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开我!拆掉我!弄坏我!我本来就是你的! 意识迷离中,双腿被拉开屈折,他被猛地顶至床头。张起灵拽着脚踝将人拖回,戛然停止动作。 “怎么了?”吴邪哑声问。 “这是什么?” 张起灵握着他的左脚。脚踝养得粉嫩纤细,内侧有个文身,是枚可爱的小瓶子。张起灵的手紧了紧,强忍撕掉那块皮肤的冲动。 吴邪深深凝望张起灵:“闷油瓶。我的脚踝。” 他脸皮薄,带着几分书卷气。没失忆前,张起灵只知闷油瓶,他从未告诉张起灵脚踝的故事。 阿喀琉斯是希腊第一勇士,唯一弱点是脚踝。荷马史诗,希腊神话。张起灵不会知道,吴邪也拉不下脸表白。 有些事搁心里正好,说破反倒俗气。 可他没时间了。 突如其来的撞击,打断吴邪的浮想联翩。张起灵居高临下道:“专心。” 好好好!吴邪弯了弯嘴角,缠上张起灵的腰。双眸笼着层水雾,眼角抹了尾淡粉。 吴邪出生是Beta。二次分化改变其气质,但不具备寻常Omega的柔媚。人如信息素,雨前龙井,清新自然,风轻云淡。此刻在张起灵身下的,是不为人知的吴邪。 魅。 眼底孟浪如水,快要溢出眼尾。不是天生的。是于情欲中滋养多年,被人精心栽培、慢慢催熟的罂粟,打上调教者鲜明的个人色彩。 无需言语。主动,取悦,迎合。 粗暴地深捅,张起灵眼底窝着火:“忘了他。” 忘不掉了。 吴邪想说话,但他做不到。一次接一次,真的太深了。海上幽深的洞穴,引诱猛兽闯入探索。浪击打边缘礁石,堆叠千层白沫。他随波逐流地飘摇,听到张起灵含怒的声音—— “吴邪,谁在操你?” “张起灵。” 一记重顶,他头脑发懵。 “闷油瓶。” 又一记重顶,全身酥麻。 都不对。 惩罚是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抽查。 他像颗桌球,白色那种,满屋子乱撞。不让张起灵满意,游戏便无法结束。张起灵是天生的桌球手,精准无误地把控角度力度。一柄长杆干净利落。他被推向球袋,又堪堪止于洞口。 视线渐渐模糊,他扶着张起灵的肩膀,感受全世界的癫狂。 “小哥。” 尾音打着颤,酥软得不像样。 吻压下来,封住嘴唇。 是张起灵要的答案。 张起灵固执逼问:“我在做什么?” “在操我...”话音难以为继,吴邪不断被撞击打断,“小哥...在操我...” 小哥——小哥——小哥—— 他一遍遍重复,喊哑了嗓子。他被紧紧拥住,身体不住颤抖。滚烫浓浆灌入,两人攀上山巅。 。。。 吴邪到家时,胖子吓了一跳。他正在院里刷牙,门嘭地一声被推开,走进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头发一缕缕黏在额头上,水柱直往下淌。 “我靠!没穿雨衣啊?你躲躲啊!”胖子嗓门大,狗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耷拉脑袋补觉。嘴上说得凶,手上没闲着。肩头搭着的毛巾一扯,往吴邪脑袋胡乱擦了几把。 吴邪没阻拦,问胖子:“他走了?” “哎!你问的哪个他?”胖子戏谑地看着吴邪,“要说张海客呢,这货忒不地道!吃了咱家粮食,留张条就跑了!大半夜跟做贼似的,连招呼都不打。”吴邪脸色实在难看,胖子叹了口气,“你现在这样做给谁看?该看的人早走了!”他从裤子口袋掏出张纸,塞吴邪手上,“喏!张海客留的,你自己看!一个个都不省心!” 纸条皱巴巴,展开几行字: 族长命我即刻出发。不扰各位清梦,特留此条致谢。二位于我族有恩,若有可用处,我族必鼎力相助。我将照料族长,珍重勿念。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胖子啧了一声:“你说张家这些老古董。发微信正常,写条就现原形。净是些拗口的话。” “神经病!”吴邪冷笑,“怎么不发微信?” “天真,都说一孕傻三年。你不怀怎么也傻?”胖子摇头,沾沾自喜地一指,“你看,他说‘不扰各位清梦’。什么意思?怕我们醒了呗?你好不容易犯次浑,万一后悔怎么办?他觊觎咱家瓶仔也不是一两天了。” 吴邪将纸条团了团,随手扔鸡窝里。自作自受,他没什么可抱怨。厨房窗户往外呼呼冒汽,他问胖子:“你做早餐了?” “张海客做的,你信吗?”胖子笑着往厨房走。 吴邪跟进去,电饭煲里有鼎边糊。胖子盛了两碗,对吴邪道:“你说小哥究竟失忆没?这玩意儿倒记得怎么做。” 这道福建小吃,吴邪很喜欢。从前张起灵每天晨练给他带,后来常去的早餐店搬走,他们便在家里琢磨着做。张起灵做的很有个人特色,虾酱味重。吴邪鼻子不好,味觉淡。一般人吃不惯的,他反倒正好。 胖子兑了点凉水,一阵狼吞虎咽,囫囵不清:“真这么散了?你昨晚没努把力,打个离别炮什么的,把人留下?” 打了,留不住!睡完不认账的王八蛋! 早上醒时枕边空了,他疯了一样喊人,又拼命往回赶。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赶回去,让闷油瓶走还是不让? 耗尽了力气,吴邪现在冷静得诡异。糕点全被张起灵带走,他一块都没吃着。走了几公里山路,有些低血糖。他一勺一勺往嘴里喂糊,觉得不够味,又从冰箱里取了根酸黄瓜啃。 嘴里够酸,心里就不酸了。 他平静道:“迟早要分。” 吴邪油盐不进,胖子也没辙,指着餐桌另一端道:“昨天没在,有你快递。” 路封了一个月,攒了一堆包裹。有个扁平信封在顶上,派送日期三周前,寄件人王盟。拆开套着另一层信封,印着“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字样。 是之前的体检报告。医院挺负责,没人取就寄家里,被王盟转过来。这种报告一般是数据和看不懂的名词,说他身体如何如何差。这些他都知道。他没几年活,好吃好喝混完拉倒。 他万万没想到,报告第一页写着—— 确认妊娠?! 第07章 张起灵一手搂住吴邪,一手掖好被角。怀中人睡得沉,对外界一无所知。他喜欢吴邪的睡颜,安静天真,不似平日那般疏远。 静静看了会,他捧着吴邪脑袋,将唇挪至额头轻轻印下,又于数秒后退回原处。他不敢持续太久,怕惊醒吴邪。指腹滑过吴邪眼尾,他回忆两人屈指可数的对视,浅浅弯起嘴角。犹豫半晌,又凑过去亲了亲。 这次是脸颊。嘴唇近在咫尺,目光停驻片刻却没靠近。吴邪说,亲吻是兄弟间的示好。他卑鄙地拿来当借口,但唇吻该留给爱人。 他不想太龌龊。 突然,吴邪的手动了一下,表情变得极痛苦。眉头深锁,双目紧闭,念念有词。张起灵身子一僵,思考该迅速抽身,还是将人唤醒。 尚未决定,吴邪喊了声什么。蓦地睁眼,两行泪自眼角滑落。他应当仍不清醒,凑上前吻住张起灵,张开双臂将人搂住,狠狠抱了一下。或许用勒形容更为贴切。松开后,兀自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张起灵怀中再次入睡。 窗外落着小雨,打在屋顶淅淅沥沥。最近一个月,类似场景每夜都会发生。大多是凌晨,人陷入深度睡眠。 感情见不得光。张起灵会在白日藏好,于夜深人静处摊开。无人知晓。 今夜有些不同。两人在树屋,冲动的情事刚结束,信息素糜烂残存。吴邪偶尔会做梦。张起灵见过多次,却是第一次目睹吴邪落泪。他静静躺在床上,任心绪随雨声嘈杂错落,再渐渐平复。 今夜雨不大,他宁愿自己没听清。吴邪喊的是—— 孟游平。 人们说,与记忆联系最紧的是嗅觉。 清宣统三年,八月十九,古老的国度天翻地覆。张起灵记得那天,武昌街巷彻夜弥漫着硝烟味。 他保有少时记忆,谈不上美好。祖宅天井的柱子高大粗壮,他常靠着看天。天空苍白高远,有鸟群飞过。后来新思潮崛起,不少族人追求自由脱离。四方的屋檐框住他,但他未觉不妥。 无意义。 他不厌世,亦不喜世,只是疏离。 他选择成为新一任起灵。家族有需求,而他无所求,责任他承担,仅此而已。 因此,当他被吴邪带回家,并告知三人一同养老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记忆中,偶尔有人尝试和他搭话,张海客便是其一。对于孤僻之人,人们一面好奇,一面保持警惕。冷淡劝退所有人。若知晓日后渊源,他或许会同张海客多说几句。不过,也就几句。 他有朋友这事,匪夷所思。 他们同他讲了过去。七星鲁王宫,西沙海底墓,云顶天宫,西王母国,张家古楼,再到青铜门。还有他并未参与的沙海计划,一举覆灭汪家。 不是人人肯走到这步。朋友是珍贵的称谓。 故事删繁就简,听不出吴邪和胖子的区别,但他知道,两人于他是不同的。不是亲疏有别,而是性质不同。 吴邪是特别的。 起初,是信息素的特别。他对坤泽免疫,吴邪是唯一例外。茶香甘冽,闻之偶有碎片闪现。吴邪很快察觉,自此终日佩抑制贴,刻意疏远他。 吴邪有伴侣,名孟游平,二人因故分离。 他觊觎吴邪的信息素,于德有悖。 他必须离开。 后来他不放心,尾随吴邪进山。悬于陡坡时,他害怕会摔落。千钧一发将吴邪救下,他手心尽是冷汗,几乎握不稳刀。转念又不觉可怕。落地不过数十米。只要他在下,吴邪不会受伤。 他不明白吴邪为何大费周章,直到咬下第一口。雨仔参糕,熟悉的味道,清香甘甜,掺着吴邪专属的茶香。大量片段于脑海涌现拼接。 大片的鲜红,漫山遍野。色块流动,有如海浪,是花海。雨仔参花,同一山谷,吴邪枕臂翘腿,闭眼躺于花中。草木窸窣摇晃,视角随之移动。 这是张起灵的记忆。 他行至吴邪边上坐下,用手背轻触吴邪的脸。吴邪一把抓住他的手,睁眼笑道:“小哥,我老公马上回,别动手动脚的!” 张起灵不以为意,俯身凑近。吴邪的脸占据整个视线,笑容格外明亮。他反握吴邪的手。手很暖,指甲被花瓣染成红色,带着草木清香。他低头亲吻吴邪每一根指尖。 “要不趁他没回,我们——”吴邪扯过他前襟,距离一瞬极近,脸上绒毛清晰透明,“偷个情?” 剩余的回忆是红调。花海鲜红,嘴唇血色,皮肤淡粉,脖颈处的旧疤浅红。吴邪被压制,张起灵被包裹,他们彼此纠缠。以天为盖地为铺,攫取片刻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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