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张嬷嬷了。”顾清辞不想要的,想到阮芷说的不要打草惊蛇,还是收下了,随意放在袖袋。 “张嬷嬷,你不是出去叫人牙子了吗?人呢?”顾清辞看了看周围。 “不用主君麻烦了,环娘已经挑了丫鬟带回去了,牙婆说要五两银子,明日来收银子。”张嬷嬷脸上堆着笑。 顾清辞额角抽了抽。 行,真行啊。 这是什么刁奴,这么会自作主张! 昨天她没反驳就当是真的了! 想要她给银子,没门儿。 她可不做这个冤大头。 “张嬷嬷,眼看夏天到了,我想给家里的下人每人做一件夏衣,张嬷嬷一家劳苦功高,一人做两身。劳烦嬷嬷算一下,要多少人,大致多少银子,我好跟夫人要银子,请绣坊的人来。”顾清辞想到阮芷说的,跟张婆子说道,感觉对着张婆子的嘴脸维持演技有点难。 “家仆不算绣颐园的,有十二个人,老奴家的除了当家的,还有儿子儿媳,小孙子……”顾清辞一提,张婆子立刻说道,脸上的褶子都笑的多了许多。 听张婆子说的,顾清辞暗暗记下。 从张婆子这里套了几句话把顾家人口清楚后,顾清辞又在顾家转了一圈儿,了解顾家情况。 薛三娘被顾清辞说的梦有些吓到了,烧了纸钱后,在房间抄写佛经,暂时不会出来捣乱。 顾清辞转了一圈想去找阮芷报告情况,冬雪叫顾清辞去吃午饭。 “夫人那边有送饭吗?”顾清辞问了句。 “送了。”冬雪说。 顾清辞有些饿了,先去吃饭。 已经叮嘱过,不至于再送差的饭菜。 没辞退那些人之前还是要忍一顿的。 顾清辞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难吃到了。 午饭比早饭丰盛一点,但是菜都跟水煮一样没味道,肉没去腥,放盐又多,面条像是洗锅水煮出来的。 “冬雪,平时的菜都如水煮一样?今日算丰盛还是不好?”顾清辞看了眼冬雪问。 “主君口味清淡,一向如此。今日有三个荤菜,算是丰盛的。”冬雪吞了吞口水说有些疑惑。 顾清辞不问了,怀疑原主没有味觉。 艰难的吃完,顾清辞赶去阮芷那里。 阮芷正在吃午饭,顾清辞还没进到房间就闻到了香味儿。 进去后看到了阮芷桌子上的吃食,口水不争气的分泌出来。 几种颜色好看造型精致的糕点,每盘里放了三小块。 热气腾腾,浮着小虾米紫菜油花的小馄饨,还有切成薄片的一碟牛肉,旁边有蘸料碟子,能看到里面虾仁馅料的水晶饺,撒着桂花的白色杏仁酪…… 份量不多,个个精致。 而且主菜副菜甜点什么的,都有。 原来这个世界是有美食的,呜呜呜! 刚吃了一顿难吃的饭,肚子其实也不饿,就是馋。 “莲蕊我吃饱了。你把剩下的吃食分了吧。”阮芷吃了几口放下筷子跟莲蕊说。 顾清辞眼看着莲蕊拿走了剩下的饭菜,心里滴血。 她的日子还不如阮芷院子里的小丫鬟! “妻主来有什么事,可是查清楚了?”阮芷看向顾清辞问。 顾清辞冷静了下,把自己查的情况跟阮芷汇报。 “张嬷嬷没带人牙子来,要不我们下午去牙行?”顾清辞汇报完跟阮芷说。 “暂时不用了,我找到人了。既然妻主说了要做夏衣的事,劳烦妻主差人说绣坊的人要来量体裁衣,让府里下人去听竹堂。我的人差不多应该到了,劳烦妻主去前院接应下,领他们进来。事情我已交代秦嬷嬷,主君只管接人来听竹堂。”阮芷说,看顾清辞多了一分意外。 顾清辞说的和她知道的相差无几,是真的去调查了,还知道用做衣服的事来算人头。 顾清辞从阮芷平淡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寒光凛凛,不禁哆嗦了下。 事实证明,顾清辞在末世练就的求生感应,还是有点东西的。 顾清辞出去吩咐了冬雪去叫人。 她去前院接人。 人是接到了。 包括秦婆子有六个人。 这六个人其中有三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高壮男子各自手底下压着一个双手被捆束在一起的男子,嘴巴都被塞着。 “主君,这几个护院大胆欺主,欺辱到夫人头上了,老奴出去一趟,索要五两银子,和强盗无异,要报官好好惩戒。”秦婆子看到顾清辞上前说。 “好,稍后报官。夫人在听竹堂等你们。留一人看守就行。”顾清辞清咳了声说。 太猛了。 假如不是她眼疾手快,早早“投诚”说不定现在被绑起来的就是她了。 原本看到顾清辞以为看到救星的几人瞪圆了眼睛呜咽。 坐实强盗罪,可是要坐牢的,而且脸上还会刻字。 “顾清辞”是让他们守门不让绣颐园的人随便出去,的确没让他们讹诈银子。 只要顾清辞这个家主作证,站在绣颐园一边,他们就全完了。 几人呜咽求饶,顾清辞没理会了,带其余五人去听竹堂。 听竹堂已经来了不少人在等着量身。 顾清辞进去时默默数了下,够数了。 “关门。”清冷的声音响起,是阮芷在屏风后说话。 秦婆子身边两人立刻去关了听竹堂的大门。
第7章 “跪下。”阮芷的声音再传来,压迫感十足。 顾清辞差点跪了。 顾家下人有的直接跪了,有的没有,脸上都很惊异。 “主君,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中年男人到了顾清辞跟前问,面上还算镇定,正是顾家管家,张婆子的相公。 “叫你们跪下就跪下。从今往后,夫人管家。都要听夫人的。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清辞配合阮芷冷了声音道。 随秦婆子来的几人分开站立,把住了门口和窗口位置,单单形貌就颇有威慑。 张管家看这情形,脸色大变,额头冒汗,跪在一边。 “主君可是有爵位的堂堂建安侯,哪里有让一个商户女当家的道理?主君莫让那商户女迷了心窍。”张婆子急道,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不是还要奖励他们多做一身衣服的吗?怎么突然就让阮芷当家,像是要审判他们? 顾清辞脸有些热,什么建安侯,不过是末等爵位。 “出言不逊,顶撞主君,掌嘴十下!”顾清辞还没说什么,阮芷的声音起,跟秦婆子来的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按住了张婆子左右开弓打了十个耳光。 粗使婆子力气很大,张婆子被打的两腮高肿,鼻血跟着出来,眼中还是不敢置信,身体委顿在地上发抖。 张婆子的男人张管家看着张婆子的样子,脸色很难看。 顾清辞怀疑阮芷在报复张婆子那张碎嘴。 “我说让夫人当家,还有谁不服?”顾清辞撇开脸看向众人。 没人再敢说什么。 “主君让我管家,我自然要查账。劳烦管家和张嬷嬷把钥匙交出来,好去拿账册。账目查清楚之前,大家都不能出这个房间。倘若查出有问题的,自然要严惩。有知情上报的,查证属实,奖励一两银子。其余人,没问题的话,事后会给五百文辛苦费。”阮芷在屏风后说着。 跪着的顾家下人,听到阮芷的话,不少人的神色动松下来。 “莫非心中有鬼,不敢交钥匙?钥匙是你的还是我的?”顾清辞看管家犹豫,站到他跟前冷哼一声。 管家手有些抖,在顾清辞的注视下,到底还是把钥匙拿出来了,张婆子也颤巍巍的跟着拿出她管的箱笼和库房的钥匙。 顾清辞不会看账册,在这之前管家和张婆子都有恃无恐。 现在顾清辞竟然和阮芷联手,让管家有些忐忑起来。 阮芷出身商户,有可能会看账册,不过,她只是一个姱娥,就算出身商户,也不会去抛头露面,能有几分见识? 管家垂眼眸子闪烁,暂时跪着没动。 顾清辞把钥匙给秦婆子,秦婆子带了两个粗使婆子出去,留下两个高壮男子守着。 顾清辞在外面坐镇了一会儿,很快秦婆子就带了一厚摞账册来送到屏风后,又带人出去了。 秦婆子再次出去,顾清辞看了看底下的人,也起身去屏风后看看。 屏风后,有桌椅,阮芷正端坐看账册。 梳妆后的阮芷如同一朵富贵牡丹花,极精致,又极美艳。 就像是一幅画。 顾清辞看的怔愣了几秒,走到跟前,想看看需要自己帮什么忙的。 阮芷拿了一些玉质小棒排列着,神情严肃,翻看账册的速度很快。 顾清辞一时插不上手。 看那玉质小棒在阮芷手里来回上下左右排列,应该是在计算数目。 顾清辞小时候学过,是算筹,不好用的。 顾清辞印象里古代算账不都是用算盘吗? 阮芷用这么精致的算筹,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没有算盘吗? 顾清辞没出声打扰阮芷。 阮芷算了一会儿,拿毛笔写了单子出来。 “账目是没有错,不过……”阮芷算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顾清辞。 顾家这点钱阮芷看不上。 这么仔细看账本只是想坐实了张婆子一家的罪行,交给官府,也算是了结一段恩怨。 看了几本账册,阮芷没想到张婆子一家比预料的还要胆大。 顾清辞和她的母亲都是不懂管理家宅的傻白甜吗? 被下人忽悠成这样。 “不过什么?”顾清辞赶紧问。 “先把张管家和负责厨房采买的管事绑了,我再说。”阮芷说。 外面站着的两个高壮男子听到立刻执行。 “主君, 救命!老奴忠心耿耿,未曾做任何违心之事!”张管家叫道,很快被压着绑了起来。 “是吗?那你听听。江东米和江北米,只一字之差,价格每石差五十文。顾家主人每日吃的都是江北米,下人吃的是糙米,并未足量,算起来每月账面上的和实际出入有一石头之多,单此一项,每月便会有上百文的差额。” “账面上有一件雕刻摆件,买进时十两银子,典当时只有一两。一进一出,至少,有五两银子的差价。” “给老夫人买的玉雕观音,和田白玉和碧玉的价格,相差……” 阮芷语气平淡的说着。 顾清辞听得佩服不已,她完全看不懂的账册,阮芷竟然从文字里看出这么多门道! 足以看出阮芷对物价,各种东西价格的敏感,还有超强的记忆力! 不愧是她顾清辞的“老板”。 张管家和张婆子几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其余的我就不一一说了。典当铺子和采买的店铺,都可一一取证,放心,到底贪了多少我会帮你算精确到几文钱的。张管家,你是想等我算出来,再掘地三尺找出来,还是老实交代,让你的孙子儿子少受点苦头?”阮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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