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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里奶气的怒吼完全没有一点狠戾，但是反而是让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三人变了脸。 没错，入耳的重点全都集中在了刚才的‘自杀’二字，特别是五条悟再听到这句话后，那双眼眸里又出现了一层灰尘。 苍蓝色的眼瞳如地中海海浪，最蓝的深处掀起了狂风大浪，叫人看了都忍不住打颤。 “是因为加茂家的‘密培’实验，你才会有这种想法吗？我在问你，芥川，看着我。” 突如其来的质问叫洒进来的晨曦都不再温暖，芥川不太想去面对这种窒息的威压，于是缓慢的低下了刚才高昂的头颅。 挑有微微白色的黑发垂下，完全遮盖了少年眼眸中的复杂。 对，他的确是想要试试极端的这种手法，毕竟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死亡’所致。 可是，从五条悟口中冒出的‘密培实验’他根本一点都不知道，而对于‘加茂家族’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对自己莫名追杀的神秘家族而已。 其余的，包括他面前的三人，甚至是自己，他都没有完全搞明白是什么情况。 然而他的这种反应却被误会成了另一种反应：害怕不语。 丑陋骇人的各种伤疤在宽大的衣领下若隐若现，过于瘦小的男孩儿身上没有多少肉，再被绳子一捆更是能看清身上饿出来的骨头。 家入硝子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自己调查出来的那些资料，什么枯骨成堆，什么潮湿阴暗，什么人体培植，什么恶灵诅咒，都是扯！这种恶心人的勾当早就应该消失！ 该死的，竟然打着这种冠冕堂皇的幌子迫害这么小的孩子！ 早已经因为愤怒而捏变形的拳头被夏油杰拍了拍，家入硝子眼中的猩红褪去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 星火闪过后，芥川就见走到阳台上的家入硝子让袅袅烟雾模糊了脸庞。 “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我是真的想离开这里。” 冰冷冷的强硬态度让五条悟皱眉，不过比较庆幸的就是芥川没有再提及‘自杀’这个字眼。他两指捏了捏下巴，最终还是蹲下了身子，帮芥川龙之介松开了身上的绳子。 他给芥川龙之介松绑，并不是说明已经妥协。先不必说，加茂家的夫人那边正在找芥川偿他儿子的命。芥川这孩子身上有很多关于“密培”诅咒实验的秘密，他们咒高还没弄清楚。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芥川这孩子对自己的东西有很大的重视。心爱之物丢失，必定会拼命来找。 这便是一个晚上以来，芥川龙之介给他的主观感受。 索性，五条悟给正准备撂下咖啡杯的夏油杰打手势，叫他不必理会芥川。 得到自由的芥川龙之介有点谨慎的活动了一下手腕。用自己两条小短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刚才自己风衣掉落的位置，也不管五条悟在他后面小声数着什么。 准备离开的他，脸上都因为快乐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但是，摸着空荡荡的口袋后，他高兴的表情在一瞬间龟裂。整了人似乎都被抛进了冰天雪地。脚步踉跄的芥川龙之介，最终还是在快到门口的时候，调转了方向。 “四，三，二，一······” 还没把手指完全掰下去，还在喝着咖啡的夏油杰就发现跑到门口的芥川又回来了。而他瞥了一眼笑得一副理所当然的友人。五条悟明显等着还没数完一的这个结果。 五条悟：回来了，老弟~ 夏油杰：我还是安静喝咖啡吧.jpg 拖着破旧糟烂黑色风衣的芥川看起来特别愤怒，简直就是要把五条悟撕了一样。 他昂起自己的头，捏住风衣一角的手已经颤抖的不行，眼神里是已经溢出的杀意。 “我风衣里的东西是不是你拿走了？！快交出来，不然就等着死无全尸吧！！！” 可以扯坏嗓子的尖吼响彻在整个房子。快要失控的小男孩儿已经抄起了一个带有棱角的木雕，接着力度跳得老高，似乎是想要让面前欠揍的某个人见血。 唯一寄托着无限思念的物品不翼而飞，仿佛顷刻间让他心中的引路钟塔倒塌。瞬间黑暗下来的前路让芥川龙之介选择了再一次的疯狂。 可是，他意想不到的拥抱却将他牢牢按在一个怀里。那个怀抱还带着草莓糖的浅香。 “我知道现在你很难过。不过昨晚抱你回来时，你的衣服里就没有任何东西了。大概是从衣服的破洞里掉出去的。芥川，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在面前的危险前，该选择怎么做。” 五条悟温柔的将芥川龙之介锁在怀里，眯着眼的他眼中翻卷着浑浊。 时间差不多了，那位势利眼的加茂家夫人也差不多要派人来了。 带有安抚魔法的言语刚落下，本来被紧紧关上的门在瞬间发出爆响。夹带着粗鲁辱骂的声音出现后，五条悟抱着没反应过来的芥川龙之介对上了来人。 “不知夫人清晨远驾，还带这么多客人过来五条后辈的家中，所为何事呢？” 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芥川龙之介十分复杂的盯着挡在面前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在五条悟的臂膀中，对上了一张骄横艳抹的脸。 大片阳光阻挡了他的视线，所以芥川龙之介只看清了为首女子，有一双带有恨意的双眼。 并且，那如刀锋一样恨意直接冲他——芥川龙之介而来。 --- 东京的大片地区都被这场暴雨冲刷，即使是现在晴天高阳，街道上的大片洼地积水还是会浸湿了走过的鞋袜。 拖着黑色垃圾袋从和式小破楼走出后，伏黑惠看着夹在高楼中的小巷，只是又一次感觉到了拥挤和窒息。 明明和往常一样无趣，不过今天却有点不同。准备走回去的伏黑惠，被旁边排水沟里的闪光物体吸引了。 白净的小手摸进脏水后，他从那里摸上来一条带有冰凉手感的绳状物体。 等完全将它暴露在阳光下，伏黑惠才发现，那是一串穿着很多金属子弹的奇怪项链。
第4章 以命抵命 “惠？你怎么还不进去？” 突然传出的声音惊吓到了入神的少年，尽管那突然传来的声音像是风吹动银铃一般动听。 下过雨后的天气有些微凉，少女裹了一件素色的单衣，那上面印着令人眼花的图案，里面套的是洗得发白的校服衬衣。 见状，伏黑惠下意识地想要把手中的物件的藏起来。 嗯，对，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虚。 而且，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没没没什么······这就进去，哎？！” 伏黑津美纪：啊，都结巴了呢······ 背过双手的小小少年刚抬头就发现有阴影落下，然后自己就被弯腰下来的伏黑津美纪圈在怀里。独属于少女的清香使得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是这样吗？惠也到了被小姑娘喜欢的年纪了啊，可是为什么摸起来湿湿的呢？” 趁机捞过伏黑惠掌心里攥着的被水打湿的奇怪项链，伏黑津美纪弯弯的眉眼像是月牙一般。 她打定主意她在打扫伏黑惠的屋子时，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挂饰，一定是刚才才出现在他手里的。没准儿就是某个小姑娘冒着危险给他送过来的呢。 少女白皙的手挑着绳子，似乎是在打量这这上面带有顿感的子弹头。 很逼真的类型嘛，就像是真的一样。 “伏黑津美纪！” 黑发海胆头少年声音拔高。似乎是在阻止某个人继续说下去。 “嗯？惠难不成害羞了吗？也喜欢那个女孩子嘛？没关系的······” “我今年多大了？” 滔滔不绝的少女噤了声，面色难得从一直以来的和缓变得僵硬起来。经过刚才伏黑惠的提醒她想起来了这个小家伙刚刚五岁。 伏黑津美纪：我大意了，这已经算是唆使可爱弟弟早恋了啊 酷酷的将伏黑津美纪手中的项链垫脚够到后，伏黑惠将它小心翼翼的揣进自己的口袋。 隔着衣料摩擦的子弹头带着冰凉，让他不禁联想到拥有这个项链的主人。 也会是一个冷冰冰不好相处的人吗？才会拥有这样的装饰物，而且根据磨损程度来看，已经携带了很久了。 那也应该是个暗藏着自己温柔的人，伏黑惠这样想着，再一次和伏黑津美纪走进了那栋破旧的小楼。 --- 暴露在室内阳光中的为首女子面容庸贵，天气微凉的缘故还披着价值不菲的羽织罩衣。 她身边簇拥着一众黑衣男子，在芥川龙之介看来，他们的阵容配置有点像标准的黑手党阵容。 “五条悟，把你怀里的孩子交给我。” “加茂夫人这是何意？清晨远驾就是为了一个小毛孩儿？” 五条悟极尽所能的装疯卖傻，乐呵呵的表情配上半身裸露的样貌颇为搞笑。 “五条悟！你不要装傻！昨晚你们被派去祓除诅咒的时候，这孩子也在场！而且，我那苦命的孩子也在那边······” 被称作加茂夫人的女子说到了悲痛之处，竟然红了眼眶，仿佛真的是为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动怒。 伸出的一根手指指着芥川龙之介还在微微颤抖。甚至真的有点坚持不住了，摇晃的身躯，还被身旁像是助理一般的女人扶住。 但是，这一切倒映进芥川那双漆黑的眼瞳中，是显得那么可笑。 “可悲之人。” 轻蔑的冷哼自他嘴里冒出，就像是无情的刀子剜着人心。 芥川龙之介强行从五条悟的怀里下来，站在地面上仰视着加茂夫人。 从他们的对话中，芥川龙之介隐约可以推断出来加茂夫人嘴中死去的孩子，就是昨晚在场的那几个孩子之中的某个。 是哪个他已经不想再去知道，已死的无用之人根本不值得他去记住。 况且昨晚那么大的雨还容许自己的孩子出去的家长，想必也不是什么尽职之人。 芥川龙之介毫不畏惧的对上加茂夫人惊愕的表情，将她双眼中的悲伤彻底分解看清。那里面夹杂着的除了爱意什么都有。 直接对他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种厌烦，讨厌，其中他还能分辨出悔恨无奈以及愤恨。 所以，多么可悲啊，明明不爱自己的死去的孩子还在这里欺骗自己，欺骗世人。一派装腔作势，虚伪造作至极。 他一直都讨厌这样不纯粹却又装作纯粹的人。 “夫人的情报很厉害啊，但那又怎么样呢？” 怏怏无趣的声音挑着漫不经心，五条悟并不是很担心加茂夫人在这里大闹什么，索性扔下自己的问题，转了个身想要拎着芥川龙之介走向卧室。 没想到芥川龙之介瞪了他一眼，带着凶狠的甩掉了他的手，和喝完咖啡的夏油杰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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