花锦簇,找到她以后,不要再让她回叶府。” 桑元看向叶知秋,似乎在斟酌叶知秋话里的意思。 叶知秋道:“我不允许瑟瑟如此看中一个人,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桑元弯腰拱手道:“是。” 花锦簇听到开锁的声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路东西被发现了吗? 门缓缓打开。 竟是弓逐末,他环视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邘侯。” “她呢?” 花锦簇上下左右环顾一番后,道:“是啊,路东西呢?我方才睡了一觉,醒来她就不见了,估计是饿了,去厨房找吃的去了。” 弓逐末不悦,似是没了耐心,一掌打在花锦簇身上。 花锦簇忍着痛,道:“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看来名声在外的邘侯也不过如此。” “动手已经算是本侯额外施恩了,你见过本侯杀人吗?一会我便当着你的面,杀了路东西!!” 不得不说,弓逐末身形高大,在他的睥睨之下,花锦簇不紧张是假的。 弓逐末道:“来人,给我去找!!” 花锦簇急道:“弓逐末!她是路南北的妹妹,路南北因你而死,她好歹是你的手下,你难道就不能看在路南北的份上,放过她妹妹吗?” 弓逐末冷笑一声,道:“路南北确实因我而死,可路东西的生死又与我何干呢?她会因谁而死,你难道不知?”弓逐末言语轻柔,却似一把利刃直插花锦簇的心脏。 花锦簇神色一怔,眼里的惊恐一点点蔓延开来。 邘国城门,官兵手持木桶守在城门两侧。 众人见这怪状,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不着急外出办事的百姓,见这架势忙掉头回家,个别着急的,宁愿被泼水,也要出城。 路东西暗道,这弓逐末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招也想得出来。半月弥的解药若是沾了水,就算侥幸逃出去,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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