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拒绝,但当对方把带有歉意的话说出口,同时又祈求似的询问时,他又有些不忍心拒绝一个孩子。 良久后,为了不破坏一个孩子的梦,内斯塔还是“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女孩眉眼带笑。 对一个小女孩来讲,没有什么比帮了别人的大忙更重要的事情了,即使她不清楚这个忙帮的对不对。 与对方的交谈结束后,内斯塔挂断电话。 这个插曲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负担,对他来说,只是多了一个人有他的电话而已。 再次回想到与罗马的比赛,回想到与托蒂的约定,内斯塔麻利找出之前没有穿过的衣服,一一套在身上。 他向安切洛蒂请了半天假,碍于他在比赛中的表现很好,安切洛蒂并没有拒绝。 离开暂定的休息地点,内斯塔并没有选择坐车到约定的地点。为了避免一切被球迷发现的可能,他步行走到了和托蒂将要见面的地方。 他和托蒂认识了很久,所以不需要喊话试探,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远处站着的那个包裹的十分严实的人是他的好朋友。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托蒂也默契转过身。 尽管他很小心,努力不被发现左髋部因为有伤不方便挪动,内斯塔还是发现了。 对于托蒂不顾伤痛前来赴约,内斯塔有些无奈。不同以往,这次是他主动在罗马靠近对方,“你是怎么过来的?” 托蒂后背疼的直冒汗,但还是稍稍挪动了一步当做演示,“这样过来的,在罗马一定找不到第二个人有我这样的体力。” 内斯塔忍不住扶额,“你应该躺在床上休息。” 托蒂笑了两声,丝毫不顾会不会有路过的人听出他的声音,“开什么玩笑,那样可就见不到你了,我们难得不是在电话里面说话。” 说到这儿,托蒂又忍不住想,如果让罗马的极端球迷知道,前拉齐奥队长和现在的罗马队长私下见面,关系还这么好,恐怕会发疯吧。 不过他不在意,发疯就让他们发疯去吧,他不喜欢把重要的朋友藏起来。 内斯塔声音很低,与托蒂的不在意不同,他顾及到的更多,但他还是说,“不,我大可以去看你。” 托蒂不信这套,“你不会,你会认为这样做容易被疯狂的球迷生吞活剥。” 内斯塔皱眉,“我现在可是在米兰。” 托蒂指指不远处极具特色的狼孩雕像,“不不,你现在在罗马。” 内斯塔一时有些无语,但看在托蒂受伤严重的份上,他没再反驳托蒂的话。 气氛活跃到这儿已经足够了,托蒂感慨,“真希望以后也能这样。” 与在其他地方有很大的不同,身在罗马,这种想法就是一个奢求,但内斯塔还是认可点头,“这样确实很好。” 这一天,内斯塔带给他的惊讶有些多。 从接到电话得知要见面,再到内斯塔现在的附和,托蒂觉得这简直美好到不正常,“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不明白托蒂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内斯塔还是耐心回应,“没有。” 托蒂沉默片刻,朝内斯塔伸手。 他试图让竹马扶一把的同时,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疼啊,幸好罗马赢了,不然我可太亏了。” 内斯塔给出的回应是重重握了一下横在面前的手,听到托蒂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他才松了力道,“那你们可要小心,以后我们会赢回来的。” 托蒂哼哼了两声,借着内斯塔的力站着,觉得要比刚刚自己强撑舒服多了,“那是当然,每场比赛我都不会掉以轻心。” 说完,两人陷入沉默。想到竹马的不对劲,托蒂先叹了口气。 “身体碰撞是难免的,尤其是在防守的时候。” 托蒂说着,扭头去看内斯塔的侧脸,“如果你是因为我的伤而这样,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桑德罗,我一点儿事都没有。” 内斯塔看白痴一样看他,“你蠢吗?你完全多虑了。” 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什么特别想见这傻子一面,或许是因为来到这儿心境有些不同,但肯定不是因为球场上发生的碰撞。 看内斯塔不像是在狡辩,托蒂明白了,他很自信的笑了出来,“那你是想念我了。” 内斯塔这次没有反驳,他想念并且珍惜,曾经在身边的每一个重要的人。 两人靠肩站着吹了会凉风,感觉到托蒂手心渐渐出了汗,内斯塔伸出另一只手,“弗朗西,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托蒂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拿出手机,“要干什么?” 内斯塔仔细翻看联系人,“看看找谁能把你接回去。” 再坚强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再这样站下去,恐怕真的要出事。 托蒂不太情愿,挣扎着试图抢回手机,“我们只算见了一面,甚至还没有一起吃……” 内斯塔打住他后面的话,“不要想了,在罗马恐怕永远都不能一起吃饭。” 托蒂沉默良久,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很高兴你愿意见我,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你都是我一生的朋友。” 内斯塔当然也是这么想的,没有外人的存在,他不打算隐瞒心里的想法,“你也是我一生的朋友。” 托蒂脸上的笑容大了几分,他还想和竹马多聊一会儿,好好相处这难得的二人时光,但总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声音来自于内斯塔的手机,有人一直在给他发消息。 托蒂不免疑惑,“对方好像很着急,是你的队友们在找你?” 内斯塔并不这样认为,比起是队友们找他,他更相信是那个女孩。 听短信一直在响,也架不住托蒂疑惑的目光,内斯塔只好拿出来看一下。 短信是女孩发过来的,对方发给他的短信,大部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只有最后一句值得深思—— 我嗓子突然坏掉了,以后恐怕没办法打电话。 内斯塔忍不住皱眉,这可真是太突然了,从两人挂断电话到现在,还没有三个小时。 托蒂看了一眼短信,又看向内斯塔,“这是你哪个队友?” 内斯塔想也没想就否认,“不是队友,而是一个还没见过面的陌生女孩。” 这话听起来简直比猪会上树都离谱! 托蒂比划着呆梨手势,试图让内斯塔明白他想表达出来的意思,“桑德罗,你还年轻,比较天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我敢保证,这人肯定不是女孩。” 自动忽略托蒂前半句话,内斯塔解释,“我们已经通过电话了。” 托蒂现在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他愣着思考两秒,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中间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难道你没有任何发觉吗?” 内斯塔放弃让托蒂的想法变得正常,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现在该思考谁来接你比较合适。” 托蒂随便报了一个人名,随后继续掰扯刚刚的事情,“如果你们见面后,可以确认这个人真的是女孩,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听到这儿,内斯塔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他,“弗朗西,你很想让我指使你做什么吗?” 托蒂没有自讨苦吃的倾向,“拜托,我只是不想你被骗。” 内斯塔有些无奈,“你完全可以放心。” 再者,只是短信接触,其他什么都不做,对方也骗不了他什么。 托蒂有些憔悴,不止是因为左髋部的伤势,还因为竹马不懂这方面世界有多险恶。 他本想组织语言继续提醒,但队友来的实在是快。 远远看到跟车而来的除了托蒂的队友,还有罗马队医,内斯塔便知道这小子回去后麻烦大了。 换做平常,一个人偷偷溜出来也就算了,受伤的时候出来,回去肯定免不了批评教训。 托蒂也料到了这些,不过他不在意,对他来说,用一次挨训换一次与竹马见面,非常值得。 趁远处的人发现他们之前,托蒂张开另一条手臂,“还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 内斯塔弯下腰,尽力避开托蒂的腰部,他给了对方一个拥抱,还顺带着拍了两下托蒂的后背,“以后有的是机会。” 托蒂还是有些不舍,但他们必须得分别了。 临要大喊一声让队友发现他的时候,托蒂又顿了顿。 他还是没忍住,直接说行不通就变个法子提醒,“桑德罗,不如把这当成一个打赌,如果那个人不是女孩子,你就要按照我说的话做一件事,当然,反过来,我也愿赌服输。” 虽然拿外人打赌会有些不道德,但绝对会赢的事情,他没必要拒绝。 内斯塔点头,“可以。”
第6章 回米兰的飞机上,安切洛蒂不知疲倦的给球员们提醒下一场比赛要注意的事情。 起初,内斯塔听的很认真,直到脑海中突然传出来属于伊布拉希莫维奇的心声。 “这小老头怎么还没说完。” 内斯塔忍不住扭头,他们没有特地安排飞机回米兰,所以难免会碰到不属于队内的人。 但最早的一班飞机通常乘客会很少,他登机时也没有留意,便以为教练当众说这些,是因为除了队内的之外,并没有其他外人。 尽管内斯塔尽力让自己找人的视线变得不刻意,但坐在他后面的皮尔洛还是看出来了不对劲。 皮尔洛朝前一趴,靠在内斯塔的座椅上,“小桑,你在找谁?” 他开口说话前特地压低了声音,所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内斯塔见皮尔洛凑过来,伸手习惯性的揉了两下他的头发,“想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 皮尔洛对奇怪的人并不好奇,但看内斯塔眼神中的执着和认真,又忍不住悄悄跟着一起环顾四周。 安切洛蒂快要说到最后时,一扭头就看到室友组两个脑袋都要贴在一起了。 他清清嗓子,试图吸引两个捣蛋鬼的注意,但严肃表情都做好了,也没见有人理他。 “糟糕,这简直太刻意了,小老头这是发现我了吗?” 脑海中再次传来声音,内斯塔沉着脸看向安切洛蒂。 他本意是想顺着安切洛蒂的视线找人,但刚扭头,就发现教练此时此刻看的人是他和皮尔洛。 皮尔洛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托安切洛蒂的福,他很快发现了奇怪的人—— 最后排的座位上,有一个狗狗祟祟的人。他围着围巾,戴着墨镜,时而探出个头瞅四周一眼,时而缩回脑袋。 在安切洛蒂盯皮尔洛许久,终于要张嘴训话的时候,坐在皮尔洛旁边的詹纳罗·伊万·加图索,对着那毛茸茸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是听着就很痛的声音,看皮尔洛被打的脑袋都低了一下,安切洛蒂心软了,决定放过这顽皮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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